程咬金:加急快件,过几天是我的结拜哥哥秦琼秦叔宝母亲的生日,我要给她老人家送上一份祝寿大礼。
王少年:什么时候我们派人去取件儿呢?
程咬金指着脚下:就是这里。
蛋蛋:不会吧?把你送给老太太,我担心人家不肯收。
程咬金:礼物等一下就到,到时候还要请你们帮个忙、搭把手。
尤俊达有些急了:老程啊你真是我的爷爷,俗话说事不过三,你一天之内摔了三次跟斗还不知足,难道你真的要发神经去劫皇杠吗?
劫皇杠?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王少年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心想驿站是开门做生意,得罪了皇家和官府,就等于断了最大的财路。
程咬金操起大斧头:不同意嘛,为了防止你们向押送皇杠的登州府告密,我只能杀人灭口啦。
红凤凰:就凭你?
王少年担心把关系闹僵,赶紧打圆场:大架山的这条路确实是登州府通往长安的主要交通驿道之一,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果我们想赚钱的话,既然帮你劫了皇杠,为什么不自己留下,却要帮你再寄送给别人呢?
蛋蛋:是啊,除非我们的脑子秀逗了。
程咬金自有他的一番道理:送快递你们赚的是快递钱,如果你们留下皇杠就等于拿了分红,相当于是我们的同案犯,要被朝廷通缉的。
红凤凰:帮助你转移赃物同样犯了窝赃罪。
程咬金:给句痛快的,干不干?
红凤凰:你确定你那两把刷子,能敌得过护送皇杠的精兵强将?
程咬金很在乎面子问题:刚才是因为我考虑到还有大买卖要做,不敢十分尽力,所以程爷爷只用了千分之一的本领,拿你们练练手而已。
王少年:据我所知,为了防备绿林人士打劫,运送皇杠的队伍一般会故布疑阵。几支押解队伍一起出发,其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其它的只是障眼法。你怎么知道真正的皇杠一定会从这条驿道上通过呢?
蛋蛋:你有内幕消息?
程咬金瞥了蛋蛋一眼:听你说话就知道肯定不是同道中人,绿林盟主单雄信早已飞书传遍天下盗匪一同行动,并且对这批皇杠的发放做出安排,盟主扣掉三分之一,抢先劫到者分得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留作给秦琼的老娘拜寿之用。
红凤凰:秦琼不过黎城县一个捕快班头,顶多相当于一个刑警大队长,为什么要分得这么多?
蛋蛋想了想:听说这个人黑白两道通吃,内幕消息估计是他卖出去的吧。
红凤凰点头:难怪呢,黑社会保护伞。
王少年和蛋蛋、红凤凰简单商议了一下,王少年坚持承揽下这单生意,以便让驿站开张大吉,蛋蛋有些犹豫:要不要请示云老大他们?
红凤凰觉得无所谓:看看情况再说吧,而且,穿越之前打打杀杀了半天,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守着现成的马肉如果不吃上几口,实在对不起肠胃。
王少年:我们干了。
程咬金和尤俊达高兴地砍伐木柴、撕剥马肉忙着生火做饭。
程咬金:别看我老程长得粗俗,内心却是粗中有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内部消息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登州靠山王杨林向京城运送的这批皇杠,各路盗匪都盯着紧呢。按理说咱们所在的这条道并不是最确定他们要经过的,可是算命先生说我老程是一颗福星,我偏偏要在这最不被看好的道上埋伏,吃一回独食。
红凤凰:又是第六感又是福星高照,反正吹牛不用给官府上税,
她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腿脚,感觉乡野清晨的空气还是比较舒服的。
正说着,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几十个背着竹篓的孩童蹦蹦跳跳,嘴里念叨着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慢慢走来。
里面年纪小的七八岁,大一些的不过十三四岁。
古时候对读书人一贯比较尊敬,程咬金虽然做事情蛮不讲理,看到一群小学生依然毕恭毕敬地问候:学生小哥小妹们,去私塾念书啊?
为首的是两个女娃子,一个梳着朝天小辫一个卷着麻花辫子,从红凤凰身边经过的时候目不斜视。
朝天小辫:是啊。
红凤凰发现孩子们的脚步轻盈像是随时都要飘起来一般,而背上的竹篓下垂分明是装了沉重的东西。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想起从古至今、江湖中一直有个邪恶的门派——兰亭集序,成员全是被独门药汁浸泡的、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们以笔墨为武器,个个轻功绝佳专门为雇主从事保镖、贩运、刺杀等任务,收费极高但是极少失手。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背篓里想必装得是黄白之物吧?
朝天小辫居然承认了:是又如何,你们几个也想虎口里拔牙?
麻花辫子倒是比较客气:早知道官府内部会出现奸细,所以此前放出的风声都是真正的皇杠会由上千名官军押运、从登州南城门涌出,而三十六路盗匪也无一例外埋伏在南门附近,实在想不到这里也被安排了几枚棋子,佩服啊佩服。
程咬金手持开山斧阻挡住去路。
程咬金: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
麻花辫子:绕口令说得不错,我偏不给你,你能怎样?
程咬金:不留下买路钱,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朝天辫子:真的吗?不自量力啊。
数十个小童嬉笑着一起弯腰、低头、后腿发力,然后像是一枚枚箭矢突然激射而出。
程咬金深吸一口气,鼓起的肚子连续将几个撞在他身上的小童弹到一边,后续的小童见状扭转身形,使出梯云纵的功力踏上程咬金的肩膀后一个接一个叠起罗汉,真的要从他身上踏过去。
尤俊达的大枪从下而上直挑,霎时间数十几个炫丽的枪花迸发出来,小童们完全不以为意,梯云纵后面紧跟着一连串的鹤舞穿云式,绕到程咬金和尤俊达的身后合力出掌,一股股劲风由弱到强席卷而来。
麻花辫和朝天辫始终没动,她俩的目光紧紧盯视着蛋蛋。蛋蛋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心想我又不是领头的,你们盯我干嘛?
蛋蛋:姑娘们误会了,我就是个路过的、打酱油的,你们看那边那个蓝脸红头发的汉子,他才是主谋。
麻花辫子从背篓里取出蘸满浓墨的狼毫笔,猛的刷向蛋蛋的面门。
笔锋狠如刀锋。
蛋蛋感觉眼前一阵凉意,急忙将身体后仰躲过致命一击。与此同时,朝天小辫的狼毫笔从另一侧扎向他的后脑。
蛋蛋在这一刻觉得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情急之下,他只能用手拦挡脑后袭来的狼毫笔。
只听“扑”一声闷响,枪尖一般的笔锋捅在蛋蛋手心的神兽纹玉牌上,就像扎入一团棉花中,玉牌竟然将狼毫笔紧紧吸附在上面。
看准机会的红凤凰握着柳叶刀凌空跃起。
虽然明白她们不是真正的孩童,甚至她们的实际年龄会比她还大,但是看到她俩稚嫩的脸庞依然让她使不出狠手。
柳叶刀仅仅是以刀背抽在她俩的前胸和后背,算是略作惩戒。
朝天小辫:好功夫。
蛋蛋有些恍惚,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隐约感到这块玉牌很不简单,或许不仅仅是能够帮助他实现穿越,它还有其它的秘密隐藏着……
朝天小辫和麻花辫子打开头顶上缠着的辫子,每打开一圈身形便暴涨出几尺。原来辫子是她们的封印,她们将庞大的身形封印在幼小的躯体中,真正的战斗中才会将自己完全释放。
不一会儿,红凤凰的眼前出现了两个一身横肉的母夜叉般的女子,拳大如斗气喘如牛,可惜她们身上的背篓却不能同步生长,背篓破裂、许多石子散落下来。
而朝天小辫的背篓里则落下一个沉重的黑盒子。
王少年捡拾起这个唯一的战利品。
王少年:我们是劫财还是拼命,如果是劫财就赶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