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最近一阵一直忙着海港湾的事情已经有两周没见闻静了,便趁着这个周末订了机票飞到J市,不到一小时两个人已坐在J市闻静楼下的咖啡厅。
见面之后,闻静笑着说,“大忙人,好久不见,最近是要大赚一笔啊?”
沐沐将手一挥,“嗨,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我都忙死了。”
“最近跟欧阳怎么样?”
沐沐低头沉默了会,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闻静,“我发现我又重新有了期待。我说了你别生气,我觉得我真的喜欢不上他,欧阳是对我很好,好到无可挑剔,可是,你知道我……”
闻静何尝不懂沐沐的想法,当年乔阳的离开她知道对沐沐的打击有多大,但是怪他,恨他不过是还爱着。“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欧阳是我决定跟他在一起的,如果我再提出分手那我就太不是人了。我以为我当年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死了,可是现在又死灰复燃了,闻静,我渴望那簇火苗,你明白吗?”
“我懂,如果你因为责任跟欧阳在一起,他也很难受,算了,我也不劝你了,反正这事你要谨慎处理,毕竟那是爱你的人,如果注定你要伤害他的话,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吧。”
“嗯,我知道,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交新男朋友?我们也不小了,有好的赶紧定下来吧。”
看到闻静好像欲言又止,沐沐担心道,“怎么了?”
闻静沉默了一会儿,坦然道,“前两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林杰的。”
沐沐脸色微变,“林杰?他找你干嘛?”
“他要结婚了,他喝醉后让一个女同事怀孕了,对方那边不让,非让他娶她,他想……结婚前见见我……”
“他结就结去呗,管咱们什么事,况且当初他食言,我看他对你感情也不怎么样,他结了正好,你应庆幸对方不是你,他哪点配得上你啊。你,你不会答应他了吧?”
闻静咬了咬嘴唇,然后轻微的点点头。
“你疯了?为什么去?还有什么意义啊?”
“沐沐,我知道我疯了,我也知道没什么意义,可是我真的想去。”
沐沐不解,“为什么啊?难道你想……”
闻静抬头笑了笑,“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打算跟他做亡命鸳鸯,我只不过想去见见他,当时分别的太仓促,我们连分手都没有见面,总觉得有什么心愿未了。”
沐沐有些茫然,喃喃道,“可是见一面又能怎么样呢?”
闻静抬头,眼眶有些湿润,“我知道见一面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也没过要怎么样,可是我们毕竟有4年未见了,不管他对我怎么样,爱也罢,恨也罢,但毕竟是我爱的人,除了林杰,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我从小到大一直活得太理智,太清醒。这次我想放任一下自己,跟着我的心走,哪怕就这一次,我就会彻底死心,然后死心塌地的清醒的过我下半辈子,你明白吗?”
如果沐沐不明白就不会觉得凄凉,什么是爱情?不管是聪明还是笨蛋,只要遇上,就会飞蛾扑火,即使知道会飞灰湮灭,也会一往直前。就像乔阳,就算有万般不是,辜负了她,她依旧充满期待,又怎么不明白闻静呢。
“什么时候去?”
“下周六,正好我们都休息。”
“好,到了先给我打个电话,如果那小子敢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闻静笑了,那是一种久违的幸福的笑容。
不知不觉一周就过去了,闻静上车后先给沐沐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沐沐,你放心吧,我晚上就回来了,汽车要开动了,我先挂了,等到了再打给你。”沐沐听出闻静的声音里有一种轻快而喜悦的幸福感,沐沐终于说服了自己认为闻静这样做是对的,就算这场约会没有结果没有意义,但就冲这简单的快乐,也是值得的。
晚上6点后沐沐变得有些急躁,闻静说好给她打电话的却没有打,她之前本想打过去问下的,可是又怕惊扰了他们那短暂的幸福。可是现在眼看就天黑了,沐沐实在坐不住了,刚准备拿出手机,电话就响了。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沐沐本不想接,一般这种都是推销或者骗人的,可是沐沐又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丝恐惧,便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请问是周沐沐女士吗?我是J市交警支队的警察,我姓王,请问你是闻静女士或者林杰先生的家属或朋友吗?他们现在在中医附属医院,现在伤势很严重,林杰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我看闻静女士的手机上最后一个联系人是你,你能过来一趟吗?”
当沐沐听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脑筋就已经不清楚了,至于后面说了什么,她几乎听不清,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都得到了验证,她跌跌撞撞的跑出门,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往机场跑,好在赶上了最近的一班飞机,优雅的乘务员委婉的问道,“女士,您没事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沐沐吓了一跳,“我能有什么事!”
借着乘务员的镜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早已满脸泪水,睫毛膏也糊了,整张脸白的可怕。她双手紧握,把指甲陷在肉里,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下了飞机,她打车狂奔到医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沐沐死命的抓着一个警察,“我是周沐沐,是闻静的朋友,怎么回事?怎么上车是好好的,现在却在医院,怎么回事?”
“这位女士,您先冷静一下,是这样的,我们在X路上发现了这起车祸,当时林杰和闻静在等绿灯的时候,有一辆货车酒驾,没看到红灯,径直朝他们开来,当时那个货车的司机并未减速,冲击力特别大,正好撞上你朋友的车,后续的我们会继续调查,追究原因。”
沐沐抓住这个警察的衣领,“那个货车的司机在哪儿!”
“女士,你冷静一下,那个司机撞上林杰先生的车后,径直冲到马路的栏杆上,现在也在动手术,情况也不太乐观。”
听完警察的话,沐沐欲哭无泪,又是车祸,又是车祸,为什么?为什么?闻静只不过去追求那一点点的小幸福怎么就那么难?沐沐倚在墙角上,身体瑟瑟发抖。她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她现在无能为力,只能祈求老天可以保佑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穿白色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沐沐急忙抓住医生的胳膊,就像抓住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屏住呼吸,“医生,怎么样,我朋友没事吧?”
“抱歉,死者头部受到巨大的撞伤,车窗的玻璃直插死者的头部,送来时已失血过多,进入休克状态,经抢救无效,请节哀顺变。”
沐沐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崩塌,“嘭”的一声,所有的都碎了。她的全世界只剩下两个字“死者”!
聪明美丽的闻静,追求幸福的闻静,陪沐沐走过青春岁月的闻静,在这一刻,成了医生口中的死者,她突然觉得那么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
突然安静的医院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哭,她的闻静,为了追求那简单的幸福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沐沐不顾一切的哭泣,迸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是,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人逝去,但为什么是闻静,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没有享受,她本应有美好的人生,平静的生活,可是却因为这意外,永远的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她为闻静不值,却又为她庆幸,最起码在闻静生命的最后一刻,林杰都在她身边,她是幸福的,她小小的心愿完成了。
沐沐拉紧衣服想给自己一丝的温暖,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热度。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停下哭泣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等到司机把她送到楼下,她看着自己房间的窗口,突然觉得那么黑暗,那么孤单,看不到一点光。她忽然就害怕了那个生活的地方,她没有下车,跟司机报了地址,一会儿便到了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