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东南大陆第三集清灵门第一章初到清灵门
从前面山腰再往上的一片,应该有百十间大小不一的建筑,让长日感觉气势恢宏,自己心中想像的名门大派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起初要前往兵哥与大叔的山谷时,原本也是认为会有很多的房子,很多人一起习武。初见到谷中的几间屋舍,不免愕然。就是自己打杂的武馆都有二、三十个年纪相近的人,天天腰板挺直,精神抖擞,喊声价响的学习。後来才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根本就没有什麽师父与同门。但是大叔与兵哥对待自己的感觉,应该是比一般的师父与同门更为亲近的关系。
想到这里,长日心中响起了大叔的叮嘱,一字一句在脑海中浮现。但总觉得像是拼图中少了几块,无法与所知的现实串连起来,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又感觉大叔似有什麽难言之隐。一时心中的疙瘩让他微微的皱起眉头,但旋即展颜一笑,朝山门的方向走去。
山门上书写着两个大字“清灵”,这里应该就是大叔的师门。门口有一个男孩,重复着几个动作,应该是在练习拳脚的招式。一见长日走近,停止手脚上的比划,束手靠着墙面站立。长日看见男孩身上的衣服洗的极其乾净,但布料普通,五官端正,脸上露出靦腆的笑容,倒也是讨人喜欢。
男孩名叫列支,年纪十岁,是清灵门一个外围采办的远房表亲。列支的父亲是一名猎户,几年前上山打猎,遇到山洪爆发,几天之後,乡亲们寻到被冲到山下的肿胀尸体。在他母亲确认之後就要帮忙安葬,但是他母亲却不愿将其夫葬下,对着尸体嚎啕大哭,整日以泪洗面。几天之後,原本肿胀的尸体开始腐败,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在村长出面强力的干预下,总算将猎户的尸身安葬完毕。但隔天列支的母亲就不见踪影,几个月过去仍然音讯全无,才由村长托人把列支带给这个外围采办的亲戚。
这个亲戚的老婆,是个极其苛刻又唠叨的女人。终日在他老公耳边嗡嗡不断的念叨,说是家里食指浩繁,已经有三个小孩要养,要老公不论如何都将列支送走。受不了老婆的罗噪,只好给清灵门的李总管塞些好处,收留列支在山上当名小廝。
在一个门派内,不但身後毫无任何关系背景,还是靠着收留才能在此地有口饭吃。列支在此地的日子过得如何,可想而知。列支明白学习门内的各种技艺,是改善生活的唯一出路。但每天都有一定的工作,虽然工作的内容经常变换,显然看守山门是列支很喜欢的项目,在无人进出的时候,就是他可以用来自行练习的时间。
“小兄弟,这里是清灵门吧?”长日面露微笑的问道。虽然在心里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既然有人看守山门,自然需要礼貌性的提问。
“是的,不知小哥来我们清灵门何事?”列支好奇的打量这个大自己没多少的少年,为何独自一人前来此地。
“掌门是赵强,赵真人是吗?”长日接着请问。
“掌门是姓赵没错,但是否叫赵强,我就不知道了。”听到问起掌门,列支不仅多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少年就比自己大上几岁,相貌长的有点俊,身上背个包袱,衣着也很普通。应该是与掌门相熟之人的後生小辈。看此身的装束,有很大可能是前来投靠本门的。列支心里这麽想着,嘴巴上可不会怠慢。
“小哥,来自那个名山大派,让小弟为你通传一声。”长日此番前来的目的,这列支也猜到了七、八分。之所以眼睛会这麽毒,也是长时间看守山门积累的经验。一般的弟子被派遣劳务,最讨厌守山门,一来是时间长耽误练功,二来是不喜欢低声下气的招呼来人。别人不喜欢的工作,自然是落到列支的身上,几年下来也就眼力非凡,善於由来人的衣着打扮,谈吐举止,随身物品,判断出身及来此的目的。
年纪大一点的前辈高人,大都身持拜帖,有些更是受邀而来,这类人大都有专人接待,自是不在话下。後生小辈在列支的观察之下,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大派的後人或是亲传弟子,这些人衣衫华丽,仆从前呼後拥,都是由下人与他这个看门的小廝交谈,一般不会与他直接说上一句话,有的更是连正眼都懒得瞅他一眼。第二类是门派中外出办事的一般弟子,此类人大都是两三人一起,有些可以从服饰上看出是哪个门派,他们也会向列支出示本门的信物,身上带着一、两件像样的兵器,说话也较为客气的请他通传一声。另一类就是像长日这样,孤家寡人单独前来,除了一个简单的包袱,一身陈旧的衣裳,身上什麽也没有。说起话来礼貌周到,好像怕得罪他这个看门小廝。但是,不论是哪一类人,列支的优点就是恭谨有礼,从不得罪任何人。
长日听完,微微一笑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列支,“这是塔干大叔的亲笔信函,烦请给赵掌门过目。”
列支伸出双手接过,往信上瞅了一眼,只见中间写着,“赵师兄亲启”,并没有署名。也不敢过问,客气的请长日在山门等候,拿着信件往里面通传而去。
花厅上坐着一对男女,正拿起茶杯品尝香茗。男人四十岁左右,相貌堂堂面白无须,双眼显露干练之色,此人正是清灵门掌门人赵强。女的年纪小了几岁,长着一张瓜子脸,说不上艳美无双,倒也清丽脱俗,透露出小家碧玉的温婉。
说起这个赵强,也真的算得上一个人物。当初他师父清灵上人,只收了他们师兄妹四人。二十多年前清灵上人未留只言片语的离去。师父未归的几年内,师兄妹四人中间发生了一些矛盾,二师弟塔干,四师弟岳全相继出走。不到二十年间,赵强能将门派经营到今天上千门人弟子的规模,可见此人的心计,及谋略绝非一般。
除了凭藉师父的名头,算是一点馀荫。整个清灵门实际上的一切,都是在赵强手中建立。跟那些门人动辄数以万计的大宗派相比,这千人的规模算不上什麽,甚至在整个黄芝州里,也是刚叫得出名号的小宗派。但这些众人眼中的大宗派,那个不是几千年的根基,听说有些宗派的传承,甚至超过万载。清灵门十数年已规模如斯,经营个几百上千年,一定会是黄芝州的巅峰势力之一。
此时一个内堂弟子,手上正拿着长日递上的信笺,走到花厅之外,恭声说道“启禀掌门山门外有一人求见。”
“进来厅内说话。”赵强沉声说道。
“这是那人带来的信函。”弟子走入厅内,说罢,双手呈上。赵强看到上面的的笔迹,眉头紧皱,脸色变换了几次,并用眼角馀光瞄一下旁边的赵夫人。随即恢复了正常。
“来人年纪多大?”赵强声音平静,感觉不出丝毫的异样。
“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普通,是一个叫塔干的人,要他到清灵门来找掌门。”弟子躬着身低头回答。
赵强在看到信上的笔迹时,一下子引起了心神激盪,立马克制情绪,神色自若一如往常。但在门下弟子说出塔干这个名字时,脸上虽然
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心里面还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一旁的赵夫人,听到塔干二字,原本要放下的茶杯,险些跌落到地上。甚至将茶杯扶正的手,都轻微的颤抖着,让茶杯发出细微的音波。於是赶紧移开双手,眼神复杂的看向丈夫。而此时的赵强也正向夫人看来,两人无语,厅堂内陷入寂静。
其实除了赵掌门夫妇二人,在花厅不远处,一位老者听到塔干这个名字,原来闭着的眼睛霎时睁开,又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