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开始祭祀的那天,就好像过节一般,一整队的精壮汉子抬着各种各样捆绑好的野兽向着村外出发,作为祭品的野兽已经全部就绪,而作为祭品的两个人,也该上路了。
“不行,绝对不行,你们就放过小叶吧!那么多野兽,不是已经够龙王爷吃了吗?!”黄大娘死死抱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女孩,歇斯底里地冲着门外的一大群人哭喊着。
“黄大娘,我知道你舍不得小叶,说实话,我也舍不得啊。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这百年来的习俗从来没有改变过,更何况小叶的牺牲能够换回来全村人希望,那也是小叶的荣幸啊!”村长一副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黄大娘。
“为什么一定要是小叶呢?她才刚刚满六岁而已!”黄大娘依旧不肯放手,任凭村长如何劝说,就是不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去当祭品。
“黄大娘,你闹够了没有,这是抽签决定的,由不得你拒绝!大山,把黄大娘拉开!”久说无果,村长终于有些恼怒了,也懒得再多费口舌,这种传统,可不是她黄大娘一个人不愿意就可以改变的!
李大山皮笑肉不笑地走到黄大娘身边:“大娘,咱们乡里乡亲的,你不要逼我动手啊!”
望着李大山那满是威胁的眼神,黄大娘不禁有些瑟瑟发抖,可是她仍然不肯放手,似乎还在做着最后无谓的挣扎。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见黄大娘丝毫不给面子,李大山心中暗骂一句,伸出蒲扇大的手就像着黄大娘怀中的小叶抓去。
“够了!”一道清冷的声音让李大山微微一愣,和他一样,在场所有人回身望去,却见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少女,来者正是白芊芊。
“为什么一定要用活人来做祭品?”白芊芊一直都在暗处观看着发生的一切,她本来已经对于这些麻木的村民不抱希望,自己都不去反抗,别人怎么去救他们?可是黄大娘的表现却让白芊芊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甘,这种对命运的痛恨勾起了白芊芊的回忆,做为一名曾经乐观向上,正义感十足的******,即使后来性格大变,但这并不代表白芊芊就成了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她依然有自己坚持的底线,她决定去帮助这对无助的母女。
“这是我们村子的传统,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改变,还请白女侠不要插手。”村长语气虽然平静,但却微微透露出不快。
“丑陋的传统不要也罢!”白芊芊低声说道。
“姑娘,这是我们村子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村长听了白芊芊的话,似乎非常不高兴,连女侠也不再称呼了。
“不要祭品,龙王怎么保佑我们?”村长反问道。
“你们可以搬走,外界的城市比这里好上太多!”
“搬走?”村长对此却是不屑一顾:“几百人说走就走?你知道这外面多危险,没有龙王保护,村里一半以上的人都要丧命野兽口中!”
“长痛不如短痛,难道你想自己的后人一辈子都要陷入这种害怕称为祭品的日子?”白芊芊同样反问。
“那是他们的事。”村长答道:“更何况我儿子可是下一任村长,是不可能成为祭品的!”
白芊芊忽然明白了,什么狗屁害怕村民死于野兽口中,说白了就是村长舍不得自己一家在这里的绝对权力,在这里村长就是皇帝,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反对,而如果出到外面去,村长也就是只是一个村长,哪有这样的权力作福作威?说到底还是啥不得权力罢了。
“行了,你不要再来干扰祭祀了,惹怒了龙王,你一个外人担当得起吗?”村长的话里透露出严重的不快,而一旁的几位村民同样如此,看着白芊芊的目光尽是敌意,似乎白芊芊要阻止祭祀,就是要谋害他们的性命。
白芊芊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只能感叹这个时代的人愚昧无知,然而,更大的打击却是后面发生的情形。
“外人?是啊村长,这个女的只是一个外人,而且还冒犯了龙王,完全可以用她来代替小叶啊!”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黄大娘疯狂的喊叫起来,话中的内容,让在场所有人一呆。
白芊芊有些愣愣地看着满脸泪水的黄大娘,她忽然有点心痛。
“为什么……”白芊芊真的很难接受,明明她是为了帮助这对无助的母女,为了拯救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她的目的如此单纯,可是收获的,却就是这样毫不犹豫的一刀?而给自己一刀的,却是这个引起了自己回忆,有着似曾相识经历的帮助对象?
所有人都在思考,看了看坐在地上痛哭嘶吼的黄大娘,又看了看有些出神的白芊芊,一边是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邻里乡亲,一边是刚到村落几天的外来人,这个提议……
“村长,我觉得黄大娘说的有点道理。反正也是一个外人,死了就是死了,要说只能怪她运气不好,偏偏赶上我们村里举行祭祀。”一个村民附在村长的耳边细声说道,可惜他并不知道,他所谓的小声,在白芊芊的耳中却是那么的清晰可闻。
“村长,黄大娘毕竟和我们生活了几十年,都是老邻居了,这次就放过她吧,反正有这个外人顶替。”另一个村民同样细声说着自己的意见。
一时间,场面诡异至极,几个村民当着白芊芊的面,在那里窃窃私语,而李大山同样有些愣神,望着父亲,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黄大娘的提议。
而一旁的黄大娘,见自己的提议似乎有了效果,赶紧继续哭喊道:“村长,她一个外人怎么和我们这些老邻居相比啊!”
村长的眼神也出现了一丝犹豫,所有人的劝说他都听在耳里,他在思索,苍老的面容上眉头凝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村长的神情,他的一言,就可以决定一条生命的存活!好半天,村长才悠悠开口。
“白姑娘,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谁让你偏偏这个时候来我们村子呢?要是其他时候,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你救了王土,那想必也不介意再救下小叶,得罪了,大山。”村长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几十年的老邻居,村长还是打破了规矩,网开一面。
“你们……”白芊芊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心里很失望,又觉得自己浪费了几天的时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甚至不愿意再多看这些人一眼,为了几十年的情感打破了百年的规矩,村长真的很善良不是吗?白芊芊忽然笑着想道。
“算了,不怪你们,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回来,然后屠掉那条畜生。”白芊芊自言自语着。
村长顿时勃然变色:“你居然敢称龙王叫做……叫做……”只是这畜生二字,村长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口。
“再见了。”白芊芊根本无视逼近的李大山,这里的人目光实在太过狭隘,所谓第一个高手,还真以为自己就很厉害了?白芊芊右手轻轻一推,李大山就惊恐的发现,一道无法抗衡的巨力从那纤细的掌上传递过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飞了起来。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传来,李大山的身形却已经落到了十几米开外。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村子里的第一高手,就这么被人一掌给打飞了?村长望向白芊芊的目光中,满是惊慌不安,这种情况,绝对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啊!
“无聊。”所有恐惧的目光汇聚到白芊芊身上,同样包括之前还在疯狂叫喊的黄大娘,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再也发不出声来,就这么看着白芊芊牵出白马,绝尘而去……村子的祭祀,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
村子的经历虽然让白芊芊有些难受,但毕竟只是一个小插曲,也只是属于少数,白芊芊看到的情景,更多的则是为了保护人族,无数自告奋勇前往边境的武者,牺牲自己保护他人,和这些人比起来,村子里的行为是那么可笑。武者为了保护人族,奋勇抵御兽潮,而那村子却为了祭祀一只从兽潮里跑来的畜生,而屠杀自己的同胞。
不过虽然在村子里的经历有些不愉快,但白芊芊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至少她从一些村民口中得知了一条隐蔽的山路,能够绕过大龙林,前往平原,据说他们的祖先就是从那条路过来的,只是现在那条道路弥漫着无数瘴气,还有大量野兽虎视眈眈,已经没有人敢往那里去了。
而白芊芊现在就在这条路上行走着,所谓的瘴气,说白了只是一种闷热潮湿的环境,混合着死去动物尸骨散发的毒气,古人认为热带地区容易导致人患上疾病,比如疟疾,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就以瘴气来解释,说是有一种气体会导致人生病。但其实现代人都知道,热带环境除了闷热潮湿的条件,让人很容易不适之外,最大的敌人并非猛兽,而是毒虫!比如蚊子,蚊子就是传播疾病最大的凶手,也是所谓瘴气的一部分。
不过一般的毒虫是不被白芊芊放在眼里的,她的体魄早已经不是蚊虫能够叮咬的,更何况山海真经的效果,有效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或许在蚊虫眼中,白芊芊就只是一只立起来的冷血动物罢了,真正被蚊虫烦的不轻的,却是坐下的白马。以至于后来实在受不了虫子叮咬,白马开始在道路上飞奔起来,一旦停下,就是一群虫子嗡嗡地飞了过来,还有蚂蟥等等吸血为生的寄生虫贪婪的爬上马腿。
虫子对于白芊芊和白马而言,虽然烦,却是没有生命危险,然而白马这样疯狂的奔波,浓烈的汗味终究还是吸引到了真正的猎手。
白芊芊勒马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前方,那里,一大群令白芊芊熟悉却又陌生的生物,嘶吼着向着白芊芊逼近过来。
两米左右的身高,全身覆盖一层灰褐色的鳞片,尖锐的利爪和满嘴的尖牙无不显示着他们绝对不是一群善类!
迅猛龙!白芊芊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大群迅猛龙给包围,看这些迅猛龙的模样,甚至比电影中看到得形象更加凶猛,比科学家复原出来的模型还要强大,流线型的身材,饱满的肌肉,显示着他们强大的爆发力。
“这下麻烦了。”白芊芊感到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