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婷见怔住了台下哄闹的公子哥，兴致大起，唱得更倾情，舞得更卖力。她希望以自己的舞技可以赚得更多的钱两，这样就不愁给妈妈治病的钱了。
一曲舞罢，鸨娘从后台出来：“各位公子、客官，曲也唱了，舞也跳了，下面开始竞价，价高者得艺！”
“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三百两！”
直听到一旁的小绣目瞪口呆，天啦，一首曲子一支舞，居然可以值三百两，当初夫人从菜市口买自己时竟花了二十两银子，三百两岂不可以买上十几个丫头，连大人每个月奉银也不过几十两银子。
“五百两！”“我出六百两！”“五百两！”
两位华衣公子起了争执，“什么意思，我已经出了六百两，你还出五百两？”
“哼——我出五百两黄金！”顿时间，台下鸦雀无声。
初婷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初婷谢过公子！”
老鸨高兴得合不拢嘴，五百两黄金，有史以来百媚楼可从未出过此事呀。这周家疯小姐一出面便竞得高价，幸好自己有眼识真金。赚了，赚了，赚惨了。平分秋色，自己也可以尽得二百五十两黄金，天啦，这可够百媚楼好些日子的开销了。
“起乐！”老鸨一声令下，优扬欢悦的乐声响起。
初婷略加思索，这样欢快的乐曲唯配苏轼的词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厥今昔是何年……”
唱至后面，飞旋的脚步加上飞转的紫绫，形成一个极大的圆圈，持续了仅数分钟之久。初婷脸色微红，更添娇媚无限。
一曲止，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喝采声：“好！”经久不息，更有人打起口哨。以前还以为是现实世界粉丝们的专利，现在看来，古代人就有此习惯了。人们表达喜悦与震奋的方式竟有着某些天然的相似。
初婷弯下腰回以谢礼，转过身对小绣道：“我们该回去了！”二百多两黄金对初婷来说，远远高出了预期的想像，很满意。快速地躲入后台，可不想被那些纨绔子弟因为再次竞价留下献艺，有些东西之所以特别是因为稀少，这歌舞嘛自然也不例外。要让别人看得意犹，兴致浓浓，唯有这样，倘若下次再献艺才可以得到更高的价位。
回到换装室，初婷洗去脸上的胭脂，换回女儿装。整个过程，小绣都拉长着脸，虽说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的钱，可是她真不知道回去后如何跟家人交待。更令小绣奇怪的是：一曲歌舞居然可以卖出天价，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学习一点儿，或者自己还可以成为一个有钱人呢？
老鸨捧着一只包裹喜滋滋地过来，“周小姐，这里是二百五十两黄金，你先点点！”
“小绣，查点一下！”初婷道。艺是献完了，这钱当然得认真数数，钱货两清嘛。
小绣认真的数着，老鸨颇为紧张，心里暗道：世人都道这周家小姐疯傻得厉害，我看也是一个精明人。倘若做生意一定是把好手，比老娘我可都精明多了。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笑嘻嘻递给小绣，“刚才上楼梯时，不小心从里面掉出来的！”
小绣怒瞪老鸨一眼，明明就是想多吃一部分钱，偏说是不小心掉出来的。反正现在又没少，还了就行。
老鸨笑望站铜镜中清雅秀丽的初婷，“周小姐，明儿还来吗？”
“鸨娘，什么意思？”小绣怒责，“我家小姐是因夫人的病给急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怎么能落井下石呢？”
“小绣，人生变幻，谁知道将来我们会落魄至如何田地。鸨娘好歹也帮了我们一把，怎可以恩将仇报呢？”
“就是，看你家小姐说得多有道理。”
初婷站起身，“近日家母伤病交加，我要在家里好好照料母亲。初婷在此谢过鸨母，日后若有难处，还会再来叨扰！”
“那好，既是如此，我也就不为难小姐了。”鸨母说着将初婷主仆二人从后门送出。
狭长的街道，很暗，隐隐地初婷便觉察身后两个黑暗的身影。
“小姐，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我当然知道，你只管好好保护怀中东西，其他的我自有办法！”
小绣心跳加速：你又不能跟毛贼打架，人家当真要抢我们金子，你还有法子不成？
“后面的人出来吧！”初婷大声唤道。
“小姐！你怎么还叫人家出来呢？”
“疯小姐，听人说你今儿在百媚楼赚了一笔横财，也分给我哥俩一些如何？”身后走出一高一矮两个壮男。
“好呀，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竟能从我手里拿走它！”初婷立定身子，只等着二人靠近。
“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矮子扑了过来，初婷双手一挥紧紧抓住对方的腰身，将之狠狠摔倒在地。
高子也飞扑过来，初婷一个扫腿将其打倒在地，纵身一跃，站在高子的腹部，狠狠踹着、踢着，厉声骂道：“你***，**怎么教你的，好人不做，偏学人做贼，遇上我也怪你们运气不好！”一会踢高子，一会儿踩瘦子，直打得二人苦苦求饶。
小绣见小姐踹得起劲，过来踢了两脚。
打得累了，初婷喘着粗气，“你们俩快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下次姑奶奶可没今天这么便宜，我剜了你的眼睛，再割了你的耳朵，随带着一起剁了你们的双手……”比划着，跳跃着，动作凶狠，直看得二人胆颤心惊，狼狈而逃。
“哇，小姐，你好厉害，什么时候也学会打架了？”
“在法国……”初婷甚是得意，未说完，“你不懂，这叫柔道拳法，很厉害的！”
小绣被初婷弄糊涂了，先前在舞台上是一个人，打人时又似乎成了另外一个人。唉，管她呢？谁让她是疯小姐呢？
“小绣！”初婷已经想好了，古代人很传统、很保守，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去青楼献艺，一定无法接受，自然不能让周拯知道。“回去后，不许提今儿的事儿，就说这些钱都是我们找一个富商借的……”“明儿，我爹要去杭州上任，你先悄悄的给管家五十两，余下的我打算在京城寻处宅子，让我娘和我安心住下来。剩下的，也只够日常开销、油米盐醋了。”
“小姐，你该不会是病了吧？”
“什么话呢？”初婷停住脚步，做出很神秘的样子，“我告诉你个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小绣点头，“以往我疯，我癫，我傻……嘻，全都是装的，明白吗？装的！”
“装的？”“怎么可能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自古说得红颜薄命，看看史记，但凡是才貌双全的女子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有一次做梦，梦到一个天上的小仙女，跟我长一模一样，她告诉我说：初婷啦，你的命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