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亦真亦幻花城花
芷婷睁开双眼,洁白的病房里堆满了鲜花,屋子里没有人。她努力地坐起来,头还在疼,一阵胜过一阵,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她还记得自己的梦,一个比现实还真实的梦。
她低下头,自己穿着条纹病服,尽管梦与现实是两回事,她还是希望真的有一个叫莫度的人在世,那个她梦里痴恋的男子。
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个相貌清秀的妇人探出一个脑袋,笑得很自然,没有露齿。她是芷婷的继母朴银淑女士。她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到:“太好了,你醒了!”
“我不是在英国看玉器展吗?怎么……”那一天的情形如此真实,还有那尊奇怪的化蝶。
“伦敦警察打电话说你昏倒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竟然病得这么重……”朴银淑依旧是笑,眼睛里尽是慈母的关爱。
“芷婷——”门外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叫苏菲是芷婷最好的朋友,皇家艺术学院音乐系的学生。
“真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手术失败了呢?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将来我们一起回国进军影视圈——”苏菲眉毛色舞,她说话就是这么夸张,说话的时候会配上相应的动作,好像没有动作就讲不出来似的。
“妈妈,我可以单独和苏菲说会儿话吗?”这是芷婷第一次叫朴银淑女士妈妈,她立即展开会心的笑容,叮嘱了几句不要太累之类的话便出去了。
“芷婷,不会吧,你叫妈?你不讨厌她了?”苏菲瞪大眼睛。
“苏菲,我做什么手术了?”芷婷好奇地问。
“哦,你脑子里有一块瘀血,你这一昏睡了好长时间,连医生都说很奇怪,不应该这么严重的。谢天谢地,正好国内的一位善长针灸的丁教授来法国参加学术研讨会——喽,你就好了。还是中医厉害,丁教授说,你这两天就会醒来,不过你还得辛苦一下,再做一个疗程……”苏菲一口气说话。
芷婷握住她的手,“苏菲,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昏睡的时候做了一个特奇怪的梦……好长好长,很真实……”
芷婷把那个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菲,直听苏菲眉毛色舞,好生羡慕。
“傻丫头,这**梦无痕——”苏菲听完扑了芷婷一身冷水,“我不信,我不信啦!”
“真的,那梦太真实了,好真实哦,你就信我嘛……”芷婷撒着娇,想起那个梦心里便有一种期待,巴巴地希望与莫度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喽,如果你胸前真的有蝴蝶和幸福花,我就信——”苏菲跳到床上,嘻笑着拉开芷婷的衣服,立即便傻眼了:“天——你……你什么时候纹的身呀?”
芷婷低下头,解开两颗衣扣,**之间竟有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花蝴蝶,用手一滑,下面居然有一朵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幸福花:“啊——那么,那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哈——是真的!”
“不可能——我每天都来医院看你,一个月来重未间断过,你刚进院的时候你的衣服还是我和朴阿姨给你换的呢?当时并没有看见你身上有纹身……咦——你又想骗我,肯定是纹身贴——”苏菲说着便抓住那蝴蝶不放手。
“唉哟——你弄疼我了!”
苏菲的眼睛瞪得更大,“是真的!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梦?”
芷婷太激动,原来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在她昏迷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又穿越到了古代,做了一回公主,痴恋了一回。“苏菲,我要回国,去花城市等他——”她很认真地说,想想看,他们突然在二十一世纪相逢,该是怎样的画面。
“你疯了,再过半年硕士就毕业了,现在回去岂不可惜……”苏菲可不许,“说好的,我们俩一起回去,你现在就回去,太不够义气——”“再说了,你不是告诉他让他在花城市等你吗?晚回去半年能出什么事?人海茫茫,他找你容易,你找到却是难,不若陪我吧——”
半年,对芷婷来说太漫长了,可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会去图书馆,查找一些关于玉器的介绍。可是说来奇怪,她翻遍了相关的玉器书籍和那次伦敦玉器展览会的宣传画册,就是没有发现化蝶的蛛丝蚂迹。说明什么呀?是有人故意启动了化蝶,然后又收回。灵异大师?她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查世界各地灵异大师的介绍。但是在所有人里边,根本没有一个叫莫度的,或者说没有一个长得像莫度的。
一个周末,芷婷回家里取东西。听到自己的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吓呆了:苏菲和他的韩裔表哥居然发狂的亲吻……她不敢看,也不想看,忙忙拉上房间,说了一句“对不起——”,心砰砰地乱跳,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真没想到原来苏菲和表哥相恋,看样子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从芷婷认识表哥的那天开始吧。
“芷婷——你不会生气吧?”苏菲出了房门,小心地问。
芷婷摇着头,“该抱歉的是我,打扰你们了,不过你们也不该在我的房间呀……”“哦,苏菲,下个星期就是毕业考试了,想好了没,什么时候回国?”
苏菲回头望着朴俊宇(表哥)。
“明白,算我没说!”芷婷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不为他们二人私下相恋,而是因为苏菲不会再回国了。但是她一定要回去,回去等莫度,感觉告诉她,那不止是一个梦那么简单。茫茫人海要找一个并不容易,但是她有信心,既然上苍安排他们在千年之前相恋,又给了彼此重生的机会,那么他们一定会相聚的,一定会……
“芷婷,听说国内三大导演正在选秀女主角,你不妨去试试……”苏菲大声地喊着。
虽然小时候她梦想过当明星,但是自从与柔婧表姐失去联系之后,做明星不是她最想的事,她只想快乐的、自由的生活,钱不用太多够花就行。她想提升自己的舞蹈水平,不是留校攻读博士,而是回国当一名舞蹈老师,在传授知识中积累经验。
毕业考试之后,一参加毕业庆典,便匆匆坐上了回国的班机。她知道,爸爸一直都希望她留在周氏珠宝公司帮忙,可是她对做生意实在没有兴趣。不得不偷偷地离开,只给父母留下了一封极短的信。从北京到花城(如花之城),住了几天宾馆,从一家声誉不错的房介公司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电梯公寓。在二十八层上面,对于花城这个中型城市来说,这无疑是最高的,她可以通过窗户鸟瞰整个城市的风貌。听说这家的主人前不久出国进修了,要三年之后才回来。家电、家具都是现成的,只是她还需要一个舞蹈室,很显然这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根本不适合做舞蹈室,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在这座城市找到一份工作。
花城有两所高等院校设有艺术系舞蹈专业课程,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机会。她亲自跑到学校里递简历,可是结果要等下学期开学之前才能出来。无奈,她不得去青少年宫找了份兼职的工作,教小孩子们跳芭蕾舞。
薪水不错,工作也累,况且又是她最喜爱的舞蹈课。青少年宫有许多青年老师、美术、音乐、体育、英语……等等之类。她不大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所以每天她除了上课,回家、就是逛逛图书馆,偶尔也上网聊天。
青少年宫的老师觉得芷婷太高傲,在他们眼里,她无疑是个姣姣者,有着法国留学的硕士文凭,而且人长得特漂亮,比玉女掌门人徐柔婧还清丽两分。虽有一些年轻男老师跃跃欲试,但很快就明白,这是一个不容易攻下的堡垒。
“周老师,你有男朋友吗?”问话的是隔壁音乐班的钢琴老师田雅兰。
“有——”她笑容如花,很自然地用手指掠了一下头发。
“哦——那他一定很厉害吧?”田雅兰还是好奇,这个有才有貌的女子找的男朋友不是大明星就是商业巨子。
芷婷依旧是笑,“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诉你太多……”芷婷不知道现在的莫度在做什么,她是个不善骗人的人,只好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