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冰盆的宁庆殿,一旁侍立的宫女早就听了青沐的嘱咐添了衣裳,只是此时坐在殿中的南宫云卿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她让小宫女撤去几个冰盆,宫女却道,淑妃娘娘畏热,婢子不敢。云卿虽然气恼,却也不能发作,只能抖抖索索地喝着热茶。
“小姐,二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皇上啊?”青沐捧着铜盆站在云桑床前,手臂上还搭着一条脸帕。
云桑揉了揉眼睛,午睡才醒,就看见青沐一脸的殷切,没好气地说道,“一边去,又把我吵醒了!”
青沐跟着云桑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起床气,在一边陪着笑,“小姐,你今天睡了一个半时辰了,也该醒了,不然晚上要睡不着了。”
云桑看着傻笑的青沐,也懒得跟她计较,坐起身净了净手,又接过脸帕擦了擦脸,“你傻啊!我二姐现在是莫夫人,哪有臣妻直接求见皇上的?”便是南宫云卿有这想法,她也会顾忌楚鉴澈的,毕竟人家想做的是流芳千古的明君,而不是留下强占臣妻这样污点的昏君。
“我在宁庆殿放了十几个冰盆,看冻不冻得死她!”青沐在一旁很是解气地说道,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
云桑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南宫云卿是会吃闷亏的人?今天她有求于我,会先忍下来,但是日后定然会找补回来的。”云桑从来不是争一时高低的人,所以在和云卿的一些小争端上,一直是云卿占上风的。因为她知道,便是吃些小亏也无伤大雅,只要不伤及根本便是了,再者用些小甜头就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何乐而不为呢?
“她难道还能算计的了小姐?她如今连见小姐一面都让看小姐愿不愿意见她呢!”青沐一直觉得有便宜不占的,那绝对是个大傻子。如今南宫云卿自己送上门来,怎么可以白白地放过这个好机会?
云桑扔下了脸帕,沉声道,“自己去抄三百遍家规,越发地没规矩了!”便是关系再好,主子和奴才之间的界限还是要有的,一个会自作主张的奴才,云桑是绝对不会纵容的。
……
云桑一踏入宁庆殿,便唤了人撤去一些冰盆,看着云卿哆哆嗦嗦地握着杯盏,嘴唇发紫,极力忍耐的样子,便知道这次估计是不能善了了。
“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看妹妹?”云桑等着云卿行完了全礼,方才开口问道。
云卿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抽抽嗒嗒地说道,“三妹妹,你云源哥哥,今日在清缘楼被董家的人打死了。”云卿大老远地跑进宫可不是为了来告诉云桑这件事的,她知道虽然南宫云桑在这高墙之内,但是只怕消息比自己要灵通得多。父亲历来就偏心,如今云桑入宫,还不知道南宫家给了她多少人手呢!
云桑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气恼得不行,“董家真是欺人太甚,真以为我南宫家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吗?!”云桑在心底忍不住为自己的演技叫好,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关心云卿的模样,“姐姐莫要太难过,在此梳洗一下,妹妹这就带姐姐去见皇上,让皇上为南宫家做主。”
……
云桑把云卿带去乾元殿之后,自己很识相地去了偏殿,人家郎情妾意、互诉衷肠,她才不在那里碍眼呢。却不曾想到,识相的不止自己一个,怪不得刚刚六安脸色怪异呢。
“哎哟,裴公子好兴致啊!”云桑进去的时候,裴勉之正在自己和自己对弈,在云桑看来,这纯碎就是脑子有问题。
裴勉之与她见了礼,指了指棋盘道,“不知淑妃娘娘有没有兴趣与臣来一局?”
云桑笑着摇了摇头,“本宫笨拙,不通棋道。”裴勉之此人狡诈若狐,云桑可不想被他阴了去,凡是他提议的,云桑觉得自己惹不起,但是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