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惠慈宫中端坐着的这位,原本是整个大胤仅有的几位非南宫氏的皇后之一。不过如果这位要是出身南宫氏,哪怕是远得不能再远的旁支,只怕如今乾元殿就要换人呆着了。
南宫云桑入宫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但是一直没有正式拜会过这位母后皇太后,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但是也不能怪云桑失礼,主要是这位萧太后,自从先帝驾崩,自己做了太后,搬进这惠慈宫之后,便诚心礼佛,不问世事。一年到头,也只有除夕家宴,她才会稍稍露个面,平日里不论是谁求见,都是被她拒之门外的。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见太后啊?”青沐对眼前这个暮气森森的惠慈宫着实没有什么好感,慢吞吞地走在云桑的身后,恨不能立马掉头就回去。
还未走进惠慈宫,一股浓郁的檀香味就扑面而来,闻得叫人心神舒畅,先帝还在时,云桑与这位萧太后有过几面之缘,今日前来也算是有事相求。
“奴婢拜见淑妃娘娘,娘娘万安。”云桑刚走到门口,里面便急匆匆地跑出一个总管模样的太监,利索地向云桑行礼问安,“不知娘娘大驾,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云桑瞧了一眼他的衣饰、顶戴,知道他是惠慈宫的总管大太监黄立安,便笑道,“黄公公快请起吧,你们照顾皇太后也辛苦了,本宫这次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原是本宫不好。”
黄立安并不清楚这个淑妃娘娘跑来惠慈宫是何用意,纵使心底有些忐忑,却也只能起身侍立在一旁讨好道,“娘娘言重了,哪有主子会做错,错的自然是我们奴才。”
“太后娘娘最近可还好?不知今日可有空见我一见?”云桑瞧着今儿出来迎驾的是这黄立安,而不是太后跟前的李嬷嬷,便晓得太后根本没有见自己的意思。
黄立安闻言面露难色,瞧着淑妃一脸认真,只得开口道,“娘娘想来也是知晓的,太后娘娘潜心礼佛,便是皇上亲自来也是不见的。”
这也在云桑的意料之中,她不慌不忙地从袖口掏出一块成色十足的长命锁递给黄立安,浅笑道,“黄公公,你且把这个递给李嬷嬷瞧一瞧,我在这里等着。”云桑瞧着黄立安慌慌张张地进了内室,自己端坐在这前殿,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茶沫,顺带打量起了这惠慈宫的装饰。不得不说这惠慈宫毕竟是太后住的地方,虽然比不得椒房殿的雍容华贵、未央宫的巧夺天工,但是一眼望去不论是摆件还是家什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小佛堂外,李嬷嬷接过黄立安呈上的长命锁,仔细地瞧了瞧,立马神色大变,略显焦急地说道,“立安你现在这儿候着,我去禀告太后。”
萧太后虽然在堂内读着经书、敲着木鱼,但是一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李嬷嬷一走进来,她就敛了敛衣裳在李嬷嬷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说吧,什么事?”萧太后呷了一口宫女呈上来的清茶,看着李嬷嬷开口问道。
李嬷嬷立马将长命锁呈上,眼睛规矩地盯着地面,眼神却小心地打量着萧太后的神色,见她神色由青转白,直至恢复正常,方才开口道,“这是黄立安刚刚呈上的,说是淑妃娘娘让拿给太后瞧瞧的。”
“南宫家的丫头?”萧太后将这块长命锁小心地放在一旁,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她南宫家已然煊赫至极,竟然还不满足?”
李嬷嬷跟在萧太后身边已有数十年,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回话,什么时候不该回话,此刻的她就是这屋里的一根会呼气的柱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