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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江未央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眸子,震惊的站在原地,目送着某个奸诈的男人走进旁边的屋子,良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住在隔壁的房客竟然就是席天成,她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还在微微发烫。

那句这辈子,你都会是我席天成的女人,因为只有我能保护你,悠悠的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她辗转反侧,拼命的摇了摇头,望着窗外的黑夜嗤笑一声,这辈子谁还能真正属于能保护自己的人呢?自己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不敢再奢望被保护。

她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陷入黑夜的苏黎世,而席天成就站在隔壁的窗前与她仰望着同一片夜空下的月色,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墙的距离。

“江未央,江未央……。”

她一早从梦境中被惊醒,是谁在喊自己?她惊得从床上坐起,难道是自己在梦里都幻听了?不对,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她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朝下一看,她竟然看到席天成站在楼下扩声喊着自己的名字,他的旁边停着一辆双人脚踩自行车。

“江未央,快下来。”

“一大早的,你又想做什么呀?”她实在摸不清楚这家伙脑子里到底是在琢磨什么鬼把戏。

“让你下来就赶紧下来。”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江未央嘴一撇:“不下来!”

“你确定你不下来?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江未央蹙着眉头看着威胁自己的男人,席天成这么一威胁,她心里就有些慌了,以席天成过往的不择手段来说,自己还真不敢保证这怒气的男人会不会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她咬了咬唇,半响妥协道:“一分钟怎么够?我还没洗漱呢!”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算你狠,江未央匆匆洗漱后跑到楼下,站在他面前,看着席天成得逞的笑,他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突然伸出手,江未央心头一慌,偏过头,那只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她耳边的长发上,替她别到耳后,好久,她听到席天成开口说道:“央央,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江未央的心头牟然漏跳了一拍,此刻的席天成,那双猎鹰似的眼神里却是柔情似水,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炽烈的席天成,不复往日里的霸道,高高在上,让人惊慌的不知所措。

“你又谋算着什么呢?一大早弄来这辆自行车干嘛?”她指着席天成身后那辆双人脚踩自行车,故意岔开话题,冷着一张脸质问道。

“今天天气不错,想请你做我的导游,带我逛逛苏黎世。”

“席先生,你这么有钱,完全可以去请个职业的导游,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介绍当地的姑娘。”

“我人生地不熟的,怕被人骗。”

“被骗?席先生,你可真幽默。”她暗讽一笑,心想,这年头还能有谁敢骗到你席天成头上的。

席天成也不理会江未央这番话,转身坐上车,看着江未央命令道:“上车!”

“为什么我要坐在前面?”

“因为我喜欢坐在你后面。”

那天苏黎世的阳光明媚,天淡淡的蓝,微风恰好,她在前面使命踩着,他坐在后面惬意看着她的背影,徐风吹起她的长发,他伸出手,那一根根长发在他手心里打着转,温柔的落进心尖,而江未央却浑然不知。

两人来到广场上,坐在广场中间拉着小提琴的人已经换了其他人,不同于维也纳,苏黎世更像是一种聆听,这世界上唯一没有国界,没有语言障碍的就是音乐这座桥梁。

站在自己身旁的席天成,不知何时突然走上前,他走近那个拉小提琴的人身前,两人说了几句,只见那把小提琴便交到了席天成手里,他站在人群中间看了一眼江未央,嘴角微微一勾,熟练的玩转起手中的小提琴,那天他穿着白色的风衣,额前的碎发被偷偷吹起,就是这样一个谜一般的男人,江未央已经分不清在席天成身上到底还偷藏了什么,他总是不经意留给你一件又一件惊讶的事情,那是一首暖进人心的乐曲,后来江未央才知道,那天的席天成弹得正是那首《天空之城》。

江未央拿着两个甜筒走来的时候,正看见席天成站在广场喷池中间,旁边还有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约莫六岁左右。

“先生,给你的太太买束花吧?”小女孩拿着花看着席天成说道。

“如果我把你的花全买了,我有什么好处?”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深思的想了想,随即灿烂一笑道:“你的太太一定会更爱你的。”

席天成笑起来,眼角弯弯,接过小女孩的花说道:“这些我全要了。”他转过身的时候,正看见不远处的江未央,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走到江未央面前,将那些花全数塞到她怀里,僵硬的开口道:“送给你。”

她看着有些别扭的席天成,再一看怀里的那些花,心里一阵好笑,于是走到席天成身旁,与他并肩而站,将其中一个甜筒递给这个别扭的男人开口道:“礼尚往来,请你吃的。”

“我不吃甜食。”

“那算了,我自己吃。”她刚舔了一口,就被旁边的席天成抢了过去,就着自己刚刚舔的地方咬了一口,她吃惊的看着某个男人,竟然恍然间看到他嘴角一丝得逞的笑意,旁边的白鸽乍然间飞起,她抬头看过去,蓝天下那是自由的翱翔。

回来的路上,两人难得的买了几罐啤酒坐在河边,江未央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和这个男人能够如此心境下,坐在异国他乡的河边畅聊心事,以前她总觉得,席天成这样的男人永远都是与自己格格不入的。

“江未央,你的梦想是什么?”他侧过脸,看着江未央开口问道。

“梦想?”

江未央想了想,当她还是二十岁的时候,她最大的梦想是能够早日嫁给宋霖,给他生一个孩子,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后来这个梦想碎了,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有多么爱过这个男人,多么的不甘心,后来她遇见了程辉,他像一缕阳光,给自己黑暗的生活带来一丝光明,她想好好和这个男孩在一起,可是上天却又跟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那晚他站在楼下,淋了一夜的雨,然后天亮的时候他便消失了,消失在了江未央的生活里。

她抬头看着那片星空,好久叹了口气说道:“我最大的梦想是去法国,寻找那片薰衣草的世界,席天成,你的梦想是什么?”

“不知道,梦想这东西对我来说太奢侈。”

她看着席天成棱角分明的侧脸,那里又开始微微蹙着眉头,怎么也拧不开,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席天成,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呢?好像那是一件多么不能去解开的事情,人生已经够悲凉了,你又何必再为难自己。”

他转头看着她,苦笑了下,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终究没有开口,后来席天成想,如果那晚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江未央,那么他们后来的结局是不是就可以不一样了呢?

回去的路上,席天成接了个电话,电话是徐岩打来的,江未央不知道徐岩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看见席天成的脸色很不好,然后便匆匆走了。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江未央的心底升起一丝不安,她想,难道又是江氏出了什么问题?席天成越是不愿意说的事情,自己总会莫名其妙的联想到江氏。

她踩着脚步朝着旅馆走去,过马路等绿灯的时候,她竟然看到马路对面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一刻江未央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她穿过马路,在人群里不死心的一个个寻找起来。

“你是在找我吗?”

她闻言转过身,自己竟然真的看到了Alice,那个曾经被说他杀死在公寓里的舍友,而自己也被指控杀人嫌疑关进监狱里,可是现在她再一次看见了Alice,那种心情与震惊,江未央无法去形容。

“进来吧,这是我暂时住的地方。”她跟着Alice进了屋,这是间不大的单身公寓,或者准确来说,这是间不大的储物间阁楼,里面阴暗的只有那么一扇小小的窗户用来与外界的接触,地上散落的是一张张报纸,上面有用红圈勾画的标记,江未央瞟了一眼,红圈勾画出来的都是招聘信息。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说你在公寓里被杀?可是现在……。”

Alice握着玻璃杯的手顿了顿,她的背脊僵硬在原地,好久,开口说道:“那是个用钱说话的地方,有钱的话,他说你生便是生,说你死就绝无退路。”

“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叫他说?”

Alice走过来,将那杯水推到江未央身前,看着她的眼睛解释道:“在你办理回国手续前的一个月,有个人找到了我,他给了我一笔钱,足以让我过上一段富裕的生活,但是我必须得为他办一件事,这件事与你有关,那就是彻底毁了你回国的念想,身败名裂。”

“我如何相信你?为什么你现在又突然告诉我这一切?理由是什么?”

“因为你一定会相信。”Alice笃定而斩钉截铁的回答,然后拿出一张照片推到江未央面前,“你一定认识他,这一切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江未央看着桌上那张照片里的人,那一刻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顷然倒塌,她永远都没想到,这一切从一开始竟是他的主使,江未央颤抖的手指拿起那张照片,死死捏在手心,揉成一团,哭得难以自已,因为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Alice的家走出来的,在路口的时候看见了席天成,他匆匆找过来,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大口喘着气,满头大汗,那双黑亮的眸子下,满是担忧,好久,他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对她唤了句:“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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