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辛不愧是年轻的天子近臣,他能如鱼得水自有一番功力。“胥大人切勿动怒,现在听来,两位胥小姐之言都有道理——”他转身,对司空棂行了一礼,“该如何,还请棂王明示。”
浮梦不想自己的命运最后还是掌握在司空棂的手中,有些不安的看向司空棂,这人会做出什么决定?
若原本已经对她身份狐疑的司空棂还在,也许还会放她一马,可现在的司空棂已经被西陵渊抹去一部分记忆,在他心里只认为浮梦是那个死皮赖脸想进棂王府的旧属下。
司空棂显得有些不耐烦,眼珠一转间,似乎有了注意,只听他说道:“现在是,既验不得,又不得不验?”
霍辛配合的答道:“棂王英明。”
司空棂邪魅一笑,看向浮梦,“这好办。这胥诗如所担忧的不就是在众人面前一验,往后惹人非议。既然她将成为本王的侍妾,那就找个无人看得到的地方,由本王亲自来验。”
这话出口,在场有些人还未彻底明白此话的意思,就看到司空棂一拽浮梦的手腕,走向了胥诗如的闺房。
“嘭当”胥诗如的房门被关上,司空棂身边的铁面侍卫守在了门外。
众人的目光再看向最后一份验血之法,那只小碗静静的站立在棂王方才的桌上。
这棂王是不是忘记把最重要的道具带进去了?——这是大脑短路之人的想法。
胥秋凤一开始也这么短路的认为,差一点点就想把这碗东西给棂王送去,可回头看向胥诗如屋门的时候,她猛然一怔。
方才棂王说什么?
他说,他亲自来验?
亲自来验?
怎么个亲自法……
难道……
不会是最简单粗暴的验法吧……
胥秋凤眉头紧锁,其实派墨离去接近胥诗如的真正目的,说他们有染是其一原因,真正的玄机是墨离每日都会给胥诗如送去的那杯茶。
那茶水里有一种无色无味但能改变人体质的秘药,这药能过滤处子血,从而配合那验血之法,滴出之血必然变绿。
胥秋凤那么有恃无恐便是因为胥诗如喝了那么久的秘药,绝不会在验血时出任何纰漏。
但是,棂王若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只要胥诗如实际还是个处子,那落红还是会有的……
如果那样,她的如意算盘就彻底覆灭了。不但如此,她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诬告自己的妹妹?
只怕不仅如此,她还得担上与墨离勾结的罪名,没想到墨离的烧瓷之法还牵扯到前朝,且传这棂王风流无度的同时,对自己的女人都很护短,就像之前的元婉仪之死,他就卯足劲摆出不死不休的模样。
她不死心拿起桌上的小碗,另一手摸向绑在腿边的小匕首,向着胥诗如的闺房走去,就算装傻充愣,她也不能让胥诗如和棂王成事。
就算硬闯入胥诗如的房间也没关系,只要她在他们行周公之礼前,让胥诗如的血洒进这碗中,她还是最后的胜利者。
但她忘记了,那门口有一个铁血守卫,十一。
十一根本不用出手,只那阴霾的眼神和无意中散出的戾气,就把胥秋凤结实的挡在门外。
同时,胥诗如的房中似乎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喘声。
胥秋凤脸色一红,心中一惊,动作一滞,瞳孔一凝。虽然她未经人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一切都晚了……
木已成舟,唯一的希望只剩下,胥诗如死活不肯验血的真正原因,是她本身就有问题,她根本就是个不洁之身。
浮梦毫无思想准备的被司空棂拽到胥诗如的闺房内,直到房门被关上,她才反应过来,反手一甩,挣脱了司空棂的钳制。
“你要干什么?”浮梦警惕的问道。
问这话的情绪很符合女子正要受到侵犯时所作出的反应,但若要细究,浮梦的情绪和一般女子不同。别的女子是怕清白被玷污,这个她不担心,身体又不是她的,她只担心这毫无体温的身体会引人怀疑。
若可以的话,她很愿意等到黑夜,给司空棂一把菜刀,让他在她身上砍着玩也行啊。
司空棂瞥向浮梦,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本王带你进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本王要亲自验一验,看看你到底还是不是处子。”
说着,他向浮梦跨出一步,浮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又进了一步,她又退了一步。
他继续进,她继续退……
终于,浮梦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床上,呆愣的看着司空棂,脑中飞快盘算着是把他打晕呢……还是把他敲晕。
司空棂就像感知到浮梦心中所想一般,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向浮梦,沉默片刻后,低声问道:“到底为什么不愿意验血?难道,你真的?”
浮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摆出谄媚的表情,“怎么可能,我回到胥府后几天才第一次见到墨离,满打满算,认识到现在,一个月都没有,他们这是赤裸裸的诬陷!主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司空棂的眉头猛然蹙起,看着浮梦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浮梦被司空棂神情间细微的变化吓得一怔,快速的把方才所说之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确定并没有说什么不妥之言。
于是浮梦回了一个茫然的眼神给司空棂。
屋内一时寂静到极致,良久,司空棂微侧过头,好笑的看着浮梦,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浮梦被他这样问话,又是一怔,又是细想一番才小心的回答道:“叫您主子啊……”
没错啊,不早就搞清楚了,胥诗如的多重身份里,至少有一重是司空棂外放在胥府的细作。曾听十一在无人时叫他主子,此刻无别人,她这么称呼他应该没纰漏才是。
司空棂的肩有了微微的颤动,这样的颤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最后他终于强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边笑边道:“你确定,我是你的主子?那么你说说,作为本王的属下,你到底是负责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