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渊深深的看了浮梦一眼,同时不忘白北陵冥一眼,最终又将目光落在东陵邪身上,“小梦,安东三皇子的玉佩,我已经还给他。上面的确附有一半的幽冥令,但却是如同在沉睡的幽冥令,无论是聚魂灵尊,甚至阎王都无法唤醒。”
西陵渊深深吸了一口,“当初我们的确感应到过玉佩上的幽冥令,也就是说,只有安东三皇子司空棂能够唤醒玉佩。但……司空棂只是凡人,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有什么力量,就算他让幽冥令发出过微弱力量,也是在无意之中。究竟要怎么做,他不知,我们也不知。我们是地府的鬼神,根本不可能一直在司空棂身边,小梦,或许,只有你去寻找唤醒那一半幽冥令的方法,同时,还需要让游言陌放弃实体,重新变回虚无的幽冥令。幽冥令拥有实体不易……他未必肯轻易放弃。”
浮梦心中一沉,幽冥令渴望实体,在千辛万苦筹谋多年才达成目的,要他放弃的确绝非易事,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难道她又要回去面对司空棂?
只是这一次,她又必须别有用心……
不过浮梦只犹豫了片刻,便肯定的点头,“我能做到,我一定会救灵尊。”
西陵渊凝重的点点头,“小梦,我只能保东陵邪幽冥二十日无虞……也就是凡尘六十日内,你必须解开司空棂身上玉佩的幽冥令。”
这可是地府暗中进行百年的事,他们都没有做到,而如今,浮梦只有六十日的时间。
无论多难,她都会拼尽全力。
只是,她这样的鬼魂……怎么接近司空棂?
难道真要飘在他的身后,细细观察六十日,用碰运气的方法来看看这六十日会不会那么巧唤醒沉睡的幽冥令?
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是不是过于儿戏。
且不说这办法是不是儿戏,在凡尘没有灵尊为其弹奏续魂曲的浮梦,不出三日就会因为凡间阳气太盛,变成灰尘,消散风中。
北陵冥又拿出了他的五弦琵琶,取下一根琴弦,这根琴弦在他手掌上一翻,变成了一支小巧玲珑的发簪,“拿着这个,护你在凡间无虞,只是浮梦你要记住,你虽得以用魂魄体在凡间游走,可你终究只是一个魂魄。”
北陵冥的告诫包含着很多意义,浮梦接过发簪,又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东陵邪后,转身离开。
浮梦离开后,西陵渊看北陵冥的神情又复杂了许多。
北陵冥微翘嘴角,“不用谢我,你的伤从没有彻底恢复,接下来还要为东陵护法,如果再让你费修为给去凡间的浮梦续魂,只怕浮梦回来前,你就先东陵一步离开地府。”
“……”西陵渊睨了北陵冥一眼,他本想对说些什么的,现在又觉得无话可说了。
北陵冥不在意,却收起了笑容,淡淡轻轻的道:“西陵,你们终究还是不愿意告诉浮梦真正的——真相。”
有了北陵冥用琵琶琴弦幻化的发簪,浮梦就连走路都会觉得步伐轻盈。
其实,身为一个鬼魂,本身就很轻盈。
浮梦自己都没想到,被阎王安排当临时孟婆,不知不觉凡尘已渐入冬季。
她第一时间去到棂王府,虽然完全没有想好,她该如何向司空棂解释自己的出现,又是否该向司空棂说明自己的来由。
只是,此刻她站在凡尘大陆,虽不用呼气也能感受空气,原以为只能在九泉仰望司空棂一生,没想到还能再见,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好。
现在的浮梦是一抹彻底的灵魂,没有宿主躯壳的拖累,她的身姿比以前更为灵巧,到了棂王府,她狡黠一笑,便从一处不起眼的围墙翻入。
进入棂王府,浮梦有点傻眼的感觉,以前的棂王府表面看起来华贵奢靡,内部简洁干练,像极了司空棂想塑造给别人的感觉。
没想到现在的棂王府竟然变得好像江湖神棍住所一般,到处摆放着意味不明的摆设,多是用来凡人用来请神之用。
当然,这些东西根本没有用,无论凡人用任何办法,神仙都不会显身于人前。
“后院的那些女人闹腾死了。”有一个下人的声音传入了正躲在一边看四周环境的浮梦耳中,“王爷一走,她们就闹,其实就算王爷在,也从不去后院,真不明白她们有什么可闹的。”
另一下人赶紧打断他,“小声点,你在王府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还口无遮拦,你别不太待见后院那些,指不定哪一个就会成为王妃,成了王妃指不定就会成太子妃,最后说不定就成安东皇后了,所以你小心伺候着没错,对每一个都客气点。”
一时间,浮梦心中尽是说不出的滋味,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无论司空棂是普通百姓还是一国之君,她都绝对轻易放弃自己的感情。
而现在,她只能听着看着司空棂过上没有她的生活。
只是司空棂现在不在棂王府吗?他去了那里?
两个下人的对话仍在继续,很快就为浮梦解疑,“就算她们成了不王妃,皇后,一辈子只能在棂王府的后院,我也得对她们客气啊,好歹是王爷的女人,我敢不客气吗?”
“不过也难为你,爻国储君非要王爷陪着去猎雪狐,长阳哪来雪狐,只有安林郡有,王爷陪爻国储君去了安林郡,估摸着要入春才会回来。”
后面这两个人再说什么,浮梦已经没心思再听,她只需要知道司空棂的去向,原来是安林郡。
安林郡距离长阳并不算很远,快马加鞭三日可到,悠闲马车五日可到,而浮梦,两个时辰就可到。
于是乎,两个时辰后,浮梦就已经站在了安林郡的地界内。
同样都是刚刚入冬,长阳只是有丝丝寒意,而安林郡外的山坡已经白雪皑皑,难怪长阳没有的雪狐,这里会有。
浮梦一身轻衣走在安林郡的市集上,引起不少惊诧的目光,这里很冷,这里的百姓恨不得把棉被裹在身上出门,不想竟能看到有人穿的那么少,还能用如此轻松的神态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