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就算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依旧没人能提出阻挡司空棂现在势头越发旺盛的提议。
司空桤看着一群比他更愁眉苦脸的幕僚,心中烦闷更甚,“滚,都给本王滚。”
暴怒中的二皇子,就算往日最亲近的幕僚,也希望避而远之,这一句‘滚’简直是天大恩赐,转眼之前,书房就只剩下二皇子一人。
“哗啦”无处宣泄情绪的二皇子,将书房案几掀翻,所有东西都掉落在地,不过好在下人们得了命令,书房不得擅自靠近,所以也没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二皇子砸东西。
“桤王就算把整个王府砸光,也无法改变如今棂王势头正盛的现实,其实想要扳倒棂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一个声音就这样突兀的从某个角落传来,二皇子先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看着幕僚离开时带上的门,便是一惊,才慌忙想到环顾四周寻找说话人的身影。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到确有一个身影靠在了书房的房柱之上,只是柱边帘帐遮挡了此人大半个身躯,包括此人的面容,所以二皇子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
只是方才不是所有人都已经退了出去,为何还会留下一人站在那里,还这么故作神秘……
不对,此人说话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并且从此人说话的语气来看,并不是对他唯唯诺诺惧怕多余一切的幕僚。
司空桤意识到这些后,马上想到的自然是叫人来,竟然有人刻意这样消无声息的潜入他的府中,甚至到了他的书房都让他毫不察觉,这实在太过危险。
可转念一想,他还是打消了找个念头,若此人不说话,只是来行刺的,只怕他已经命丧当场,哪还由得他在这里思考。
最主要的,此人说话的内容,他实在太感兴趣,毕竟,现在除掉司空棂才是他心中的头等大事。
“哦?”司空桤勾起嘴角一笑,冷静淡然的看向那个身影,“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身影轻笑一声,“曾经陇西匪案轰动一时,外界只是是安东剿匪成功,却不知这匪类根本就是前朝怡夏的余孽,而余孽的头领们却并未被彻底缴获,甚至但凡有些身份的,统统逃脱。虽然陇西匪案之后,那些前朝余孽便销声匿迹,但只要未能将那些余孽正法,便永远是安东的隐患。消灭那些余孽只是后话,但在陇西匪案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为何在安东全力以对的战役中,那些首领依旧可以全身而退。”
此人话尽于此,司空桤也听明白了,那些前朝余孽首领可以全身而退,定是朝中前朝细作,让他们知道了安东的部署,此人话中意思便是让司空棂成为这个细作。
没想到,这来人看起来信心十足,提出的方案却是他司空桤早就用过,并且没有成功的旧方法。
一个失败的方法再用一次,一样不会有用,且说起来,陇西匪案所有皇子均有参与,要把罪名推在其中一人身上已属不易,更何况现在还出过西港之战,老四心怀不轨已是众人皆知,只要老三把这与前朝串谋的罪名按在老四身上,怎么都说得过去。
司空桤不想再听此人夸夸其谈,手中动作已经要发信号给府中侍卫,却看到一直靠着房柱的身影,慢慢从幕帘后走了出来。
司空桤猛然一惊,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同司空棂一起出使爻国的安东一品丞相,霍辛。
他手中的动作自然不会继续做下去,而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霍辛。
“霍丞相,当朝一品,深受父王器重,被誉为安东最年轻试图最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并且霍丞相成名之后便得朝中各势力赏识,却始终孑然一身,扬言效忠的是安东王朝,只尽忠父王一人——”
说到这里,司空桤勾起嘴角,笑得略显戏谑,“这样的霍丞相,为何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桤王府?”
话是这样说,但看到霍辛出现,司空桤便安心了许多,这位霍丞相潜入他的桤王府,这一行为本身就暴露了很多事,比如所有人都以为霍辛只是一介文臣,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
再比如,他毫不顾忌的表示已经知道二皇子处心积虑想要除掉三皇子,却表现出喜闻乐见,望他成功的态度。
既然霍辛能暴露这个多,他又何必再担心什么,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现在他们都想对付司空棂。
有共同的敌人,他们便可以是盟友。
霍辛也是淡然一笑,“我以为下官以真实面目出现在这里,以及方才之言,就已经说明了此行目的。”
司空桤也不是会在为何出现这件事上纠结的人,用得着想太多吗?有必要担心霍辛早就被老三收买,此刻已成老三的走狗吗?
根本不用。
去年的灯会,已经把他和老三的关系推入冰点,老三知道他想出去他,他也知道老三知道,只是他们都是皇子,没有一击即中的办法,绝不会轻易的把这种对立面表现出来。
司空桤直入话题,“霍丞相应该知道,陇西匪案这一招对司空棂并没有效果,更何况,这件事在去年已被提过,今年再提一次……用过的招式再用一次,只怕连司空棂的皮毛都伤不到。”
“桤王当时并没有料到棂王竟然不是一个草包,对付棂王所用的力道却只是对付草包的力道,不能扳倒棂王那是自然。”霍辛的笑容依旧儒雅,“可现在部队,我们都知道棂王并不简单,所花费的心思必然甚过从前,而且下官有了必胜的法宝。”
“哦?”司空桤眼神一亮,“什么必胜法宝?”
霍辛笑道:“若有棂王与陇西匪案逃脱首领的密会证据,加之得到前朝余孽的指证,棂王还能安然处之吗?安东帝的性子,桤王作为皇子怎会不知。安东帝立安东不易,他唯一不能忍的便是有人谋权篡国。所以就算如今棂王占尽风头,安东帝仍旧没有放弃对当年陇西匪案的彻查,只要所有矛头最终还是指向棂王,他的风光也就到此为止了。”
司空桤的眼神还亮着,面上却露出疑惑,毕竟陇西匪案之后,那些逃脱的余孽便销声匿迹,别说安东帝一直都在暗中查找,就连皇子甚至朝中渴望升官加爵的官员也有不少暗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