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想往容成千夜那处退,却因司空棂抓得太紧,而无法动弹,她摆出慌乱的表情,“殿下,属下不认识他们。”
毕竟此刻在场的,还有许多爻国的宫人,她现在的模样,应该是皇孙身边的侍卫。
容成千夜沉默了片刻,给波子示意了一个眼神,波子很快走过去,扯着浮梦的衣袖都未碰到她的手臂,轻轻一带,便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把浮梦的手腕从司空棂手中拿开。
随后,波子将浮梦护在自己身后,浮梦只感觉到腰间生了一抹微风,便看到波子将她的腰牌举在司空棂面前,道:“她是皇孙宫里新晋的小侍卫,若有什么得罪棂王的地方,还请不要怪罪。”
容成千夜也笑着出来打圆场,“哈哈,方才棂王与游总督所言的‘浮梦’,应该是女子之名吧?我这小侍卫虽然长得秀气,可却是个男侍卫,爻国皇宫里知晓,皇孙宫中没有女子。”
带领安东使臣的侍卫宫女配合的点了点头,皇后可是用了不少血淋淋的事件来证明皇孙宫中不但没有女子,并且不能有女子。
“棂王是要去见国君与皇后吧,我便不在这里拦着路了,波子,走。”容成千夜说完不等司空棂回应,便转身离去。
而波子自然带着浮梦一起离开。
浮梦离开的如容成千夜一般坚决,虽然她很想回头看司空棂一眼,可她知道,她不能。
司空棂看着他们离开,那样一张陌生的脸庞,陌生的身份,那样的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浮梦,他只是记得游言陌说过,无论浮梦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出她。
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绝想不到浮梦会改头换面出现在爻国,就算抓着她手腕问她是不是浮梦的时候,他都无法肯定,可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他心中滋长。
那个女子——就是浮梦。
司空棂勾起嘴角,转过身来,看向游言陌的眼神满是讥讽,“你也是会认错的。”
游言陌看了司空棂一眼,一言不发。冷静下来的他已经意识到方才的举动太过冲动,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与浮梦相认。
好歹他也是一半幽冥令的本体,难道在凡尘太久,他都感染了凡人的贪嗔痴吗?怎么会被情绪感染呢?
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短暂的闹剧,在皇孙与安东使臣先后离开后,这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带你去见皇爷爷。”容成千夜沉默着走了很久,才突然说了一句。
浮梦一怔,“使臣入宫,不就是去觐见国君与皇后的,我们现在去见国君,只怕是见不到吧?”
容成千夜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浮梦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才继续前行,“皇后掌控一切,与使臣谈论结邦之时,自然只要皇后出面即可,她只是需要国君召见的幌子,国君根本不会出现。我们现在去见皇爷爷才最好,有安东使臣在,便不用担心皇后。”
“哦……这样啊。”果然高墙之内的生活,真累。
“汐鱼。”容成千夜没有回头,“我真希望,你是真的不认识他们,可是……到底,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与安东棂王相识?”
容成千夜话音刚落,浮梦就感觉到,有一把利剑架上了她的脖颈。
剑的那一头,是面无表情的波子。
浮梦用轻柔的目光看着容成千夜,短短半天内,被他告知隐秘以诚相待,又被他命人刀剑相向。
无论他怎样对她,她对他始终有着深深怜惜。
“刀剑无眼,可它伤不了我。”浮梦抬手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将架在自己脖颈的剑锋慢慢推开,“它伤不了我,却会给你们留下噩梦,所以还是把剑收起比较好。”
容成千夜没有真要取浮梦性命的意思,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波子虽放下剑却更加的警惕的看着浮梦。
在他腰牌被浮梦偷走前,他一直没有在意这个女子,而随着腰牌被偷事件,他越发觉得这个女子的不简单。
走时步伐如飘,就算近在咫尺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这样的隐藏术就连他也未必能做到如此极致。
方才他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没有丝毫恐慌,就好像真的如她所说,纵使刀剑无眼也绝伤不了她,如此回想她为皇孙挡箭时,流露出来的情绪就好像是那玩意儿伤不了她。
浮梦看着波子放下的剑,微微一笑道:“容成千夜,你已经承载了太多,我本不想让你承载更多,只是你对我说出了你的秘密,我要是不说点什么,只怕你也无法安心,我便用一个我的秘密来偿还你方才所说,如何?”
容成千夜嘴角一勾,眼前女子有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魄力,她的来历必定不简单,他早就做好准备,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他都不会惊讶。
无论她是谁都没有关系,既然他选择了她,那么她便只能留在他的身边,或伴他君临天下,或与他共赴黄泉。
“若你方才对我所言是真,我便是那个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同是与皇后为敌的人。”浮梦嫣然一笑,“我是来取皇后性命的人。”
波子早上就取笑过浮梦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现在容成千夜在场,便不用他出言讥讽,殿下是更有力的证明,多少年处心积虑,为得只是在最好的时机,一击即中。
果然,容成千夜笑了,他的笑容很淡,却带着丝丝嘲笑,“爻国皇后的命,你当这么容易取?”
浮梦看容成千夜的神情便了然,他一定晚上做梦都在思考如何除去皇后,爻国皇宫就是皇后的天下,她从不离开这块让她如鱼得水的区域,想要杀她,定是难上加难的。
可惜,这对浮梦来说并不是难事,若真的只要皇后死就能解决一切,那就太容易了。
“当然,她的命在我眼里,就像你们看蝼蚁一般。只是,我要知道更多,我要知道一切的真相,她为何能只手遮天,她为何能胁迫国君,她又干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若不能解开一切的真相,光要了她的命,也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