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众人听到晋文舒这番话,顿时沸腾了起来,汤宝琴和崔洪两人见晋文舒道破了两人的秘密,双手紧握,两张脸更是涨得比猪肝还紫。霍九刀则是气得双拳紧握,虎目怒视着崔洪两人,双目如欲喷出火来。
崔洪骂道:“野小子,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和霍夫人幽会了?”晋文舒缓缓地道:“我是没有亲眼看见你们私会,可是这位谢兄却看到了你们私会的整个过程。崔洪,那天晚上这位谢兄还听到一句话,说什么‘一天不跟你相会,我这心里就慌得很,有时候想你想得紧时,我是宁愿被他们抓到也要来见上你一面。’这话可是你说的?”
崔洪见晋文舒把自己和汤宝琴约会时说的话说了出来,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羞愧,大吼一声,猛力一掌便向晋文舒心口拍来。崔洪见晋文舒年纪轻轻,料想他的功力不会多高,本拟一掌了结了这臭小子的性命,免得他胡说八道。
孰料晋文舒眼见崔洪的铁掌向自己拍来,既不出招相迎也不闪躲,只是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崔洪,竟是一点也不把崔洪放在眼里。崔洪心中骂道:“臭小子,老子这一掌足以碎石断金,看你能不能挨过老子这一掌。”
崔洪的一双铁掌离晋文舒心口尚有三寸,心中正自狂喜,突然面前影子一闪,一只铁锤向他面门击来,铁锤未到,带起的劲风却已吹得他脸孔辣疼,足见这一锤裹挟着千斤之力。崔洪大吃一惊,不敢硬接那一锤,急忙往后倒跃丈许,避开了那一锤。
原来晋文舒之所以在崔洪铁掌拍来时犹自好整以暇,全然不将之放在心上,乃是因为他早就猜到以李霸先和霍九刀的关系,知道自己能够为霍九刀洗刷冤屈,便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绝不会对崔洪意图掌毙自己之事坐视不管,必然出手相救,这才有恃无恐。
崔洪定睛一看,原来竟是李霸先挡住了自己,顿时高声叫道:“李寨主,难不成你真的信了这小子的胡说八道?”李霸先冷笑道:“现在就这小伙子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打死了他,我们向谁问去?若不是你心中有鬼,你怎么会要杀他灭口?”
霍九刀先前一直忍着不说话,此时方才怒道:“崔洪,枉老夫视你如亲兄弟,对你无比的信任,可你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有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老夫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如此对我,背着老夫偷汉子,还诬赖老夫强抢你上山,老夫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说着握紧了他的九环宝刀,忍不住便要一刀了结了崔洪和汤宝琴两人。
霍九刀内力极高,九环宝刀在他紧握之下发出一阵龙吟之声,在场众人见了,无不暗暗心惊。
白伯玉见情况不对,突然一跃而出,道:“诸位,在场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其中详情,一个刚上山来的小子如何会知道这许多?大家切勿相信这小子的胡言乱语,白某以为,这小子在此胡说八道,只怕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说着把目光扫向霍九刀父女。
霍九刀此时已知汤宝琴等人早已被白伯玉收买来对付自己,一时之间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中紧握九环宝刀,便要发作起来。
晋文舒忙道:“霍寨主请息怒,请再给在下一炷香的时间,白寨主既然说在下举的证据不够,只怕在场众人也有相同想法。不过幸好在下还有其它证据,足以证明适才在下所言属实,还请大家能够给在下一个机会把它说完。”霍九刀叹了叹气,终于放下手中宝刀,道:“小兄弟,你说吧。”
晋文舒走到白伯玉面前一丈处站定,笑道:“白寨主,在下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白伯玉又是一惊,心想难不成自己前晚和汤宝琴相会之事又被这小子撞到了?饶似他胆大妄为,此时也不禁全身为之一震,两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白伯玉想来想去,心想如果再让这小子说出前晚的秘密,那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就真的要泡汤了,当下将铁扇对准了晋文舒,正欲暗运内力将铁扇中藏有的毒针向晋文舒射去,晋文舒却像是事先料知,笑道:“白寨主,如果你想杀我灭口,只怕逃不过在场这么多豪杰的双眼。”
白伯玉见晋文舒一语道破自己的目的,顿时一怔,只是狠狠地看了看他,收起了手中铁扇。到了此时,白伯玉心中突然对眼前这小子产生了一阵莫名的害怕,心想自己的计划只怕真的就要毁在他的手里,心中又在思索若是这小子待会真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自己又当如何反驳。
晋文舒接着道:“在下还是像刚才一样,只想再问白寨主三人每人一个问题。敢问霍夫人,八月十三那晚的丑时你在哪里?”汤宝琴“啊”的一声,身子再次发起抖来,脸上也是惊恐之极。
晋文舒微微一笑,又转头向白伯玉道:“再请问白寨主,八月十三的丑时你又在哪里?”
白伯玉暗暗心惊,心想这小子究竟是人是鬼,怎么什么秘密都被他知道了,顿时忍不住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随即冷冷地道:“敝寨虽然粗陋,但老子也不至于大晚上地跑到其他人的山寨。”
晋文舒笑道:“我也不知道白寨主的山寨怎么样,可是我却知道前晚你的确不在你们白马寨,而是在天堂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笑道:“白寨主,你看这是什么?”
白伯玉看了晋文舒一眼,见他手里提着的赫然竟是自己丢弃的手帕,一时惊得全身颤抖,只是此时他如何能承认这块手帕便是他的,冷冷地道:“你无缘无故拿了一块手帕在我面前晃荡,又是什么意思?”晋文舒微笑道:“因为这是白寨主前晚丢弃在天堂寨后山的手帕。”
白伯玉冷笑道:“你随随便便找来一块手帕,就说是我丢弃在天堂寨后山的,你难道以为在场英雄豪杰都是被人骗大的吗?”晋文舒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事实确凿,自然有人相信。”
李霸先插嘴道:“难不成那晚霍夫人又是跟这姓白的小子在一起私会?”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霍大哥如此豪杰,如今却被人戴了这么多的绿帽子,心中忍不住为他难过惋惜。
晋文舒并不马上回答李霸先,只是走到霍霆渊的面前,霍霆渊早知晋文舒问完白伯玉之后一定会马上来问他,早已是泪流满面,浑身发抖。
晋文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霍公子,难道此时你还想隐瞒吗?其实八月十三那晚你和霍夫人还有白寨主三人相会之事都被我看见了,你们谈的话我也听到了,晋某亦知你是受了霍夫人勾引,后来又被白寨主撞见,受他逼迫。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设计陷害你的了吧?”霍霆渊并不回答,只是不住痛哭。
晋文舒接道:“你之所以答应替他们作证,不过是因为害怕他们把你和霍夫人私会的事抖露出去,因而有损霍寨主的面子,教他无颜在江湖上立足。但是你想想,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霍夫人和白寨主联手陷害令尊,如果他们奸计得逞,你以为霍寨主以后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你又何不把事情原委说出来,以还令尊一个清白?”
霍霆渊抬头看了晋文舒一眼,晋文舒点了点头,意示鼓励,霍霆渊终于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走到霍九刀面前,扑通跪了下去,泣道:“孩儿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孩儿罪该万死!”
霍九刀适才从晋文舒对霍霆渊所说的话中便已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此刻也是伤心欲绝,本欲一掌打死这个勾搭后母的畜生,但是偏偏狠不下心去,老泪纵横道:“你终究是老夫的儿子,便是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过,也是怪老夫管教不严,老夫又怎能如此便要了你的性命?况且那贱人既早已计划着要算计老夫,想必是她先勾引的你,只怪老夫不能及时察觉,又怎能怪你?”
霍霆渊哽咽道:“大约三个月以前,她来找孩儿,孩儿当时色迷心窍,受她勾搭上了。前天晚上,她约孩儿在山寨外两里地的地方见面,后来却被白伯玉撞见了。起初孩儿并不知道他们是合起伙来设计陷害孩儿,直到白伯玉逼孩儿在今日选举盟主之时诬陷父亲,否则便要将孩儿和那女人私会的丑事宣扬出去,让父亲在江湖上受人耻笑,无法立足,孩儿心里害怕,不敢不从他。”
霍绮云跺足道:“大哥,你怎么那么傻!”霍霆渊面如死灰,道:“当时白伯玉只是要我在选盟主之时出来反对父亲,我并不知道他们竟然会说父亲强抢人妇,等知道他们的奸计之时已是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