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这是云景恢复意识之后大脑回应的第一条信息。
全身的肌肉都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那白起留下的后遗症开始发挥作用了。此时却是连手指都动不了,努力之下只能引发更加剧烈的疼痛。
云景想要睁开双眼,却是感觉眼皮仿佛是灌了铅一般,拼尽全力也睁不开。甚至云景绝望的发现,自己现在连转动眼睛这个动作都做不到。
仿佛,那白起临时强化云景肉体的代价,便是之后撕裂云景全身的肌肉。
我,这算是废了吧。云景生无可恋的想到,他现在连生无可恋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敢死营里,也是多亏了这些兄弟竟然救回了自己,否则自己这个样子,怕是早就喂了战场上的野狗。云景感受着身下的床褥,心里默默想到。
云景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一道轻巧的脚步踏步而来。虽然如今闭着眼,但是习惯了喊杀声的云景此刻忽然发觉,自己似乎不是在敢死营。
那敢死营,窗外便是打斗声,为何这里如此安静。还有那轻巧的脚步是谁的。
云景却是没来得及思考,便感受到一双小手将自己扶了起来。扶起来之后,那手的主人仿佛用尽了全力,大口呼吸了几口,才在自己身后垫上枕头让自己靠好。
云景听着这呼吸声,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还没等多想,便听到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哼,你这懒猪,白吃白喝躺了半个月了,还整天要我喂饭。”
怎么会是个女孩的声音,云景此时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女孩子这里,而且听这女孩说的,似乎自己还在这昏迷了半个月了?
……云景正想着呢,忽然感觉到一只软软的小手把自己的嘴捏开,一勺滚烫的肉羹直接插到云景嘴里,虽不至于烫伤,但是还是有些疼痛感。
云景如今疼痛缠身,多这一丝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无语,姑娘,我何时何地得罪了你。
那肉羹倒是甚是滋润,云景都没做吞咽的动作,便顺着喉咙一路下滑到胃里,味道倒也不错。云景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饥渴的饿汉一般,疯狂的吸收着这营养。
几勺喂下之后,云景身体疼痛下降了一丝,但是这女孩却收好碗勺,把云景在床上放平了。
喂,别走啊,我还能吃……
云景听着那轻巧的脚步走远,心中喊道。
云景体内细胞刚刚体验到久旱逢甘霖的感觉,便瞬间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云景尴尬的发现,自己的三急来了。
人有三急,可是云景此时动不了,难不成要拉在床上?
云景此时无比希望能稍微动一下,站起身来,可是却无能为力。当下又是生无可恋。
正想着呢,听到门口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嘿,小哥这时候该屙屎了!”打开门后,一个大汉响亮的嗓门说道。
接着,云景感觉原本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忽然下身一凉,却是自己的裤子被解开了。……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那触摸自己皮肤的感觉,确实是一双粗糙的大手。比之敢死营里的汉子们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喂,你在碰哪里啊!
卧槽,你还给我抖一抖!
……
少许之后,大汉拿起地上的木桶走了出去。云景一脸茫然加生无可恋。
……
为什么,我在战场上重伤之后会被送到这里来。那三百米深的深坑,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救我出去的。
甚至若是没有意外,敢死营众人被困死在那里,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为什么还会有一女孩和大汉照顾我……
这里是哪……
云景崩溃了一会,自顾自的分析起来。只是如今这能分析的条件太少了,只能得出自己不在军营力而已。甚至自己如今所在的房间,云景都看不见,倒是也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方。
难不成,是云家救回了自己?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了。
又过了一会,一道极小的脚步声走近,却是走步之间正规正据,颇有端庄的感觉。
云景感觉自己脉搏一紧,已经被两颇为柔弱的手指搭上。
“恩,脉象越加平稳只是身体还是虚弱,这小哥怕是最近便能醒来。服完这剂药,得给他配一些补充气血的药物了。”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喃喃道,之后又是将云景扶起身,吹了吹手中的汤匙,给云景一勺勺送下碗中的药物。
这药物入口倒并不苦涩,反而是有淡淡清凉之感,云景之前在云家时也是时常服用药物,当下知道这是温养药物的口感,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种。
入口之后,这药物却化作一丝冰凉之意,将云景体内撕裂的疼痛缓解了一份下去。感受着这冰凉,云景心中大呼爽!
云景无意识中竟然是破天荒的动了动眉毛。那女子看到之后,却是轻笑了一下,放平云景端着碗离开了。
……云景倒也懒得思考了,自己如今对周围一无所知暂且不说,若是这几人对自己有歹意,怕是自己早就醒不过来了。当下也是乐的清闲,每日就等这女孩送来一日三餐,基本上每餐都是肉羹,而且这肉羹每日大多是不同的味道,似乎是不同的肉所做。
而那汉子则每天都给自己解手,虽说云景有些尴尬,但是这汉子倒也不嫌,甚至有时候还对着假装昏迷的云景开开荤段子。
而那女子便是每日端来一碗温养的药水,还有一种新加入的补充气血的汤药。
那补充气血的汤药每次入肚,云景都能感觉一股火热下肚,而自己那撕裂的肌肉则是疯狂的抢夺吸收。每一碗汤药下肚,云景都能感受到自己原本破碎不堪的身体又恢复了几分。
而这几日,还有不少陌生人偶尔来探望自己,和那大汉以及那女子说笑着什么。使得云景有种在动物园的感觉。
一个周之后,云景缓缓睁开了双眼。
却见一个普通至极的由茅草铺盖而成的屋顶,云景看了看房子里的布置,却是极为简单,不大的房间里仅仅床前有一小桌子,再无其他摆设,房间门也仅仅是一青花蓝布做的帘子而已。而自己那黑色九环刀,便是杵在门口墙边。
正所谓一通百通,一旦眼睛能用睁开了,那别的肌肉也有了一些力气。云景感受了下身体的力量,忍着一身的疼痛,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这简单的动作,竟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虽说此时一个三岁小孩的力气都要比云景大不少,但是云景还是伸手扶着墙,一点点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