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杨帆也不矫情,早睡早起,鸡鸣时候便洗涮完毕开始修炼炼气诀,坚持数年成了一种习惯,他知道自己在武道一途方面可能没有天赋,既然没有天赋,那他便用这十二分的努力和汗水,不负这落到自己身上的奇缘。
奇异空间需要炼气诀的进程来开启。
一点点揭开奇异空间的神秘,杨帆心思激荡。不过也知道任重道远,倒也不指望能一蹶而就。
从家中走出,杨帆便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百川客栈,正是自己谋生之地。
不过区区打杂跑腿的小二而已。
“刘大叔。”小跑过来,杨帆见着百川客栈外的人便打招呼说道。
“哟,小帆来了,正好,过来搭把手咯。”被唤为刘大叔的却是五六十岁年纪,此时的他正站在一把梯子上面,拿鸡毛掸子轻拂雕刻着‘百川客栈’四个大字的招牌,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刘大叔,百川客栈的掌柜。
听着身后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刘大叔转过脑袋顿时露出笑容,岁月的流逝在其脸庞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痕迹,一咧嘴便是有如菊花绽放,从梯子上面慢慢下来。
“人老了习惯早起,就寻思干点啥事,可是这一干事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刘大叔摇着脑袋“这人呀,想不服老还真是不行,想当年,店里店外可都是我一个人搞定,想这等小事,呵呵……”
“刘大叔,以后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吧,要是婶婶看到了,可是会怪我偷懒的。”杨帆接过鸡毛掸子嘻嘻说道。
“她敢!”
杨帆徒然间神情一滞,慢慢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鸡毛掸子,表示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刘大叔心生不妙,身躯僵硬,神情变换间摆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只是扭过头去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你这滑头!”刘大叔苦笑,哪能不知道自己又被将了一军,摇摇头走进了客栈张罗其它事情。
杨帆咧嘴,数年光景一老一少从相知相识再到现在,颇有忘年交的感觉,平日子嘻嘻哈哈没点正形,但杨帆却是把刘掌柜放在了极为重要的位置,甚至比得上神算刘。
神算刘是给予他新生,将自己从荒野中拾来。
刘掌柜让他能活得更舒坦,一念之间的选择,留下不过十来岁的自己,给口饭吃,这一吃,便是数年光景。
两者都是自己必须感激的人,只不过对于神算刘,渐渐只剩下无力……
大清早的百川客栈略显萧条,永安镇在安秦国不过是尘埃一般的位置,偏僻落后,日升而做日落而息,简单朴素,注定了大多数人没有那般钱财在客栈消费。
公子哥,压榨一方的痞子,途经永安镇的三流武者,这类人反倒居多。
临近正午,百川客栈的人便多了,杨帆开始忙活。
“吴哥儿,来,咱走上一个。”
“吴哥儿,今天咱可不醉不归啊,小野这孩子,打小就知道他长大了注定不一般,果然如此,年纪轻轻便到了‘气若游丝’境,想来只需数年时间,成为真正武者是铁板钉钉!”
“光宗耀祖,指日可待!倒是吴哥儿可不要忘了我们这群昔日的兄弟哦。”
靠边的饭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被众人围住的吴哥儿,正是一灰衣汉子,被频频敬酒下脸色微红,不胜酒力。
“小野这孩子也是争气,老子当了一辈子的老实人,早就厌烦!”灰衣汉子滋溜一声饮下杯中美酒感叹“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想不到我吴家祖宗保佑,竟让小野这孩子身怀武道天赋。”
边上人急忙将空杯添满了美酒。
“数年时间若是能够成为真正的武者,到时在永安镇的大人物身上随便找个护卫当当,这一辈子,吃穿不愁。”
“老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野这孩子在武道既然在这般天赋,那便应该到外面的世界瞧瞧,磨炼自我,说不定还能走到那传说当中的境界!”
众人眼中一亮。
吵吵闹闹,落在边上桌的人却是表情各异,或羡慕或不屑或不为所动。
“不过堪堪踏入气若游丝境界,有何值得炫耀,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边上一精瘦汉子不屑哼道。
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地落到每一个人耳中。
正举杯欢畅的诸人一愣,随即脸色不善盯着说话的精瘦汉子。
边上人闪过饶有兴趣的表情,坐看好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嫉妒而已!”灰衣汉子还没开口,边上人便不屑冷哼。
“对,不外乎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堪堪踏入这般境界,?你行你来?你也不过是区区俗人而已!”
“嫉妒?笑话。”精瘦汉子不屑笑道“区区气若游丝境何需嫉妒。”右手微微用力,吧唧一声,握着的筷子应声而断。
灰衣汉子一桌霎那间安静了,睁大双眼望着精瘦汉子,瞳孔深处多了一丝敬畏,轻描淡写握断筷子,而非折断,或巨力或武者,无论哪种都不是他们能得罪。
精瘦汉子眼中闪过傲然,乡野村夫的沉默让他得意。
“纵然武道一途有天赋,那又如此?”精瘦汉子说道“武道一途集机遇奇缘资源方才愈走越远,其它暂且不说,单是资源一项,你,如何承担得起?”
众人沉默。
“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付出坐等自行成才,还敢前来这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精瘦汉子毫不掩饰地讽刺,咄咄逼人。
灰衣汉子桌上数人,敢怒不敢言。
“我儿”灰衣汉子终于开了口“以被安永院纳入其中。”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精瘦汉子眼眸中精光闪现。
杨帆闻道一愣,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安永院他知道,永安镇镇长大人创立的学院,能进入其中无一不是在武道一途有天赋的少年,网罗了永安镇所有天才,甚至吸引了其它城镇的少年前来修炼。
进入其中未必能一飞冲天,但至少资源这一问题不再是问题,只要你是真正的天才。
或许自己有机会,也到那安永院瞧瞧,杨帆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哎哟,你这混账小子!”
正在思索时候,边上一声高分呗的声响让杨帆一个哆嗦,险些挥拳杀出。放眼望去看到坐于桌前正是一青年,满脸怒气盯着自己,胸前位置,湿了。
手中端着的,一杯美酒,此时只剩不足三分。
想来应该是方才杨帆行走时候,不小心给碰上了,泄了青年一身。
“实在抱歉。”杨帆急忙拿起肩上白布朝其胸膛擦去,只是双手伸到一半便被打掉,手腕生出一红色印子。
“想销毁证据?”青年痞痞说道,斜眼望着杨帆。
“张三哥,方才实在是不小心……”
“不小心?一句不小心就过去了?”张三眯着眼一脸不善,手腕一抖,杯中剩余的美酒顿时落到了杨帆身上。
衣裳尽湿。
“你……”杨帆急忙闪开,怒目而视。
“哎哟,我也是不小心了,实在不好意思。”张三斜眼说道。
“小三儿,我看你也是混到家了,竟然将主意打到区区一个小二身上。”边上人笑着说道。
百川客栈不过两三成是流动的,平日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之间可以说得上是知根知底。
“白少爷,这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以不能乱讲,这光天化日之下,证据确凿。”张三顿了顿“况且,人家现在已经从良了。”
“噗!”
张三那认真模样让人无言,有人甚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是,从良了可不意味着什么人也可以欺负我小三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白少爷,平心而论,有人洒你一身,你能无动于衷,若是能够,小三我就当没这回事发生。”张三笑道“就当学学白少爷你的胸怀。”
“小爷我可从不记仇。”白少年哼哼说道。
“对,白少年的仇那都是当场就报。”边上人笑着说道。
众人皆是露出原本如此的笑容。
“念在你一声张三哥的份上,我也便不难为你了。去,把那刘老头叫来。”
杨帆表情一僵。
“嗯?听不懂人话还是?”张三斜视杨帆,眼眸当中邪光闪现。
找茬!百川客栈中跑腿数年,杨帆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拳头紧拧强压住自己想动手的冲动,外人眼中,他不过区区小二。
“出了什么事?”刘掌柜的声音传来,却是外面的动静让他察觉到了不妙。
从厨房中走出,大堂气氛让他眉头一皱。
“小浩,怎么回事。”姜还是老的辣,刘掌柜扫视一圈,落到杨帆身上。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就你这伙计把酒洒我身上了,小爷现在,很不爽。”
刘掌柜寻声望去,脸色一沉,瞥眼望向杨帆,却见其一脸悲愤,顿时明白。
心中叹息。
“张三,既然是我这伙计有错在先,这顿就算老朽请了,权当给你赔不是……”
“哎哟,刘掌柜这话可真是折煞小三儿了。”张三表情夸张,随即语气一转说道“可老子还是不爽。”
“张三儿,做人可要见好就收。”刘掌柜沉声说道。
“哟哟哟,刘掌柜这是在威胁了?”张三道“威胁?我张三最好的就是这口,想不到兄弟我也从良后,竟然也有人开始威胁我这好人了?”张三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酒杯。
“真他妈爽是吧!”啪的一声,酒杯拍到桌上。
刘掌柜双眼一眯。
张三毫不畏惧同其对视。
“彼此心知肚明,有何必撕破脸皮。”
“欺人太甚!”张三怒了“永安镇谁人不知你刘老头有个在镇长大人身边当差的侄子,若非如此你这百川客栈岂能混到今日。”
“你客客气气,我们便给你这个面子,你小店毫不客气地说可是我们这群人给撑起来的,但若想店大欺客,就算我张三区区一个小人物也不是好惹的,找上镇长大人,张某人同样占理。”
“我只问一声凭什么!我们花上钱财,可不是来这招罪受!”张三愤愤吼道。
刘掌柜面沉如水。
“刘掌柜,你,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边上的白公子开口说道。
却是唯恐天下不乱。
“张小哥也是说笑了。”刘掌柜徒然间笑道“百川客栈向来讲究诚心二字,方才伙计的过失老朽也给小哥陪不是了,小帆,去,把我珍藏十年的鲜火酿取来,也算是赔礼了。”
“刘大叔……”杨帆一脸悲愤。
“还不快去!”刘掌柜加重了语气。
欺人太甚!杨帆双眼充血望向张三,也只能无奈转身。
“这就对了嘛,我张三并非贪图你的美酒,要的,只是一个态度,仅此而已。”张三坐下说道。
“不过你这伙计可太不合格,若是我,现在就给扫地出门咯。”张三不经意说道。
杨帆身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