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汐在听到摩严说要除去她儒尊之徒的身份时不禁腿下一软,跪倒在地,嗓子哑的不像是人声:“世尊……求您……”
什么惩罚她都认,只是不要除去她儒尊之徒的身份。
摩严不欲听她解释,喝道:“住口!现在轮不到你这个孽徒说话!”
底下几个弟子奉命过来要拉着墨凌汐去戒律阁,花千骨死死拽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墨凌汐犯下这等祸事,连看都不敢看笙箫默一眼,只能暗暗地拼命挣扎。
一时间大殿上乱成一团,笙箫默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么闹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于是赶忙上前喝止住那几名弟子:“住手!都住手!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的徒弟岂是你们随意能拉扯的!”
摩严见笙箫默护短,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他挡在笙箫默的面前:“师弟你要干什么!她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难不成你还要护着她吗?!”
笙箫默也有些急了:“师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送往戒律阁受审!更何况那是我的徒弟,该如何处置也应当由我说了算!”
摩严怒极反笑:“好啊,她是你的徒弟,那她可是长留的弟子?我身为长留三尊之一处罚长留弟子可有错处和不妥?师弟你这样说是要跟我、跟长留划清界限了吗?!”
笙箫默见摩严气到极处,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他转头看见墨凌汐垂着头拼命地挣扎着,白色的裙摆上一片细碎的****痕迹,他暗暗定了定心神,心里转过千百个说服摩严的说辞。
摩严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许了自己的处罚,又见白子画抿着唇也不说话,于是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拖到戒律阁去!”
笙箫默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见着墨凌汐就要被拉下去了,于是赶紧撞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摩严,上前一步大声道:“住手!那长乐果不是墨凌汐偷的!”
众人被他的话喊得一愣,白子画微微抬眼,摩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而墨凌汐也是呆呆地看向他。
笙箫默收了手里的玉扇,转过头看向摩严,一字一句肃声道:“那长乐果是我吩咐墨凌汐去取的,不是她偷拿的。”
摩严怎么也想不到笙箫默竟会为了墨凌汐编出这样的谎话,可是当着众弟子和众派掌门的面却又不能直接拆穿,只冷笑着问:“怎么说那也是你吩咐她出手残害同门的?”
笙箫默沉着脸:“事情紧急,我来不及通知看守仙果的弟子,所以吩咐她只要拿到长乐果就可以,无论什么办法,而且那看守弟子也并未受重伤不是吗?”
摩严被气得竟是一时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白子画此时起身淡淡地说:“众位掌门先暂且回房休息吧,此乃我长留家事,外人不便参与。”
这逐客令下得明显,众掌门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起身告辞。
大家心知肚明这套说辞都是骗人的,摩严面对着已经护短护出天际的笙箫默只觉得无计可施,既然笙箫默护短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那不如就从墨凌汐身上下手,于是摩严思索了一下走到墨凌汐面前:“孽徒快说!你为何偷盗仙果!”
墨凌汐紧紧地攥着衣角,世尊的问题她不能回答,打死也不能说啊……
摩严看她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冷笑道:“当真是白瞎了你师父为你开脱的一番心思!”
墨凌汐也这么想。
她当真是辜负了笙箫默这么用心的对她。
笙箫默知道她在懊恼,在自责,低声无奈地叫住摩严:“师兄,你别说了。”
摩严的火一下子又着了,“还说不得了是吗!可是这能不说吗!犯错在先,给她机会解释她也什么都不说,是觉得我罚不了她吗?!”
摩严在大殿上气的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想让我不罚她也可以,师弟,除非你收了陆喻清为徒。”
陆喻清眼睛一亮,瞬间挺直了身子,止不住喜悦的叫了一声:“儒尊……”
“不行!”笙箫默想也不想的就开口拒绝。
“师弟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
笙箫默转过头看着墨凌汐,恰逢墨凌汐此时也抬起头在看他,他正对上她的眼。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责和愧疚。
而他的眼里全是心疼,一双眸子中溢满了坚持和决然。
“师兄,我是不会收陆喻清为徒的。”
空气一瞬间凝结,两个人僵持不下,众人摒着呼吸,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在大家快要被这种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的时候,白子画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静。
“墨凌汐虽奉师命摘取长乐果,但出手伤害同门,不可不罚,所幸并未酿成大祸,就罚你从今日起在戒律阁面壁三年,抄写《悔思偈》三千遍,面壁期间众人未经允许不得私自探望,墨凌汐,你可还有什么要分辩的?”
墨凌汐愣了一瞬,然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跪在白子画的面前,认认真真的磕头。
“弟子甘愿领罚,谢尊上开恩!”
一直不想被别人看见的眼泪终于摇摇坠坠的掉落,在地上碎成了晶莹的几片。
笙箫默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白子画,但心里却是感激着白子画。
白子画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纵使惩罚了,可大家都不是傻子,这惩罚地有多轻任谁都能看出来。
墨凌汐在白子画毫无波澜的目光中再一次磕头开口:“求尊上准许弟子回销魂殿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完毕自会去戒律阁受罚,绝不耽误,望尊上恩准!”
白子画的余光略过花千骨,见花千骨一脸悲戚地看着自己,眼中全是乞求,于是轻轻颔首:“可以。”
花千骨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墨凌汐再一次叩首,然后冲着花千骨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花千骨鼻子一酸,险些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