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汐呆愣地望着眼前的这片香叶,又抬起头望着眼前潇洒俊朗、双眼皆是笑意的笙箫默,她有些不知所措。
笙箫默懂她,是真的懂,从那一晚质问她到底是谁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懂她,可是……墨凌汐觉得自己以后是一定会离开长留的,所以不该有不必要的牵绊啊,懂她又如何,如若有一天自己真的要离开,那么懂她才会成为她最大的劫难啊!
况且笙箫默那样俊逸潇洒,那样爱笑,而自己……
众人见墨凌汐迟迟不接香叶都开始窃窃私语,明明早就说过不拜师,儒尊又何必要收她为徒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花千骨在心中不住的祈祷:凌汐求求你赶紧接香叶吧,儒尊好不容易要收徒了啊!摩严则是耐不住了,他喝道:“师弟!别胡闹!快回来!”
笙箫默看着神色变幻不定又迟迟不接香叶的墨凌汐,终是不想让她为难,于是将香叶放在她的膝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众人皆是一脸的鄙夷之情,唯有花千骨满脸的可惜之色,此时摩严脸色不快的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墨凌汐,只觉得这真是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弟子,刚要宣布让白子画做最后的训导,岂知墨凌汐此时竟站了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膝盖太过疼痛,此时已经有些神经麻痹了,墨凌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手里紧紧握着那片香叶,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径直走到笙箫默的面前,忍着剧痛慢慢地跪下,然后说出了当年跟花千骨拜白子画为师时一模一样的誓言。
“弟子墨凌汐今日拜长留儒尊笙箫默为师,从今以后,生为尊生,死为尊死,天地为证。”
说完面上一肃,认认真真的给笙箫默磕了三个头。
笙箫默默了一下然后嗤笑道:“我只是给了你一片香叶而已,并没说是要收你为徒啊。”
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儒尊真的是够了……
墨凌汐听罢也不气恼,只是肃声道:“香叶我已经接了,誓言也说出口了,这三个头也已经用了我最虔诚的心磕完了,你当不当我是你的徒弟都无所谓,反正如今我已认定你是我师父,你就是我师父,这是我的事,无论你怎么想,我都绝不改变。”
笙箫默听后一愣,她竟说那是她的事,无论自己怎么想她都会将她视作师父!
笙箫默和众人哪里听过这样的拜师词,一时间皆是呆住了。
过了好半天笙箫默才大笑着说道:“好啊!好!”于是将一串小小的铃铛递给了墨凌汐,墨凌汐接过那串铃铛放在手心里只觉得掌间殷出了黏腻的汗渍,仿佛她握着的不是宫铃,而是一颗巨大的火球,自己整个人都被它灼烧着。
众人再一次傻了眼,儒尊不仅收了一个“没有趣的徒弟”,而且这个性格最孤僻古怪、说着永不拜师的墨凌汐竟然打破原则拜了儒尊为师!
这简直可以登上长留早报的新闻大头条了好嘛!
白子画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淡淡地说道:“有些原则可以改变,可有些誓言却要用尽一生去践行,无论如何,惟愿不忘今日之诺。你们以后要好好修习,不可偷懒,好了,都回去吧。”说完就带着花千骨回了绝情殿。这话不似训导众人,倒像是刻意说给墨凌汐听的一般,而世尊摩严虽然不喜欢墨凌汐这样反复无常的个性,却终究欣慰她没让笙箫默在众弟子面前失了颜面,于是也就什么都没说的带着落十一回了贪婪殿。
大殿之上众派掌门和众弟子皆已散去,只留下了笙箫默和墨凌汐两个人,笙箫默看着这个还跪在身前的小姑娘,只觉得心情格外舒畅,于是笑着用玉扇敲了一下墨凌汐的脑袋,然后想要扶她起身,哪知墨凌汐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虚弱的说:“师……父,我跪得太久,起……不来了……”
笙箫默哪见过她这般虚弱的样子,连忙输了些真气给她,然后抱着她飞回了销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