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府祠堂,婢女翠兰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却见到大小姐宛可卿身穿一套锦绣华服,坐在地上的毡垫上,黑青的脸上,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睡了过去。
翠兰身躯一颤,小声说道:“大小姐,大夫人派奴婢来告诉你一声,要小姐最近安静地受罚,现在老爷很是对大夫人不喜了。”
前儿晚上还大发脾气,幸好昨儿老夫人发现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只白鹭,现在已被奉养在芙蓉院。
老夫人心情好转,老爷才没有继续为难大夫人。
“都是秋霜那个蠢货!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要出去!!告诉母亲,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了!”宛可卿看到就婢女翠兰一人前来,站起来大声喊道。
“秋霜那个白痴!当初竟敢违背我的命令,留下那畜生性命!原本是要宛可笙那贱人给它陪葬,现在倒好,让我母女哑口无言地受尽委屈!”
翠兰千般小心万般谨慎,低着头小声说道:“大夫人已在白鹭出现之时,抓住老夫人心情大悦的时刻暗示过大小姐的事……”
“可是老夫人不以为然,说一事归一事,白鹭出现,是宛府的拂照,与大小姐的个人丢失手绢一事毫无关联,所以,老夫人再三交代,大小姐什么时候抄完佛经,什么时候……”
翠兰的话,在看到宛可卿那双似乎要吃人的眼睛时,强行吞进了肚里。
宛可卿突然捡起地上的毡垫,向翠兰的脸上甩去,随即又快速走到翠兰跟前,抓起翠兰的一只手,抚摸着那一根根手指,最后把五根手指全部握住,慢慢用力,笑眯眯的说道:
“回去告诉母亲,我的手指不小心受了伤,担心血流在经文上。所以,还请母亲想办法让老夫人相信,并尽快,马上放我出去。”
火辣辣的痛感袭击着翠兰的全身,身躯本能地晃悠了起来,翠兰直接感觉到手指的骨头似乎都要碎了,煞白的脸上,那额头上突然密集了许多汗珠。
只听见大小姐那温柔的声音变得额外的平静:“你懂怎么做了吗?”
翠兰急忙说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会让老夫人看到大小姐悔过自新,手指因自责而受伤流血的血迹,要大夫人请老夫人早日放大小姐出来。”
宛可卿用力甩开翠兰那已被握得惨白的手,翠兰几经踉跄才勉强站稳了下来,紧接着听见一句冰冷刺骨的三个字:“嗯,去吧。”
翠兰恭敬的福了福,告退了下去。宛可卿盯着祠堂里的列祖牌位,双手捏着的拳头,那指尖已经深深陷进肉里,眼睛里燃起一股火焰来:“宛可笙,你够大胆,你的确够胆量!”
翠兰已走到门口了,听到背后大小姐的冷笑,突然感觉一股寒气弥漫全身。
尽管宛景玉的养母三夫人一直拿他当亲生子来养,然而性格使然,三夫人那淡漠沉稳的性格,让小小年纪的宛景玉时常处于一种孤寂的生活状态。
所以,自从得到了宛可笙的许可,宛景玉时常就跑去找他的四姐姐,很快就对宛可笙产生了浓厚的依恋,而宛可笙也很快真心的喜欢上了他,对他发自内心的怜爱。
宛景玉正在花园的凉亭里专心致志地听宛可笙回忆她在乡下在泰安村里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