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成峰面色难看得令人惊悚,他无意间发现了大夫人两母女的神情过于紧张,而刚才那婢女之言,句句都是疑点重重,老夫人从见到宛飞凝便开始有了梦魇之症。
他心头一个冷噤袭来,难道说——他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宛成峰立即交代一位妈妈快去请杨大夫。
一时间,屋子里的其他几位夫人小姐,以及丫头和妈妈们,脸上的惊恐在窃窃私语中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二夫人柳氏如坐针毡,心里捏了一把汗,刚才这一场闹剧,大家尽管不是很清楚那白鹭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老夫人的梦魇是跟她女儿有关,还有这闹事的婢女,尽管是大夫人的人,但现在既然是四小姐院里的奴才,那么,四小姐要说这事完全跟她没有关联,的确是很不容易就让人信服。
三姨娘突然站了起来,甩开宛欣如那双想要拉住她的手,走上前来,接过陈妈妈手里的手绢,一看:“咦?大小姐,这不是你的手绢吗?”
宛可卿脸色异常难看,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的在身上摸了摸,随即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我的手绢?我,我的手绢前几日不小心就丢失了呢!三姨娘是看仔细了吗?这真的是我的么?”
顾妈妈随即也表现出惊讶的神情,慌忙看了看,说道:“是啊,大小姐前些日子的手绢丢了,还让老奴仔细寻找了一番呢!想不到竟到了四小姐的丫头身上!”
宛成峰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但也实在寻思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四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双冷峻的眼睛看着宛可笙,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信任。
这一句话,如同定下了宛可笙是此事的元凶!
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气氛十分诡异。
二夫人抬眼向宛可笙望去,那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宛可笙一怔,随即她微微一笑,那红润白皙脸蛋上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长长的睫毛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了几下。
这模样,活脱脱地告诉大家,她在这一刻才走进这屋子里,压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连宛成峰刚刚问她的话也似乎没有听清。
难道她连自己此刻的处境是多么危险也不知道吗?!
今日这是怎么了?!
莫非她也跟着中邪了不成?!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白痴表情?
真是因为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能受到任何教育,所以她那脑袋里装的就是一团浆糊?
哎!还真是可惜了宛府四小姐这个名号了!
这小贱人又想玩什么幺蛾子?莫非还想咸鱼大翻身不成?!
呵呵,小贱人,看你这一次怎么来全身而退!
……
猜忌,叹息,嘲笑,讥讽等等气息同时蔓延在了庞大而豪华的正厅里。
宛可笙望了宛成峰一眼,那眼底里的嘲讽和冷峻一闪而过,转头看着大夫人和大小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微启朱唇:
“三姨娘的一句话,大姐姐和陈妈妈看都不看一眼,就这么急着说手绢丢了,还是等杨大夫来了,检查出这手绢里包的什么,再请大姐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你丢——的那块手绢,虽说那奴婢是母亲给我的人,但我也不能只看母亲的面,一味地放任她乱来。”
她刻意把丢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