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好好休养着,母亲改天再来陪你了哦。”韩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手一挥,长长衣袖飘舞着,好似一幅观音施舍雨露般图景。
紧接着,她在顾妈妈的小心翼翼地搀扶下,带着身后一群丫头奴才,如同来时那般,浩浩荡荡队伍,扬长而去。
刚刚热闹非凡,拥挤不堪的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人群散去,空荡荡的空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那是韩氏身上的味道。当然,女随母性,那味道里更有宛可卿的气息,血腥而浓烈。
宛可笙微微一笑,眼眸里好像有一团极度光亮的火花在燃烧,蔓延,沸腾。
“四小姐,对不起,奴婢回来晚了。”秋霜跑进来,泪光闪烁,战战兢兢地站在宛可笙的床前,满脸的愧疚。芷月和素雨倒是落在了她的后面,看到眼前的一切,满脸惊悚,完全不敢置信。
“小姐……”素雨和芷月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着身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低头落泪。
“就是你俩,我说走快点,快点回来,小姐等着呢!可你们呢,磨磨唧唧的,慢腾腾的,东看西看,好像没见过大世面一样!”秋霜嫌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怒声说道。
刚刚那场大戏一结束,她就回来了,回来后还用漂亮话,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这时机这心机,还真不是一般丫头可以做到的了。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要想在这样的豪门大宅里平安无事的生活下去,若是没有一定的头脑,那还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迟早被人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的结局吗?
可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丫头片子这番心机,完全是芙蓉姐姐穿芭蕾舞鞋——太蹩脚了吧。
宛可笙淡淡一笑,说道:“没关系,这又不是你们的错。”
“谢谢四小姐不怪我们。”
秋霜看着宛可笙根本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嘴角不由得翘了一下,心中一顿讥讽。乡巴佬就是乡巴佬,骨子里就一个贱字,即便接回来了,给了她一个四小姐的名号,那又能怎么样?
终究还是一个金剑不练要练银剑,上剑不练,偏要练下剑的贱货。终究,烂泥坝扶不上墙,还不如她这个丫头!
她越想越得意,越得意越是在心底痛痛快快怒骂了一通,但她却知道不易表露得太明显了,一切还是得小心谨慎为妙。
这时候,宛可笙抬起头来,甜甜一笑,温柔地说道:“秋霜,你帮我个忙吧。”语气十分亲和,完全是请求的口吻,丝毫没有主子一声交代,奴才不得不执行的强硬口气。
秋霜见宛可笙对她这么客气,骄傲的虚荣心得到无限的满足,一下子飘飘然了,手一挥,大恩不言谢般的说道:“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宛可笙把她的得意忘形尽收眼底,心底冒出一阵恶心,更多的是寒意。
毫无尊卑,毫无规矩,这般奴才,也配留在她身边?!
“五妹妹因为我被母亲杖责,伤势必定不轻。傅大夫刚刚给我诊治过,我看他是一个善心大夫,人又温和。麻烦你去找他,帮我讨要些疗伤的药膏拿回来,我送到五妹妹屋子去,好让五妹妹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