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看了看明眸皓齿的宛可笙,不知何故忽然摇了下头,跟身边的宋妈妈说:“领这丫头回屋吧。”
宛可笙跪拜在杜氏跟前,慎重地磕了个头,方才随着宋妈妈告退。
宛可笙跟着宋妈妈走在走廊上,宛可笙猛然间“啊”了一声,宋妈妈即刻停了下来:“四小姐,有什么事吗?”
宛可笙一脸茫然,摇了摇头,好像无意识的摸了摸左耳根部,持续向前走去。
宋妈妈不再询问,故意不动声色地靠近宛可笙左边,看了一眼她的耳根,心里一慌,耳朵根部居然有着几印好像被针刚刚扎过的红点,猩红的血正望外冒。
宛可笙似乎一直强撑着,脸上却越来越痛苦,宋妈妈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扶着说道:“四小姐,你看亭子外面现在的景色多好,来,我们坐下休息下再走。”
宛可笙顺着宋妈妈扶着坐在了走廊的廊椅上,像是感觉头昏模样,抬起手来想摸摸耳朵,却无意间碰到了步摇。
“啊!”宛可笙又是一声,神色迷茫地看着外面。宋妈妈靠上前来,仔细查看她的头部,却发现她的发髻上的蝴蝶步摇下方,头发上已落有星星点点的红色。
“四小姐,你这蝴蝶步摇可是真漂亮,老夫人那里也有不少的金钗银簪,可就没有这蝴蝶翅膀好看,这能取下来借给奴婢拿给老夫人欣赏几天?”
宛府里小姐们戴的金钗银簪的太多了,怎么会没有见到过,宛可笙心里清楚,但好像不明白一般,有些迟疑地将步摇取下来,拿在手里摩挲了半天,这才依依不舍地递给宋妈妈。
宋妈妈拿过来,像是极为欣赏般翻转着看那蝴蝶翅膀,接着脸色明显有了变化。
“宋妈妈,有事吗?”宛可笙幼稚的问道。
宋妈妈看了看旁边的侍女们,保持笑容说:“没什么。奴婢要随时伺候着老夫人,四小姐还是快回新屋吧。”
宛可笙看了看她手心里死死攥着的步摇,微笑道:“好的,宋妈妈快去照顾老夫人。”
宋妈妈拿着步摇快步回到芙蓉院,招呼着其他侍女退下,对杜氏说:“回禀老夫人,奴婢有情况禀告。”
杜氏看她神色凝重,微微点头,说:“什么情况?”
宋妈妈谨慎地把情况说完后:“虽说奴婢不该插手这件事,但四小姐太无辜了,她完全不知情,还真以为受了多大的恩赐,兴高采烈的像个孩子,哪知道防范人。”
杜氏听到这里,拿过步摇,迷惑不解,拿到明亮灯下翻转着检查,突然手指被刺了一下:“咦,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步摇那蝴蝶翅膀旒苏的纹路细孔里,有几处细孔被银色细纹堵塞,那不是原本步摇上的花纹,那是几根细如丝线的小针,很不容易被发现。
“簪子上怎么会有这东西?”杜氏的脸色很不好看。
“四小姐不过是个孩子,怎么知道这些把戏。看这细针很短,又在翅膀的细孔里。戴在头上谁也发觉不到什么。但是一走路,步摇旒苏上的细针就自然扎到耳根去。”
“这群可恶的东西,如此毛手毛脚!”杜氏气愤道。
宛可笙尽管没在她身边成长,却还是她的骨血,人也长得俊俏懂礼节,刚一回到家怎么就有人要如此对付她呢?然而杜氏又想到,不是大夫人韩氏,还能有谁这么大的胆量!
她越发气不顺了:“这金簪明显是我亲眼看着戴上的,这样是在给我下马威吗?”
杜氏极少有愤怒的时候,宋妈妈赶紧小声说道:“老夫人,大夫人不一定会这样做,她对四小姐表现得很不错的——”
“不错?又不是她生养的,能有多大不错呢?原来我还认为,她到底还是出生名门,是懂得分寸,断不会出现有损体面的事故来。”
“从眼前看来,她也在胡闹。我们宛家,绝对不能出欺负庶女的传闻来!宋妈妈,你把我这只金手镯给四小姐送去吧。”
“好的。”宋妈妈赶紧回道。老夫人看似极少理会宛家的事务,但关键时刻也不会袖手旁观。倘若就这几根细针,拿出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