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成峰身为大楚第一宰相,名誉上美哉乐哉,风光无限!
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令整个宛府也随之光芒万丈!
然而,又有谁能够懂得他每一天每一时辰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宛府的根基是怎么打拼出来的?
事实上,他能拥有今日这不倒翁之形态,实乃不易!
有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
可是,最近几个月来,府里的是是非非缠绵不断,朝堂上又是风云密布,扑朔迷离。最近大楚又出现最罕见的一场特大雪灾,皇上老儿尽管好几天没点名到自己,但是那看过来的眼神,分明有着责怪之意。
偏偏自个呕心沥血想出多个方案,都被皇帝老儿全然否定了。
人家说得好啊,家和万事兴,这后院起火,实在是事事不顺!
宛可笙即便在前世也是一个睿智聪慧之人,察言观色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习惯,一个生存法则的习惯。
这一场雪灾,前因后果早在前世演绎过,只是,时间提前了一年。
“见过父亲。”宛可笙起身跟宛成峰行了个标准礼,转头看向老夫人,微笑着说道:“老夫人,既然父亲来陪您了,可笙就先去花园里给您采些梅花雪露吧。”
“你这孩子就是有孝心,记得多穿点,别冻坏了自个。”老夫人点了点头,她那微笑的眼睛里有着无比的欣慰和疼爱。
花园的一角,宽敞华丽的凉亭里,充溢着酒香和薰炉飘出的檀香气息。
一身惊艳华服的楚慕真,那英俊到极致的容貌,在他那与生俱来的皇家贵气的映照下,把那英姿飒爽的气质更显得出类拔萃。
他自个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情不自禁地往宛宰相府跑。这不,此刻的宛景耀,正陪着他坐在正中一张镶大理石的紫檀雕花圆桌饮酒赏梅。
丫头们刚刚把一切准备妥当,行礼退到一边,楚慕真的视线便落在花园一处,见到数盆古梅怒放,顿觉梅香扑鼻。
他不知不觉地端起桌上那只光华灿灿、镂刻着牡丹花色的银觚,“咕嘟咕嘟“不歇地开怀畅饮,直喝到头仰身倾,银觚倒扣。
随即,他扬眉挺胸,情不自禁地吟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宛景耀看了看他,微笑着说道:“四殿下是在担心这一次的雪灾么?话说,瑞雪兆丰年,想不到今个老天爷竟然变脸发威了。”
楚慕真微微一愣,那双美眸里飘过似乎不曾出现的异样光亮,手里的银觚最后还是落在了桌上:“景耀兄说笑了,朝政之事自有父皇和太子殿下做主,我一个闲云野鹤,哪有插手之力。”
宛景耀神色微微一暗,说道:“四殿下,以你我多年来的交情,你实在不该对我有所顾忌吧?”
楚慕真却不是对他有所顾忌,不过仰头又是一杯美酒下肚,开怀一笑,说:“以景耀兄之言,好像对本次雪灾已有了良策?”
宛景耀手指一放,一枚白子稳稳当当地落入棋盘,顺口说道:“这一场雪灾,为解救灾民于温饱而大开国库粮仓,这人人推崇的赈灾首选之法,想必陛下也已经听腻了吧。”
楚慕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的,父皇近日来把文武大臣全部调集在一起狠狠地呵斥了一番,说在三日之内案头上一定要见对雪灾真正实用的奏章。遗憾的是,至今也没有一个人有勇气说出好法子来。”
可能这并不管勇气的事,只不过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仕途放在这浪尖上出风头而已。宛景耀却不点破,却是催着他碰杯:“四殿下,来,再来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