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穿了进来,透过帷幔扑打在那张痛苦挣扎的脸颊上,宛可笙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心口绞痛,脸色煞白。
正待开口唤人奉茶,突然看到屋子中央站着一道黑影,她登时憋住了鼻息,一动不动装着熟睡的模样,死死盯着那道黑影。
宛可笙慢慢放缓了呼吸,悄悄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跟尖锐的黄金簪,重生后的第一天就养成了在枕头下放利器的习惯。
她悄悄地慢慢地把身子挪到了墙壁边,透过月光打量着那道黑影。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异样香味,很快,宛可笙就感觉到昏昏沉沉,她眉心紧锁,暗暗用力掐住自己腰上的肉,让自己保持清醒。
镇定下来,宛可笙眯着眼睛看向那黑影,只见那人身形纤细,隐隐有着熟悉的味道,影子上的发簪形状是府里丫头所佩戴之物。
能行动自如的进入她屋子的人,除了她身边的人还能有谁?宛可笙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今日连续两次见面,想必早已得到了某种承诺,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效劳了么?
女子离她的床还有些距离,看样子完全没有靠过来的意思,只见她动作十分小心地在多宝架那里四处游转,多宝架以精致的梨花木打造,缕空的花纹十分漂亮。
只是那架子上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摆了几个装饰用的花瓶还有几个精致的小匣子,平日里素雨她们在屋子里做针线活就是从那匣子里取用针线。
宛可笙悄悄移动了身子,将自己的身影藏在暗处,伸出手指将帷幔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黑暗中,女子的五官不是很清晰,看上去却是十分担忧害怕,全然没有发觉到宛可笙亦然醒来的动作。
那女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把一个东西放进那个那只青花瓷高颈花瓶里,她动作匆忙,不小心指尖碰到了瓷器,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这响声若是在白天可能根本不会让人听见,可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却是格外的清晰。
那女子登时惊慌失措,身子往外室探了探,可能是发现外室里守夜的素雨没有惊醒过来,这才拍了拍胸口,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放好之后,她又往床铺方向看了看,黑暗中的宛可笙一动不动,那女子没有发现异样后,这才蹑手蹑脚的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后转身离去。
很快,宛可笙就听见房门轻轻合拢的声音。
宛可笙等了许久,直到天色微微泛白才从床上翻身起来,点燃油灯,隔间收夜的素雨听内室的动静后也起身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被打开的窗户,她微微困惑:“咦,我明明记得昨儿个把窗户关上了的啊。”
也没想得太多,快步上前又把窗户关了起来,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宛可笙,她很是诧异,揉揉眼睛,小声道:“小姐,天还没亮呢,您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是哪里不对劲吗?还是身子不舒服?”
宛可笙看了看素雨,心里轻叹一声。素雨忠心是足,也够伶俐,但却不够精明。今儿若是换了碧青守夜,依着碧青谨慎精明的性子,恐怕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恐怕那女子背后的人也正是知道守夜的人是素雨才会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