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可笙微微眯着眼睛,放射出来的却是如同冰山上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她一一扫过众人,那炽热与冰寒的交集,仿佛一被接触,全都会被烤为灰迹:
“哦,原来是怕我这在乡下长大的人给你们抹黑了!难道在你们眼里,乡下人就该是低贱得任由你们这些所谓的尊贵无比的千金之躯随意践踏的吗?!”
“那我倒要问问你们,大姐,六妹,你们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可知是谁日夜加工,不惜熬坏了眼睛才缝制出来的?是你们口中的无知的桑女!”
“你们的一日三餐,是哪里来的?是哪个顶着烈日和寒霜,耕田耙地,用滴滴汗水浇灌出来的?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低贱的乡下人!”
“你们冬日里身上披的那温暖漂亮的大氅,是怎么来的?是哪个在酷寒的大雪中,埋伏了几天几夜才捕捉到的?是你们所认为的粗鄙的猎人们!”
“你们头上戴的,身上配的珍珠玛瑙是哪里来的?是下贱的珠民们豁出性命去海底采来的!你们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所接受到的富丽堂皇的高端享受,哪一桩哪一件是来自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唯我独尊的人亲手制造出来的?哪一样哪一桩不是出自农民之手?!”
“你们还好意思字字句句都是出口成脏的唾弃乡下人?到底是哪个粗俗不堪?无知愚昧?卑劣无耻?!”
宛可笙连珠带炮,非常流利地说完这番话后,看着眼前的人儿,个个都惊愕得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舒舒服服地在清秀雅致的容颜上,露出一抹笑意来。
只是这笑容,却让在场看到的人儿,感觉到一阵阵阴森森的寒气,大家愈加惊愕得不知所措了。
只有那宛欣兰似乎不知所以,当看到宛可卿那吃瘪的囧样,急忙说道:“大姐,我们走吧!用不着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是的,各位都是尊贵无比的千金之躯,就别和我这个满身带有粗野气息的女子较量了!珍珠碰瓦片,碎的还不知道会是哪一个!”宛可笙在心底冷笑着,经历了上一世的她,今生再也不要委曲求全的活着了!
在这些主动送上门来一二再再二三的挑事的人面前,更不会顾忌什么礼仪规矩的!她再也不是那个软柿子了,再也不会任由人捏拿践踏了!
“哈哈!几位妹妹,原来你们在这里啊!”突然,从走廊对面传来一阵男子爽朗的声音。
大家都诧异不已,循声望去,只见走廊的尽头,两位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的公子,正谈笑风生的走上前来,靠前的那位少年,五官极其俊秀,长着一张足以与女子媲美的如花似玉的容颜。
他身穿一袭紫色长衫上用金线绣了山川河流,外面披着豹皮大氅,墨色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那脸上全是满面春风,笑意嫣然的色彩,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的跟前。
“欣兰见过大哥!大哥,你刚回来吗?”宛欣兰急忙笑盈盈地对那位风流潇洒的少年说道。
“大哥,你几时回来的?也不提前告知妹妹一声!”宛可卿满眼藏不住的喜悦,说话声里有无尽的撒娇气息。
宛景耀笑着说道:“你们先别忙着和我套近乎,快来拜见四殿下。”话刚说完,一位面带微笑,穿着华丽奢侈的青年才俊不迟不疾,泰然自若的来到众人面前。
在场的人都像是被勾了魂魄,面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此人一出现,世界迅速地安静了下来,四周一片鸦雀无声,先前的所有丰采都在悄然间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