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个还不给我跪下!”宛成峰一声响亮的怒喝随即响起。
宛可笙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低垂着头。
宛可卿却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那里不动,平日里父亲万般宠爱她,所以就算此刻,她也摸不清父亲是真生气还是不过是走走过场。
宛成峰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他冲着纹丝不动的宛可卿吼道:“不成器的小东西,你也给我跪下!”
宛可卿头脑发懵,楞在当场,不敢相信地望着这从小到大都不曾动怒呵斥自己的慈爱父亲,旁边的妈妈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角,她才木呆的跪了下去。
大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立马心疼得抹起了眼泪,颤着声音向宛成峰哭诉道:“老爷,女儿从小在你手掌心里长大的,这冰寒刺骨的天,石板上还没干爽呢!你真忍心让她跪在这冷冰冰的石板上啊……”
宛成峰看了看爱女宛可卿,那凝雪香肌,如羽若脂,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
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受了打击,红润的肌肤此刻显得几分煞白,令人一看不由得心疼万分。
他本能的想让她起身,可是,这句已在喉管的话,却被旁边的一道直直的眼光卡住了。他一迟疑,迎上宛可笙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察觉到那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审视味道。
有那么一秒钟,宛成峰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老脸有些滚烫。
宛可笙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女儿行事莽撞,在那慌乱的情形下没有看清楚到底是采花大盗还是表哥就乱喊了起来,惊动了来寺庙上香的人,导致表哥被误伤,更是连累父亲和母亲,女儿甘愿领罚,请父亲重罚女儿,以缓解女儿的万分内疚。”
这丫头说起话来,清冷干脆,滴水不漏,到底是想干什么?!宛成峰深感震惊。
听起来是领罚,又像是在为自家丫头讨一个说法,实际上哪有这么简单!
大夫人木然的看着宛可笙,心底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但她也十分清楚,此刻这事情如果真要追究到底,对宝贝女儿宛可卿却是万分不利——她立马换上一副菩萨显世的慈爱模样,快步走上前去,弯下腰,双手欲要扶起宛可笙。
“哎呀乖女儿,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父亲疼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降罪与你呢?”
“你也只不过是刚回家的小姐,什么都不熟悉。”
“这也是我这当家主母没能做到的,又怎么能强加在你身上呢?乖,快起来吧,地上很凉的,至于素雨丫头,如果你真愿意放她去席家,我来做主安排了就是……”
“父亲若不责罚,我就不起来。”宛可笙仿佛没有听见大夫人噼里啪啦说些什么。
她用力挥开那双近身的手,不看任何人,眼睛静静地平视着前方,唇角微微上翘,语气出奇的平淡,然而却也给人一种分外的执着。
她这不肯善罢甘休的态度,分明就是要一个结果。
而这结果,并不是真的责罚她,或者是给她丫头素雨一个交代什么的,她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分明就是指向宛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