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一阵脆响,手中的铜钱落在面前的桌上。零零散散的,看上去,十分凌乱,却是内有天机,我低头望去。心头一跳。不知是松了一口气呢,还是欣喜。我现在身处的这个亭子成八角形。我称它为八角亭。一早日头还没升起的时候,就坐到了这里。现在,看着我面前石桌上的铜钱。许久才伸出手,缓慢地,把那些铜钱捡起来。叹了口气,走到亭子边。向山坡下看去,这亭子在半山腰处,站在这里,可以俯瞰下面整片宅子。看着那个永远一身青衣的美丽男子走过来,我忽然之间,有些恍惚。直到我听见了那个已经习惯了的声音对我说:“放弃吧?”
“七月十五了啊?真快啊!”我转头看了看来人,所问非所答。因为他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对我说这么一句话:“褚严,你跟着我多久了?”
“有三百余年了。”
“你腻不腻啊?每次我卜卦后,都要这么对我说一次。你不腻我都腻啦。”
“不腻,只要你继续找下去,我就陪着你。不过……”
我听着他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回头,却撞入他那弯起的眼眸中。他很好看。好看的时常让我有一种错觉。古人总说,陌上人如玉,公子是无双,可他却更多增添了几分妖冶之态。单看他的容貌,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但我知道,他确确实实,是一头狐狸精。哎。算了,这些暂时不必计较。先说说我的来历吧。
我来自三山碧落,那是一个世人做梦都想到达的地方。那里很多仙人看不上我,他们说我顽劣难训。当日我为了那个人,盗走了天界的龙骨剑。于是,我就被贬下人界。来体会苍生疾苦。哪****能幡然悔悟了,哪日我方能回到三山碧落去。
要说我为了那个人盗走龙骨剑,可能别人会认为,我爱他爱到了极点,没错,我的确很爱他,不过,早在那一次被他背叛后,我就早已不爱了,盗走龙骨剑,只是为了杀他而已。于是,我便已各种形式,活在世人身边。
转回头,看向山下跑来的凤火,我笑了。很开心,这么多年了,他们两始终陪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除了那个执念外,我已无所求了:“主人主人姐姐。原来你躲在这里和他看日出,都不叫上我。人家好伤心呀呜呜呜。主人姐姐不要我了。人家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呜。人家好可怜啊……”
“闭嘴。”我服了一下额头,看了看那个跑来的小丫头,有些无奈的呵斥道:“走吧,我们回去吧。看来,今天是有大事儿发生呢。你们两都准备一下。”
说完,我率先向前走去,不管后面两人什么脸色。
“主人姐姐,今儿可是七月十五。是你当日算出来的日子诶。你不会忘了吧。不会啊。你看上去还没老呀。不会的吧。唉主人姐姐别走啊等我等我。”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天色就变得很差,有一种要下雨的势头。我坐在新开的茶楼里,看着那站立在笼子里蔫着的鹦鹉,不禁笑开:“凤火,你这个样子。就好像我虐待你了是的。”
鹦鹉站在笼子里,一动不动,也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一对小眼睛瞪着我。褚言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睛一弯:“啧啧,看来今日果然会有大事儿发生啊。把生意关了吧。不会有人来了。”
“未必。”我话音一落,就有一黑衣人走了进来。我给褚严使了个眼神,他便走上前去招呼那个客人。客人看着褚严面上没什么反应,但却用粗哑的声音说道:“给我来一壶银钩,在来两碟点心。”
我见褚严映了便不在说话,走到角落里做了下来,看着外面街道上,稀稀拉拉的那几个路人,我不是个沉默的人,更不是个能装深沉的人。直到第二个客人走了进来。我便开始奇怪了起来。心到:“呦。今儿个到是奇了怪了,大阴天的,眼见着要下雨了,这些人都莫名其妙的出来喝茶。唉呀,奇怪啊奇怪。”
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听着那两人说话。
先进来的黑衣人说:“今天又是七月十五了吧?”
后进来的灰衣人说:“是。”
黑衣人顿了顿。喝了两口茶后,才再次问:“第几个七月十五了?”
我心想,这人问的问题到是奇怪。我坐在一旁看不清这两人的表情。这两人的对话到是让我听着很古怪。随后那灰衣中年人再次回道:“十个。”
“十个了啊?那看来,我们这知县大人又该换人了。”
我不金再次奇怪了起来!于是,听那灰衣人说:“那到不一定。”
我抬起头,看向那两个关系非浅的人。心底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两人喝了茶,吃了点心。
于是黑衣人说:“行了。上面的事儿,我们到最好是别随便乱说,如今天下乱的很。说不准是怎么一回事呢。我要的东西拿来了么?”
灰衣人笑声传到我耳中再次听他说:“哈哈哈,行了,放心吧,东西拿来了。这次你当了知县大人,可不能忘了兄弟我这一份啊?”
“呵呵。哪能哪能啊。你就放心吧。”
看着那二人放下一大块银子,走了出去,心想:“唉呀,难不成这二人有买卖官位的嫌疑吗。”摇摇头,感觉很是无奈。
“怎的了?”
头也不用抬便知道是他。于是,我并没回答他。褚严显然并没有在想问我一些什么的意思。我起身向外走去:“关门吧。不会有客人了,我先回家准备一下。你们早些回来。”
我话说完,人已经走出了茶楼,但这时候,天空的雨已经开始下了,只不过,淅淅沥沥的,粘腻的很。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红色衣裙,再次笑了:“唉,还好有这火云天衣在身啊。不然这可就麻烦了。”
时间到是过的很快,直到掌灯时分,凤火和褚严才回来,我们几个吃了点东西,深夜,三庚时分,我带着二人走出了宅院。我一边走着,一边想:“今日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那个人的消息。卦象上看。应该会有,唉。多少年了,如果在找不到,估计我都要放弃了。”
后面的男人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他说:“别担心了,没有就没有吧。你这么多年来,被报仇这件事烦的还不清么?”
“对啊主人,那个混蛋,骗了你的感情和半数真元,虽然可恨,你也不能让自己屡次犯险啊。多犯不上。”
我听着两个家伙的话,心里感觉暖暖的。但是,我依然不能放弃,难道要让我承受这么多之后,在放下么?已经不可能了。呵呵呵呵,这是不可能的。不……不可能!
这座小县城很小,而且很穷苦,这里处在蜀地的一个角落里,几乎称得上是偏远了。可我们远远地,从苏州赶过来,到也不是为了做别的,更不是为了游玩,完完全全,是为了找那个人。我带着二人飞上一座屋顶。对着二人做了一个手势,二人便不在动了。我看着远处。许久都没任何动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感觉有一阵雾气腾起。这雾气很浓。显然这种时候,不应该起这么浓的雾气。凤火和褚严的声音传来:“百鬼夜行?”
我点头。顿觉周深寒意四起。我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脖颈,感觉好些。侧头看向我的左侧。只见,这时候,一对人马缓缓地走了过来,他们走的很慢,每个人都高大异常,这些人缓缓地靠近我们,我心头跳了跳,感觉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弱了,就连这么区区鬼泣都感到有些寒意了。我回头对着那两人使了个眼神,让他们跟上。于是,我便想跟上去看看这些鬼魂究竟想去什么地方。就在那些鬼魂过去没多久,我便跟了上去。只见那些鬼魂虽然看似走的很慢,但显然,这些东西不用走的而是用飘得,到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我隐隐的能听见有鬼哭之声。但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一个喝醉的中年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我眼睛睁大,看着那个人。只见那个人走到这些鬼魂前停了下来,奇怪的是,那些鬼魂也停了下来。于是,我便听见那喝醉的男人打着酒嗝说:“额,呦,这,兄弟。你……你这……干什么呢……”
又听见另一个声音传出,悠悠的,漂浮着,没有真实感。那是一个男人,显然是个年轻的男人:“呵呵,这位大哥,这不初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呵呵,无处容身呢!”
我感到背脊上一凉。便看向那喝醉了的男人的面孔上。我再次一惊,这不是本地的知县大人么。我没出声。这个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我来这大半月了,也没听人说这人一句好话。于是,我再次转过眼光,看向那知县大人的面前,只见一个眼冒蓝光的青年男人正笑着和那知县大人说这话。于是那知县大人点点头打着酒嗝说:“呃,那呃……这个时候,你也根本找不到地方住了,呃。你跟我回家吧。我留你一晚。”
我看着那年轻男人点点头跟着那个知县大人离开此地,心底到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过,我看着那个男人的面孔到是感觉很熟悉。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个人。于是,我再次回头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于是我们三个就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我躺倒在软榻上,脑子里只敢绝有千万的不甘与失望。叹了口气:“凤火,给我泡一杯茶过来。顺便叫上褚严过来说点事情。”
“啊。知道啦,你就知道使唤我。没看人家正在练功呢么?”
“废话,赶紧去。不然,我可克扣你的月钱。”
我看着小凤火垂头丧气的走出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我听见了走出去的凤火的哼声。于是停了笑。
很快。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我看着一身青衣的褚严和一身鹅黄衣裙的凤火。坐起身。示意二人坐。那二人坐在桌旁。看着我。我想了想。还是喝了口茶开口:“今日的事情算我失误。我算错了。看来,今日我们白忙活了。”
“啧啧。有下文就尽管说,莫离?你这般吞吞吐吐的,我还怪不习惯呢”
我看了看褚严,拿过茶盏喝了一口,我就知道他能猜到我想说什么。于是我低头想了想,说道:“我的意思是,在过几日,看看情况,若没有我们想要的消息,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我盯着那两人,半晌他们两才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我才松了一口气。我是觉着,这里的水太深了,我可能真的是搅不动啊。我打发了两人回去睡觉后,便坐在那里出神。
第二日。一早。我刚到茶楼里,便见褚严的面色不怎么对于是便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还记得昨晚那个喝醉了的大人么?唉。死啦。”我惊诧的看了看他,他再次说:“死的很诡异。你可以偷偷过去看看。”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有人说的呗。刚刚有两个客人坐在这喝茶的时候说这个事情来着。”
我明白了情况后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我隐去了身形,向出事地点赶去。一路上,听见那些人议论。直说府衙大人死的可叫个惨。作孽啊!有鬼魂作祟云云。我不去理会那些人的议论。很快来到了出事的地方。外面围了衣裙人。这些人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才发现。原来居然除了一些捕快外,没有其他人,。我需要等那些人都退却后,我才能偷偷的看上一下。于是我站在一边等候着。不知道过去多久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的散开。我飘了过去。看向那个已经躺在门板上的尸体。他身上盖着一块白布。我想了想,把那白布揭开。于是,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是个人么?我心底暗自说道:“看来这个人在死前遭到了不少的痛苦啊。”
我看着那个人的情形,心底有些打怵,但显然。我已经来到了此地。到也不能说走就走。于是,我俯下身,探查了起来。
只见那人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整个头颅没一处好的皮肉。就好像,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后的骨头一般。上面挂着星星点点的碎肉,以及一些血迹。而这人身上则是一道一道的抓痕,皮肉翻开,如今已经没有血迹流出了。忽然之间,我见到那已经空空如也的胸膛,我心里顿时一惊。不用在看了,那人身上的浓重鬼泣。我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并没有显出身形。便回了茶楼。褚严给我递上一杯清茶,我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半晌没说话。
“究竟怎么回事?”他做到一旁问我。
“哎”我叹了口气,便跟他说起了我所见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