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生在一个聒噪的时代。并不出色的外貌加上十分普通的家境,让我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如果把我放在人满为患的马路上,那最不惹人眼的一个就一定是我。我叫王凡,20岁出头的年纪,或许我会在未来找到一份最普通的工作,组建一个最普通的家庭,有自己的儿子或女儿,过着平凡人的日子直到生命的尽头。但是命运女神却给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又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想逃避,直到现在也是,但是噩梦的枷锁却一直缠绕着我。有时做梦,我都能梦到那一年发生的一切,但我现在已经不想再逃避了,我想直面这份恐惧,我打开电脑,想把这一切都写下来。也许你不会相信,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编故事,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1999年的九月,是我该回学校的季节,告别枯燥和闷热的八月,我又要开始继续那“三点一线”的生活。所谓的“三点一线”指的是寝室-教室-食堂。听到这里有人会问大学生活不应该是多姿多彩的吗?别逗了,学校除了一些不靠谱的活动就只有学习啦,真正丰富多彩的生活一定属于那些富二代和帅小伙,像我们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生还是老老实实的读书比较实际。
下午时分,我进入了学校,十分快捷的绕了几个弯,绕过了教学区,来到了寝室门口,打开了两个月没人住的寝室,一股陈腐的味道直冲我的鼻腔,害的我打了两个喷嚏。果然,张明,孙东,乾宇他们都没有来,寝室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我。我暗自叹气,看来收拾寝室的任务又只能靠我自己了。正当我拿起扫把准备打扫时,我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一对眼睛在注视着我。那种感觉很真切,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在我的身上轻轻的滑来滑去,凉意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立刻放下扫把打量着四周。但是四周除了满是灰尘的床就是乱七八糟的书并没有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我叹了一口气,心想我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可是这种恐怖的感觉却依然存在,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真切。我仔细检查了整个寝室,每个角落我都没放过,但是始终没有任何发现,我抬起了头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依旧是老样子,白色的格子一块块整齐的排列着,我开始一块块的数“一,二,三………”一共36块,和以前我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些都是我的一个习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可能只是我的爱好罢了,我喜欢记录一些事物的数量,比如晾衣架上衣服的件数,或者是教室里桌子的个数等等。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是门卫大叔老张。
只见老张笑眯眯的对我说:“王凡啊,每年开学就你来的最早,我老了,干起活来越来越吃力了,你看看能不能帮你大爷整理下信封?”
我回答道:“张大爷,你可别这么说,以前您帮我们的事也不少,这点小忙交给我好了。”由于放假两个月,学校的信件早已是堆成块山,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帮着张大爷整理信件,没办法谁叫我来的最早呢?
“恩,那好,那我们过去吧,谢谢你了小伙子,以后我一定在你辅导员那里多夸你几句。”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就这样张大爷笑嘻嘻的拉着我下楼。
刚到门卫室,我就被那堆成山的信封给震住了,这数量可是以前的两,三倍,看到信得我才终于明白张大爷为什么要这么急冲冲的找我了。“麻烦你了,小伙子。”老张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冲他笑笑,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无奈。
信件经过两个月的堆积早已泛黄,上面满是灰尘。按照以前的经验,我把信封先进行了分类。一半是通知等无用的信件,还有一半就是写给个人的信,有家书,有情书,也有一些没能寄出去折回来的信件。我把它们分别塞进了两只纸箱中。
突然有一封信件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封十分干净的信,貌似刚放在这不久,我拿起这封信看了看,信封上没有邮票,没有地址,甚至连署名也没有。我有点发懵,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封信也许只是哪个无聊的人当成了垃圾扔在这里罢了,于是我把它扔到了纸箱里。又花了两个小时才把信件清理了一遍,最后把纸箱搬到了储存间,并关上了储存间的门,此时的我早已是汗流浃背。
“谢谢你啊,小伙子。”老张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整理到什么时候。”
我冲老张说道:“小事,张大爷”
“要不去我那里喝口水?”张大爷问道。
“不用了,张大爷,我还要整理寝室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我婉拒道。
张大爷也没说什么,嘱咐了我几句,就笑呵呵的走了。于是,我离开了储存间,一个人回到了寝室楼,刚到寝室门口,我就已经听到了寝室里传来的阵阵吵闹声,我心里暗暗庆幸,心想,都到了啊,看来这打扫寝室我能偷偷懒了。打开寝室房门,他们果然都已经在了,两个月不见的他们都有了不大不小的变化。
张明是我们寝室的寝室长,个头一般,发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皮肤却黑了不少,估计是他在家帮了父母不少农活才变得这么黑的吧。张明可以说是我们寝室最会读书的人,班长,团委主席,辩论赛领队,他的头衔可以说是我们寝室最多的。但是他不怎么爱说话,偶尔说几句也基本离不开学习。
孙东是我们寝室的大胖子也是我们班的大胖子,他的变化估计就是又胖了。他爱好吃,什么都吃,还吃的巨多,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他能吃这么多东西,他的胃就像是个无底洞。相处的这一年我感觉除了上厕所或者是去上课他压根没离开过寝室。早餐外卖,午餐外卖,晚餐外卖。而且每顿基本都超过30元,要不是他有个有钱的老爸,估计他早就把家里吃穷了。孙东毛病还不止这些,他不但胖而且十分不爱干净,几乎不怎么洗澡,每次经过他的床我都能闻到一股恶臭。为此班长没少和他吵架。
乾宇是我的铁哥们,我觉得他的变化是最少的,还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他喜欢耍酷,但基本上我都觉得他耍酷的样子很欠扁。不过他十分聪明,喜欢侦探小说,一直渴望成为一个侦探小说作家。这和我的爱好相同所以我和他几乎无话不谈。他有个毛病就是好色,经常谈论些学校美女的八卦,喜欢讲黄色段子。我一直不喜欢他这一点。不过相处的也还算融洽。
“哟!凡哥回来了,这么晚才到不会是和女生约会去了吧。”刚进门便听见乾宇那有些调戏色彩的声音。
“你以为我是你啊,不知道是谁偷看女寝被抓啊。”我笑着回击道。
“是啊,是啊,宇哥你设计的这么完美的偷看女寝计划怎么会失败啊?我一直很好奇。”孙东插嘴道。
“哎呀,我这不是倒霉吗?谁知道那天女寝外面会有老师值班?要是我知道我有这心也没这胆啊。”乾宇道。
“哈哈哈哈…”我们都笑了。
这时班长的声音插了进来,“都不要笑了,有时间笑,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寝室,然后去吃饭,这都几点了,再不快点估计食堂都没饭了。”
一听到吃饭,孙东急了,连声道“是啊,是啊,赶紧干活,然后吃饭去。”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吃饭都叫外卖吗,怎么还去外面吃?”
“这不开学第一天吗。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吃饭还是一起比较好。”他憨憨的笑着。
“得了吧,估计是外卖店还没有开门,或者是电话欠费所以被逼无奈才出去吃饭的吧。”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
于是乎我们花了半个小时,把寝室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这才一起出去搓了一顿。回到寝室已经是接近十点,马上寝室就要熄灯了,我们只好心急火燎的洗漱了一遍,还没上床这该死的灯就灭了。
九月份的天气蚊子依旧嚣张,胖子估计是被咬的很惨,以至于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床叽叽喳喳吵的我难以入睡,突然我听见对面床上传来乾宇的声音。“哎呀,真倒霉,估计是吃坏了,闹肚子我去下厕所。”
我关心道“没事吧,厕所这么黑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说着我就听见乾宇穿着拖鞋在走廊上快速奔跑的声音。
我也没在意,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突然下午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浮上我的心头,又是那双血淋淋的眼睛,它又在看着我。这种感觉吓得我立马睁开了双眼。是幻觉吗?我心里问着自己。
夜已经深了,外面一片寂静,我能很清楚的听到手表指针“哒哒”的声还有就是我的心跳声。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的眼睛早已经熟悉了黑暗,周围的环境我看的十分清楚。老旧的天花板,新刷的墙壁,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可是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只是觉得那是一双女人的眼睛,一双充满怨恨的女人的眼睛。
冷汗从我的背部冒了出来,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她像是在注视着我,又像是在祈求着我,好像是想对我说“放我出去!”我不敢多想拉了拉被子把头埋到了被子里,就好像这么做可以消除我内心的那一丝恐惧。
突然门开了,乾宇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我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就抬起头轻轻的问他“乾宇你怎么这么慢啊?”乾宇见我还没睡就轻轻的回答道“奥,厕所里遇到熟人就多聊了几句。对了你怎么还不睡啊?”“等你。”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他笑笑便自顾自上床睡去了。
说也奇怪,自从乾宇回来后,那双眼睛就再没出现,就好像睡着了,消失在黑暗中。我也有点累了,一股倦意涌上了我的心头,很快我便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