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峻没走之前,我就让他从卧室里给我把被子抱出来了,躺在沙发上,我有点儿睡不着。
他也是走之前才告诉我他叫什么的,我总不能一直喊他捉鬼人吧,用他的话说,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这个身份,这些事情都属于封建迷信,如果让警察知道了,他可能还真要进去呆两天。
当然了,他租房子的时候只关注到鬼,忘记了这座楼的隔壁,就是警察局了,作孽啊。
他大致看完档案以后,就走了,我苦苦想留,都没能留住他,他说晚上他要去本市的一所大学,听说那所大学已经有两个女大学生相继跳楼身亡,最后一个落了个残疾,和精神障碍,整天嚷嚷着有鬼。
不过我没多问,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毕竟我自己家里还有只鬼,我哪有心思关别人家里的事儿。
晚上睡觉我是不敢关灯了,手边放着我母亲的病历,配偶一栏里并没有填,不过我挺惊讶的是,我母亲也姓金。
我是一个陌生人在医院里捡来的,等了很长时间也没人认领,警察就打电话给那个人,说你和这个孩子挺有缘分的,要不你就收养了算了。
这个人认识薛姨,就把我带到了孤儿院,我的名字,就是他给取得。
这些事情,都是后来薛姨冷不防的说起一两句,我东拼西凑自己穿起来的,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不过难道这真是个巧合,我母亲姓金,而那个人给我起的名字,就恰好是金恒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两天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找了出来,甚至是我沉寂已久的身世,而且,宋峻走的时候特别诡异的说了一句话,让我心在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
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相遇都是必然性,我们都会多多少少从这些人身上,得到或者失去些什么。
我觉得,宋峻的隐藏身份也许未必是个捉鬼人,还有可能是哲学家。
我又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两张照片,可是什么也发现不了,一转眼就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卧室里特别安静,就好像什么人都没有一样,宋峻也没有仔细跟我说这个鬼的来历,我并不清楚她是男是女……呃……这样说好像有点儿怪异。
总而言之,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睡觉之前我洗了脚,当然,是在客厅里,洗手间我是真的不太敢去了,上厕所我一般都是跑着去,跑着回来。这也是最尴尬的一点,我不清楚她会不会看到,我倒是不怕被看,我怕她感觉被人冒犯了,然后弄死我。
毕竟,我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我睡不着,心烦意乱的,看书也看不下去,电脑在卧室里,又不能玩儿电脑,只好用手机一遍一遍的刷着朋友圈,刷着刷着,在新的朋友那一栏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圈1.
有人加我好友?我有些迟疑的点开,因为我的微信里整个就不到十个人,还是为了工作方便才加的,我之所以一遍一遍的刷朋友圈,那是因为我那不到十个人里面,有一个微商,每天十分钟一条的发各种鸡汤和买的东西,上到上万的包,下到杯刷啥都卖,我看着挺有意思的,正起劲儿呢,来了这么一个加好友的,我点开瞅了瞅,名字叫“隔离带”。
隔离带是什么东西?我没有点同意,但是对她的名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百度了一下,原来就是警戒线的意思,看头像是个五角星,也分不出来男女,反正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他又不知道我是谁,聊着玩吧。
于是,我就一时手贱,点了确认。
“啦啦啦”
刚点了确认,对面就发过来三个啦,我有些蒙了,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经常上网,很多网络词语都是经过同事们一遍遍的洗脑我才能记住的,所以我就莫名其妙的回了一串点。
“小金,你都不知道我的微信吗?”
对面发了这样一句话,我一愣,这人明显是认识我啊,我还以为是对方随便加了个好友,能跟我侃侃大山啥的呢,这一叫名字,我就顿时不大会说话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病,和不认识的人聊天,特别是在网络上,我特别放得开,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我就属于一遇到熟人就结巴的那种。
现在,我就有点儿结巴的冲动。
“我们这儿吃饭呢,庆祝我回归单身,你来吗?”
每过一分钟,对方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我想问她是谁,又怕对方生气,于是我机智的点了朋友圈,对方的朋友圈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网红,各种夜店照,自拍,我一眼就认出了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大美女蒋珊珊。
其实,如果在我们公司,是很难不注意到蒋珊珊的,我们是软件贸易部门,一般程序猿都是大老爷们,一套程序下来,满脸胡茬,乱糟糟的头发,办公桌下一沓泡面碗,各个都不像个人样,不过,这个时候,贸易部的蒋珊珊总是能一路带风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风中还飘荡着她身上的香水。
不过,蒋珊珊这种姑娘,追她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特别是富二代,她的上一个男朋友来接她下班,一周七天,每一天的车都不一样,百万以上的车随便开,那叫一个土豪。
只不过,她加我好友干什么?我平时连话都不敢跟她说,如果不知道对面是蒋珊珊,我可能还能和对方聊上几句,现在怎么办,我该说什么,怎么说?
我的脑袋里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不过,没容我多想。对面又甩过来一句话。
“你公休去了,我们一起吃饭你也从来不来,看来我面子还是不够大,请不动您这尊佛啊。”
这他妈就尴尬了,我还一句话没说呢,手贱点了个同意就得罪人了。女人和鬼谁更难对付一些,我不知道,宋峻估计也不知道吧。
微信怎么显示下线啊……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