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流云国而言,这不仅仅只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是一场具有重要意义的婚礼,举国上下同庆三天,流云的国都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举杯欢庆。
相对于场外宾客们的欢声笑语,洞房中倒是一片寂静,有着十几个丫头婆子在一旁侯着服侍,但也是拘谨的站着。
新娘端坐在床的中央,在雕刻着吉祥图案的床旁各立着几根红红的蜡烛。
在烛光的映衬下,各处都挂着金玉类的装饰,正整个房间透着喜庆的氛围。
红色的轻纱下,是一张温柔的脸,因为喜悦眼神中都泛着柔和的光,尽管头上的凤冠以及身上繁杂华丽的衣服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可是与心中等待着将要见面的人而言,这都算不了什么。
只是一阵急忙的脚步声打乱了这房里的宁静。
“是谁?”因为不明所以,晴雅轻声问道。
“公主,是我,小蛮!”
“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是刚刚国师大人来了。”
“是吗?”晴雅有些激动,想起身,但是一想到自己将为人妻子应当保持端庄和淑雅,又赶紧坐下,平声道,“那他怎么不进来?”
“呃,公主,国师大人说,不,应该是驸马爷说,让您早生歇着!”
晴雅身子顿时松懈下来,有些颓唐的坐着,着手揭开盖在头上的轻纱,一张脸了无生气,挥挥手示意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黑暗的夜里,两行清泪落下,头一次晴雅觉得黑夜竟是如此漫长?
深冬的来临
细细的雪般洋洋洒洒,轻轻落下,让人忍不住想起她的名字----芊雪。
在这灯火阑珊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寂寞,一如她的心境般。
她在被白月璃推下雾清泉的时候全都想起来了。
同样是婚礼,只是他们当初的婚礼倒是简单的很,却也极致温馨。
想起那时他柔柔的目光,她觉得那一刻她明白了幸福的含义。
狭小的空间,似乎只能容得下两人,就像他们的心一样小,只容得下对方。
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就在他掀开红色的薄纱的那一刻,原是温柔无限的目光,那一刹那变得凶狠起来,趁她不防,对着她胸口就是狠狠的一掌。
她怎敢相信,比起身体上的痛,心里却如同利刃戳穿般。
当她清醒过来,对方却大叫着让她快逃!
芊雪看着不断自我挣扎的宁致远,她怎么舍得丢下他独自一人逃走呢?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宁致远的心神像是被人控制般,不断地对她进行疯狂的攻击。
她是妖,受几下能挺住,可他只是一介书生,她更不舍得伤害他一丝一毫,只能地逃,也不敢逃得太远,生怕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一直被被迫到青云山的顶峰,实在是无路可退了。
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却变成了一个场拉锯战,这场拉锯战持续到了第二天,天都亮了。
芊雪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青云山的顶峰,早有人等待着她。
宁致远一直逼着她往悬崖处走,等在悬崖旁的那个,正是让宁致远从他手中救走自己的穆阳子。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原来他们着了这老道的道了,当初他喂给致远的那颗药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就受了重伤,又一直拖到了这里芊雪身心都这遭受到严重的打击,如同落叶般随时都飘零。
“致远!致远!你醒醒!醒醒呀!”芊雪现在只能尝试着把他唤醒,不然既要保证他的安全,又要对付这老道,以芊雪目前的状况来说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宁致远听到芊雪的呼唤,眼神有一刹那变得柔和起来,接着开始自我挣扎起来。
穆阳子见宁致远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了,只好直接向芊雪出手了。
之前他是怕这小狐狸会引爆内丹,现在它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一心都扑在那个傻书生身上,怎么会想到这一层呢。
穆阳子除了炼丹,法术自然也是了不得的,不然谁给他打来这么多的妖来作为丹材。
面对穆阳子的攻势,芊雪不敌,吃了他好几掌,身体支撑不住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哈哈哈!”穆阳子仰天大笑,看着芊雪仿佛如同看着囊中之物。“妖孽,纳命来!”
穆阳子用尽全力,只为将这小狐狸的内丹拿下。
谁料,在穆阳子松懈的情况下,宁致远竟挣脱了控制,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这一击。
宁致远的五脏六腑受到如此攻击,如何承受的住,血液从口中喷薄而出。
他们成亲时只是简单地多了些配饰,宁致远和她都是穿着原本的衣服。
宁致远的白衣被染成了红色,芊雪也被那些血喷了一脸,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血液的温度。
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芊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宁致远在倒下的那一刻才真正脱离了穆阳子的控制。
泪眼朦胧的芊雪怔怔地看着他,他努力地对芊雪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而这个笑容却成为了他们的诀别曲。
“穆阳子,我和你不死不休!”
“啊!”极度的痛苦迅速地侵遍全身,芊雪化成了原形。
穆阳子知道自己将这只小狐狸激怒了,现在对方非要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不成。
由于之前他将太多的功力,用在控制那个傻书生身上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溜,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可是芊雪岂会轻易放过他。
芊雪开始疯狂地对穆阳子进行连番攻击,穆阳子不敌,节节败退。
悲伤侵蚀着芊雪,现在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杀了穆阳子。
一个已经陷入疯狂的妖精,她身上爆发的能量足以让这整个青云山夷为平地。
穆阳子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命丧于此,狠狠地吐出一口老血,以剑立于土中,想支撑着身体,却不料身体到底还是支撑了颓然倒地。
“哈!我怎会让你如此轻易地死去,让你好好看看你做的孽吧。”芊雪手一挥,一团云雾呈现在穆阳子面前。
只听穆阳子神情非常紧张,用手捂着头,激烈地在反抗着什么东西一般,嘴里不停呐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原来芊雪对他施了幻术,让他看见那些被他残害的生灵来向他复仇的场面。
最后,穆阳子实在承受不住,精神崩裂而亡。
芊雪把宁致远葬在了樱花会飘落的地方,一人静静地站在墓前。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宁哥哥就不会死。”姚婉在大牛的陪同下,找到这里。
如果不是大牛压制住,姚婉恨不得扑过去将芊雪撕烂,都无法抹去她心里的痛。
“你为什么还活着,死的不应该是你吗?”
“姚婉!”大牛见姚婉说得严重,都忍不住出口制止。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两眼通红的姚婉看着大牛反问道,看着如此憔悴的她,竟让大牛说不出任何一句指责的话。
“是的,在你的心里,从你把药放到你宁哥哥的那杯酒中的时候我就该死!”
芊雪面无表情地说着,好像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般,然而只有她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楚。
“可是,你为何对你的宁哥哥下药时,就没想过会要你宁哥哥的命吗?”
一听这话,姚婉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姚婉倏地跪在宁致远的墓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宁哥哥!”
芊雪看着哭成泪人的姚婉,无奈地道,“人都不在了,道歉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
芊雪摇摇头,离开了宁致远的墓,他们早已约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一起的。
却不知为何她是沉睡了五百年,却将这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醒来后的五百年,都是她一个人,现在
好不容易再次遇见,却没想到竟是要说再见了。
芊雪拿出那支当年他亲手为她做的萧,她想吹奏一曲,哪怕她并不是那么的熟练。
一曲萧声倾愁肠,想来她本是寂寞,又何须如此伤怀,便停下来。
一男子突然降落在她旁边,拍了一下她的肩,然而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顺着他的胳膊一拽,此时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待芊雪看清楚来人,又是一推,给他又装了回去,又一阵惨叫声。
若不是此时宾客们都喝的酩酊大醉,侍卫们又在前紧盯着,恐怕他们在这小雪中迎来一阵箭雨了。
“哎哟!小东西,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与白月璃沉稳的形象不同,月枫倒是随心而为。
“记得又如何?”
“不要这么无情嘛!来来来,让哥哥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
月枫如果看着自己的样子,肯定也会想自己怎么这么猥琐,真像个拿着糖哄小孩的怪蜀黍。
“没兴趣!”芊雪起身离开。
“哦?我还以为我这位三师弟挺有魅力呢!”
果然,一听关于白月璃的,芊雪立即止步。
“说吧。”芊雪在他旁边坐下。
月枫一看,对方上勾了,便开始笑意盈盈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