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总，我有个想法，但很可能行不通，不知道该不该说。”萧杨打破了沉默。
“说。”
“我刚听你讲给那本地人送过一箱茅台，茅台价格在这边是国内的两倍，也值不少钱了，咱要不送点更贵的东西给刘总？”
“不是没试过，我那次弄了两箱茅台，几条中华还有一些龙井，以前他都收的，这次他跟我装，说什么把项目做好就行了。我猜他还是让我付那50%的款，毕竟那钱跟这些东西比起来还是更多。”
“那，咱们可以送钱吗？”萧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底的，因为小时候他爸带他拜访镇上的领导时，他就见过爸爸就把钱放在两瓶低档酒的盒子里，且只跟领导说了一句这酒虽然便宜但有货，千万不要送人，领导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为什么是低档酒呢？因为高档酒的包装都是一体式的，拆了无法复原。再加上大学期间萧杨也在酒吧做过兼职，见过酒保收一些熟客的钱，然后酒保会拿出不一样的酒或者告诉熟客一些靓妹的信息。但萧杨不确定汤勇是否愿意跟他们说实话。
“给你们交个底，公司有规定，尽量送礼物，过年过节的红包不算。我在这边这么久，也一共只送过两次钱，都是经过了公司层层口头同意，而且公司让我自行处理后续账务报表问题，所以我自己也是尽量送礼。”
汤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不过这个时候了，可以试一试。”
“嗯，汤总你看，刘总无非是想要钱。150万的采购，利润总没有150万吧，咱就按利润70万算，再加上本地人那边肯定也要分，咱估一下本地人拿20万，刘总拿50万，那50%就是25万。我们给他送个10万，如果可以的话，也不少了，再告诉他，如果他们不付款，反正你也会被公司调走，后面的事谁也说不清了，对他也没好。如果他付款了，咱保证给那本地人付款，这10万就当另外感谢刘总的。“萧杨说完点了根烟，烟雾中显得很沉静。
“我靠！可以啊！我觉得行，汤总。”李驰有点激动。
“可以啊！萧杨，没人会信你是一个刚毕业的，看来有故事啊，以后我跟你好好聊聊。只是这钱的事我得想想办法，正好咱们不是缩减了开支么，应该不需要向总部再申请了，即使再申请估计也是没戏。我也豁出去了，反正今年成不成也就看这事了。”汤勇也眉头舒展开来。
雪丽刚才也用佩服的眼光看着萧杨，脑子里面好像认真盘算着一些事，说：“汤总，你看能不能把这合同给我，我查一下这些产品在公司供应链系统里的以前的采购价，如果咱公司供应链里有这个产品的话，我不相信那个本地人能比咱们公司还能拿到更低价的货，这样能大概算出他们的利润空间。”
“好主意！不过不用查了，我算过，他们的利润大概在50万，不过我倒是一直没想过萧杨这么细，也没想过干脆送点钱，可能也是以前2次送钱把我给搞怕了。因为总部最多给你默许，不会说是也不说不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这些钱可以从代表处运营费用里面抠出来。”汤勇看起来心情大好了。不过马上又皱起了眉头：“就是时间不多了，前两次我约刘总，他都不见我了，只说让我赶紧想办法把验收的事处理好，多跟那本地人合作。其实就是让我赶紧付款嘛。这是个难事，我想想办法，你们也不操心了。对了雪丽，你把那两箱茅台退给长城饭店，让他们扣20%的货款，相信他们会答应的。现在省点是点。”
四人总算想出了解决办法，虽然这解决办法的前提是在剩下的时间里汤勇能不能把刘总约出来，毕竟总部的风格一向很明确，那就是赏罚分明，收款问题晚一天都不行，这也是新员工在国内培训，以及汤勇经常给下属们宣贯的。
过了一周，汤勇依然是在上午把三人叫到客厅，说：“我约到刘总了，今晚请他吃饭，咱们都去。毕竟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看他，咱们需要做个铺垫。今天请他吃饭的由头是咱们代表处有可能被解散，我带所有人一起感谢一下刘总过去两年的照顾，好好喝一个。”
“那狗日的就这么答应出来啦？他不是只要钱么，会顾我们代表处是否解散？”李驰问。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咱代表处解散了对他那采购的事也没啥好处相信他也明白。实话跟你们说吧，去年他托我把他从南非买的一些钻石带给他老婆，加上当时我又另外送了他老婆一部手机，所以有他老婆联系方式。前几天托同事给他老婆送过去一个LV的包，估计是他老婆起作用了。”
“汤总厉害！”李驰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啥，厉害就不会跟现在一样款收不回了。对了，李驰，你不要再叫他狗日的了，背地里也别叫，免得你习惯了喝多了收不住嘴。生意上的事，气归气，但不要积累起来。好吧？”
“好的，好的，放心吧。今晚我一定多陪刘总喝，你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把他陪好。”
“可以，你记住，我不让你喝时你自己不要再喝了。”
“好的，我要是高了拉不住，你让萧杨把我拖wuber车上，让wuber看住我。要是坏事了咱代表处就得走人了。我丢了医院的项目，这个事我绝对不出差错。放心吧。”
“明白就好。”
一直是汤勇在和李驰对话，汤勇又对雪丽说：”今天你不要喝酒，我们都说你不能喝就行了。你今天出席就是给他一个面子，表示咱代表处每个人都到了，你看可以吗？“
“好的，刘总，那我就真不喝了，你也知道我除了代表处内部聚餐喝一点，在哪都不喝的。”
“当然，我明白。”又认真跟萧杨说：“今天你不能喝多，喝完有二场，如果李驰到时候去不了，你和我一起陪刘总去，有事情让你办。清楚了吗？”
“清楚了，是什么事让我办，需要我现在准备吗？”
“不需要准备，我会跟你说的。”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