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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话 若隐若现的杀机 陈蕃与窦武的计划

公元168年,12岁的汉灵帝刘宏即位,以此开启了建宁纪元的篇章……

……

因皇帝年幼,尚不谙事,再加之身在后宫的窦太后身边常年围绕着宦官①这一群体,之后……以曹节为首的宦官们因本身那擅于阿谀奉承的伎俩而获得窦太后的宠信后,越来越嚣张跋扈,甚至还干预朝政!

朝中时任大将军②的窦武以及太傅③陈蕃因为宦官的乱政,欲将其诛灭。由于窦太后是窦武的女儿,再加之大权都掌握在窦太后手中,诛灭乱政的宦官这一过程不得不经过窦太后之手,其父行动的意图也顺其自然地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对于只有一次生命的人类来说,“死亡”可是刻骨铭心一样的存在!以曹节为首的宦官们得知自己即将被诛杀的消息后,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以他们的立场来说”最为明智的决定,那就是“先下手为强”。

……

天空中挂着一轮在这酷夏里来说算得上是“温和”的太阳,也许是它还不知道自己身下的这片土地上即将要发生能称之为“大骚乱”的事件,又或者是它对这些被欲望所驱使的人们所制造的纷争完全不屑一顾,它依然忠于自己的工作,自顾自地将绚烂且温暖的光芒肆无忌惮地洒向世间。

不过……在感受到那一丝丝的暖意后,会觉得温暖的太阳可能也不是那么无情,它也许正在尽全力地给予饱受纷争之苦的生灵们些许温暖?谁又知道呢?

……

洛阳城,太傅府。

“报!”一声颇为嘹亮的声音自空气中散播开来。之后,声音的主人继续往堂屋的方向快步跑去。

此时的大堂里有个身穿文官官服的老者,老人的一头发丝以及蓄在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都已经被岁月漂染上了略显无情的白色。虽说如此,不过老人似乎是不甘于被岁月所“摆弄”,他所表现出的姿态给人一种异常有力的感觉,甚至是连一些年轻力壮的人都无法与之比拟!

老人正急促地来回挪步,虽然脸上充斥着焦急的神色,不过老人的眉宇间却时刻散发着一丝丝的威严,整个人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

老人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喊声,立刻停下了步伐,看向门口的位置,脸上那焦急的神色丝毫不见减少,反而变得更浓烈起来,甚至快要接近他的脸庞所能表达焦急情绪的极限了。

“报!陈蕃大人!刘瑜大人的亲笔信。”刚才往堂屋跑去的人刚跨过大堂的门槛,在看清屋中的老人之后便低下了头,之后开口说道。说完后,来人抬起头,将捧在双手里的一卷纸往前递去。被称作陈蕃的老人见状,快步上前将纸张拿到手里,而后迫不及待地将卷起的纸张摊开,细细地观看着纸上的文字。

陈蕃也许是太过焦急,甚至都忘了吩咐报信人休息。报信人见状,也不敢做出多余的动作,微微皱着眉头,紧张地盯着正看信的陈蕃。信上的内容虽然不多,不过陈蕃却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他那一副由极度专注而造就的紧张神色,生怕将信上的哪个字词搞错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陈蕃突然抬起头,看向报信的人,而后开口说:“立刻准备马车!前往将军府!”

正紧张地盯着陈蕃的报信人似乎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命令而使得身体一紧,一下子愣住了。一、两、三个眨眼的功夫后,报信人才反应过来,立刻开口回道:“是!”报信人说完后就迅速转过身,往屋外跑去。

……

洛阳城,大将军府。

“老陈啊!看你这焦急的神色,应该也是收到刘瑜的信了吧?”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大汉一边将陈蕃迎进屋内,一边开口说道。中年大汉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看年纪应该是快要踏入暮年了,他的一举一动中都散发着那种只有领导者才具有的强大气场,只是相比陈蕃来说,却少了些许威严,这位大汉是汉朝的大将军窦武。

陈蕃和窦武两人刚走进大堂,甚至都没来得及坐下,陈蕃就急忙开口说:“窦大将军!当断则断呐!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这‘夜’已经拖得太长了,再晚些,恐怕就只剩下无尽的噩梦了。”

窦武听完陈蕃的话语,也不等坐下再说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果断之色,然后转过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窦武的喊声过后没多久的功夫,一个身穿下人服装的人迅速跑进了大堂里,然后双手抱拳,弯下了腰,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发号施令。

现在的窦武脸上是满满的严肃神情,他快步走到身旁那张早就放好了笔墨纸砚的桌前,伸手拿起了一张已经写上些许字迹的纸张,在确认了纸上的内容无误之后,他将纸张放回桌面。之后,窦武拿起放在桌面一角的大将军印,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做出继续的举动,反倒是犹豫了一会儿后方才在先前所看的纸张上印上了有些显目的印记。一旁的陈蕃将窦武的举动尽收眼底,虽然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做出了欲言又止的举动,紧接着微微摇了摇头。

窦武在纸张上印上将军印之后,转过身走到先前跑进来的人身前,口中带着异常严肃的语气说:“传我命令!削去魏彪的黄门令④一职,告知山冰,由他暂为代之,迅速逮捕长乐尚书郑飒。”说完后,窦武将手中的纸张递向身前的人。

“是!”那个下人模样的人听到命令后大声地回道,之后,他伸出双手接过了纸张,转过身,正准备往外跑去。“慢!”此时传来了陈蕃的喊声,那个下人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陈蕃,虽然心怀疑惑,不过并未做出任何举动,静静地站在原地。

陈蕃走到窦武的身旁,看着脸上布满疑惑神色的窦武,开口说:“窦大将军!郑飒此人可是万万留不得呀!”窦武听完陈蕃的话语后,脸上的疑惑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笑着开口说:“老陈啊!郑飒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我们还是得讲究些许流程,先把他抓来,审问过后再说。”

陈蕃听完后,迫不及待地开口说:“可是……”不待陈蕃说完,窦武就伸手做出了制止的动作,然后开口说:“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我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就这样吧。”陈蕃见状,不再言语,只得就此作罢。

窦武见陈蕃沉默了下来,迅速扭过头对一直静待在身旁的那个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照自己刚才所说的命令行动。下人接收到目光后,快速转过身,往屋外跑去。目送下人离开后,窦武用双眼继续看向屋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似乎对自己所做的决定很是肯定。

虽然窦武感觉踏实了,不过他身后的陈蕃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只觉得一点儿也不自在!此刻的陈蕃脑海里的思绪在飞快地翻转着:如此一来,恐怕会节外生枝呀!唉……也罢!思量完后,陈蕃看着窦武的背影,失望地摇了摇头。

……

①宦官,即太监,大部分为男性。中国古代时侍奉皇帝、主君以及大家族的官员。自东汉起,为了“保护主君的血统”,宦官们均要被阉割,致使其失去生殖能力。

②大将军,中国古代时一般为军队的最高统帅。东汉时多由贵戚(帝王的血亲)担任。东汉后期的大将军一职在官僚体系中位于三公之上。

③太傅,能够参与朝政的重臣,自东汉起大多无实权,该官职多用于朝廷最高等级官员的加衔,三师之一(三师包括太傅、太师、太保)。东汉后期的三师在官僚体系中位于三公之上。

三公,中国古代时最尊显的三个官职的统称。三公所包含的官位在历朝历代中都不尽相同,东汉后期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相比已经晋升到接近“隐居”状态的三师来说,三公的职位是有实际职务的。东汉时的太尉掌管军事,司徒掌管民政,司空掌管监察。

东汉时期的太尉一职要特别予以说明,东汉光武帝时期,为了将权利集中于君主,进而扩大了尚书台的职权范围,全国所有的机密之事均交由尚书台处理,以此制约朝中的高官,尤其是掌管兵权的高级官员。之后,作为最高武职的太尉其权利渐渐被虚化,甚至不能直接指挥军队。

④黄门令,由宦官担任,专门管理宦官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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