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狗蛋和强子正在吃午饭,那狱卒老王急匆匆地跑来,还没等狗蛋开口打招呼,狱卒老王就说到:“狗蛋,我刚听到些消息,也不知真假,说是国师马上就要来这边了,估计就这几天的事情,如果消息是真的话,那兄弟你可要小心了,国师亲来,怕是非同小可啊。”
狗蛋心里一惊,那国师恐怕是冲着戒指来的,等国师一来,那可什么秘密都保守不住了,但脸上表情却没有变化,微笑道:“我当什么事情,小弟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国师亲来也不能平白无故就把我怎么样,不过还是多谢王大哥亲自相告。”说完又熟门熟路地塞给狱卒老王一小锭金子。
狱卒老王手腕一翻,金子就不见踪影,伸手拍拍狗蛋肩膀道:“当哥的也没啥能帮上你的,只有让你在这牢里不至于少了吃喝,可别嫌哥哥没用啊。”
“不会不会。”
狱卒老王又客气两句,转身走了,不大会就见一狱卒端了一盘子的肉食进来。
这大牢之中的犯人只有在被处死之前才能吃上一顿肉,平时哪见得一点荤腥,能填饱肚子就烧了高香了,见一盘肉被端了进来都伸长了鼻子闻那一点肉香,心里却琢磨着,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被处死了,见那肉食被径直送到了狗蛋他们牢房,老李头高兴了,见狗蛋和强子在那狼吞虎咽,口水不自觉留了出来,阴阳怪气道:“吃吧,吃吧,好好吃一顿好上路。”
狗蛋嘻嘻一笑道:“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莫不是嘴馋了?”
老李头道:“呸!老子才不会馋那一顿断头饭。”
狗蛋又道:“断头不断头的先不说,可这肘子,啧啧,还有这鸡腿,啧啧,瞧这油滴的,可真是香啊。”
这话一出,大牢里一片咽口水的声音,不过大家伙转念一想,这狗蛋还真是个人物,平常哪个吃断头饭的犯人不是愁眉苦脸,要么就是直接崩溃,如狗蛋这般嬉笑如常的人还真没见过。
一直没怎么开过口的黑炭竖起一根大拇指夸了一声:“好汉子。”
狗蛋眼珠一转就知道大家伙是怎么个想法了,对那黑炭道:“好汉不敢当,但在下却极是佩服那有真本事之人,想邀好汉同食这盘中之肉,好汉可愿?”
这断头饭历来都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饭菜虽好,可愿意吃的还真没几个,那黑炭本是江湖人物,见狗蛋视生死于平常,早生结交之心,现见狗蛋邀请自己,又称自己为好汉,顿时胸中豪气陡升,喝道:“有何不能,能与如此好汉一叙实是人生快事。”
一边的老李头听黑炭这般说话,当即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黑炭鄙视地看了老李头一眼道:“想我江湖人称黑无常的薛虎,竟会与你这等人一同入狱,简直是我的耻辱,从我随你一起入狱那天你我就恩怨两清,你救我父一命,我也救你一命,你还待怎地?”
老李头哑口无言,怔怔地望着黑炭。
原来这老李头年轻的时候曾救过一个顺河漂下来的人,本来按着老李头的性子是不愿救这个人的,可当时老李头却正在追求他的婆娘,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这才将那落水之人救了上来,那人就是黑炭他爹,黑炭他爹当时身受重伤,虽被救了上来,可被水泡得时间也长了,落下了病根,回到家中没两年就死了,死前还叫黑炭一定要记得报恩。
黑炭这样的江湖儿女自然没有二话,便前去寻找老李头,找到老李头的时候老李头正被人追杀,当时黑炭也没多问就顺手宰了那追杀的人,这人一杀可捅了马蜂窝,那追杀的人是一波接一波,黑炭感觉不对就问那老李头缘由,原来这老李头没什么本事,在一个叫金彪的地头蛇手下混事,好死不死的和金彪的小老婆勾搭到了一起,还把人家弄大了肚子,金彪好歹也算是道上的人,那可是要脸面的,一刀砍死了那个小老婆,又派人去杀老李头,老李头没死,派去的手下却死个精光,金彪那更是怒火中烧,于是又派好手去,就这样形成了追杀的局面。
黑炭知道原委之后,有心不管这糟心的事,可救自己父亲的恩人马上就有大难,自己一走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单枪匹马杀进了金彪老巢,将金彪杀了完事。
可不巧附近正有官差经过,见发生了如此大案,赶紧禀报上级,这黑炭杀了金彪还没来得及撤退便被大队官兵逮个正着,剩下的老李头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了回来,幸好黑炭在江湖上还有些个朋友,花费了不少金银才保了黑炭和老李头一命,不过也就是死刑改无期,至此黑炭和这老李头也就在这牢中住了下来,有人欺负老李头的时候,黑炭便出手阻止一下,那黑炭的身手牢里有谁能挡,没多久老李头就在这牢里凭借黑炭混得人模狗样的。
现在黑炭蓦然说出这番话来,好比将老李头在这牢里的依仗全部推翻,老李头立时间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头,那还不是谁都能踩上两脚?所以老李头愣住了。可狗蛋不愣,简直是意外之喜啊,这黑炭的身手可是君爷都夸了的,那还能有假?立即喊狱卒来开门,将黑炭换到自己牢房,坐定边吃边聊了起来。
从黑炭那里知道了事情原委的狗蛋,不禁有些同情的看向老李头,但却一点想要帮忙的想法都没有,这时黑炭开口问道:“狗蛋兄弟,你这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这才几天就要被问斩,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着实蹊跷啊。”
狗蛋如实说道:“哪是什么要被问斩啊,我不过是贿赂了那狱卒老王,这才有如今的待遇,我犯的事我自己还闹不清楚呢,不偷不抢不杀人的,我也迷糊着呢,听说是和国师有什么关系。”
狗蛋现在是说瞎话完全都不用过脑子,顺嘴就能秃噜出来,黑炭道:“哼,弄了半天又是冤假错案,这****的朝廷我看气数也尽了,都是些欺下瞒上的小人当道,这牢里少说有一半的人都是被冤枉的,那些官老爷只认钱,不认人。”
狗蛋小鸡啄米一样头点个不停,说道:“黑大哥说的对,可不是嘛,连个狱卒都见钱眼开,这不是都烂到根里了嘛。”
这黑大哥是应黑炭的要求这样叫的,他不是有个外号叫黑无常嘛,叫个黑大哥狗蛋心里一点障碍都没有。
黑炭不确定地问道:“这几天,我见你们兄弟两个一直在练一套什么功法?”
狗蛋答道:“是啊,可是有什么不对?”
黑炭一摸下巴,寻思了寻思才道:“我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觉得应该是一套功法,可那套路又着实怪异,细想之下好像有些强身健体拉伸筋骨的作用。”
这时君爷在狗蛋的脑海中开口了:“这黑炭还是个行家,有几分眼光,看来他不光是身手好,这脑子也还算灵光。”
话音刚落,对面牢房传来一声惨叫,大家全都停下话头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只见那麻杆正骑在老李头身上一手蒿着老李头那所剩无几的头发,另一手左右开弓打着响亮的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让你狂,让你嚣张,让你狗仗人势,让你狂,让你,让你,让……”
一个“让”字一巴掌,那真叫个节奏明快,还真是墙倒众人推,这边黑炭刚走,那边老李头就开始挨揍,老李头被打得叫都叫不清楚了,自从狗蛋进来以后,老李头的倒霉就一直没消停过,一想到这里老李头就悲从中来,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这边黑炭努了努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打这以后,老李头在牢里的地位一降千丈,牢饭本来就量不足,现在还有一半要贡献给麻杆,要是哪天麻杆不高兴,那就连一半都吃不上,搞不好还要挨打,麻杆那可是正经的流氓,一个不对付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老李头那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狗蛋曾经问过黑炭,见老李头这么凄惨就没有想过救救他?黑炭回答道:老李头年轻时救我父一命是因,在他被金彪追杀时我出面救他是果,因果已了,我不欠他什么,更何况我又动用关系免他一死,更在这牢中照顾他这么些年,他救我父的恩情早已还清,反倒是他还要欠着我,可他这人不知好歹,不知进退,不知惜福,有此结局也是命中注定。
狗蛋不禁感慨,这人还是自身的实力强才是硬道理,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当然,现在的狗蛋是还没有这个觉悟的,看过了老李头的笑话,乖乖的按照君爷的吩咐开始了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