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狱卒对狗蛋的事还真上心,从狗蛋那出来就向同僚打听了下狗蛋的底细,然后直奔狗蛋家去了,到了狗蛋家正碰上狗蛋爹要出门去衙门,那狱卒亲眼见到了狗蛋的神通自是深信不疑,此刻见了狗蛋爹,只当狗蛋爹的神通比狗蛋还要厉害,态度尽然十分恭敬。
狗蛋爹一个卖煎饼的小贩,平日里也就在老婆孩子面前威风威风,哪里想过会有差人对自己毕恭毕敬,倒也是极尽客气,越发让狱卒感觉到这高人就是高人,对自己这等凡夫俗子居然如此客气,虽说大隐隐于市,可这位隐的也太深了吧,幸好自己知道他的底细。
这可让狗蛋爹心里没底了,自个儿子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犯了什么事还一头雾水呢,现在来了这么位差人和自己不停地客气,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终于狗蛋爹憋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位官爷,小儿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被关了起来,还请告知。”
狱卒一摆手道:“您可千万别叫我爷,折杀我了,叫我小王就成,您家狗蛋犯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国师有些牵连,我这一趟来就是带您去看看狗蛋。”
狗蛋爹一惊,国师?这八竿子也打不着啊,就好像一只蚂蚁得罪了老鹰一样,这都哪跟哪啊,但关心儿子的心却是不假,急忙说道:“那就烦请前面带路吧。”那个小王终究是叫不出口。
此时的狗蛋和强子正在吃他们的第一顿牢饭,在牢里只有早饭和午饭,没有晚饭,现在他们俩正在享受他们的早饭,没错,就是享受,得到狱卒老王的关照,狗蛋他们的供应量是别人的两倍,并且还一人一个鸡蛋,这鸡蛋对于穷人们来说可是稀罕物,别看狗蛋卖煎饼天天和鸡蛋接触,可他自己却从来舍不得吃,想不到在牢里居然能吃到鸡蛋。
看着狗蛋他们“丰盛”的早饭,老李头更是不忿,大声对送饭的狱卒嚷嚷道:“凭什么他们吃的和我们不一样?”
那狱卒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老李头,也不说话,老李头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但还是硬撑着说:“凭什么他们有鸡蛋吃?”
那狱卒冷冷一笑,拿过老李头的饭盆,往地上一扣,转头走了,眼见这一出,原本准备起哄的犯人们全都安生了,老李头傻眼了,总不能爬地上吃吧,老李头这火终于憋不住了,对麻杆吼到:“把你的饭给我端过来!”
麻杆苦着脸说:“老大,这牢饭就这么一点点,勉强够一个人饿不死,我这……”
老李头跳将过去,一把夺过麻杆的饭盆叫道:“废你娘的什么话,吃你的饭是看得起你。”说完再不看麻杆一眼,将那稀粥吸的哧溜哧溜响,麻杆双拳紧握,双眼通红,可看了黑炭一眼,终究没有做声。
这一切都被狗蛋看在眼中,心里有了些想法,这麻杆看来和老李头并不是一路人,麻杆之所以认怂,无非也就是屈服于老李头的武力,准确地说是屈服于黑炭的武力,平时无事还好,一旦有事,老李头绝对会把麻杆推出去顶缸,可这黑炭明明是最牛逼的人,为什么又会认老李头为老大?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老李头这个祸害得好好收拾下,弄不好得从这麻杆身上下手。
想到这里,狗蛋对麻杆说道:“王二哥,我人小,吃不了那么多,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吃点,不然留着都浪费了。”
麻杆一喜,正要答话,老李头开口道:“用不着,我们王二身体好着呢,一顿不吃没什么大不了。”
老李头怎么能看着狗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出收买人心的事,当即就开口把话说死了,狗蛋顺势说道:“既然老李头都这么说了,那这饭只好浪费了。”
说完不给麻杆开口的机会就把饭倒在了马桶里,对于麻杆来说,那就是绝望中看到了希望,然后这希望又被人生生掐灭,对这掐灭希望的人自然恨极,麻杆摄于黑炭的威慑没敢做声,可这怨恨的种子算是埋下了。
狗蛋见目的达到,也不再纠缠,继续折腾自己的身体去了。没一会,就见狱卒老王领着狗蛋爹来了,可算是见着亲人了,别说,在这大牢里看到亲人那真是分外亲,狗蛋高兴的刚叫了一声:“爹……”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狗蛋爹一个巴掌给打断了,看来狗蛋爹是没有分外亲的感觉,不过这一巴掌明显是没用多大的力道,狗蛋爹看了看站在外面的狱卒,低声问道:“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犯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街坊们说,看见官差从强子院里抬出一具尸体来?”说罢紧张地看着狗蛋,生怕从狗蛋嘴里说出什么让他难以承受的事来。
狗蛋知道进了这大牢也就超出自己爹的能力范围了,于是避重就轻地宽慰了老爷子几句,临了,狗蛋爹把强子也叫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叠煎饼,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钱,塞给俩人道:“你爹我也没别的本事,指望我是捞不出你们来了,只能连夜给你们摊些煎饼,还有这些钱,你们拿着,兴许能用得着。”
毕竟是自己爹,就算平时再怎么打自己,心里还是有自己的,狗蛋想着眼圈就有点发红,把煎饼收下了,却把铜钱推了回去,说道:“爹,煎饼我们留下了,这钱就不用了,你拿回去吧,这牢里又没有用钱的地方,别再给人偷了去。”
狗蛋爹双眼一瞪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个什么,这钱又不是给你买东西的,拿着这钱没准能让你少挨不少揍。”
狗蛋推让不过,只好揣在怀里,狗蛋爹见狗蛋收下了,又嘱咐道:“在这牢里可不比家里,别人给你气受你可得忍着,别动不动就瞎咋呼,别人可不像你爹下手有分寸,只盼那官老爷能早些弄清楚事情,也好把你放出来。”狗蛋一连串的点头,见该说的也都说了,狗蛋爹又跟着狱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