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狗蛋开始做一个离奇的梦,他梦见他来到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天是白的,地是白的,狗蛋大声喊了两句:“有人嘛?”
“鬼叫个屁啊鬼叫。”
一个声音自狗蛋背后传来,吓的狗蛋一个前跳,转身却见一个老头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裤腿卷到小腿,袒露着胸前的排骨,眼睛眯成一条缝,那形象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猥琐。
狗蛋问道:“你是谁?”
那老头在自己那光脚上磕磕烟灰,漫不经心地说:“我?你就叫我君爷吧。”
“我在哪里?”
“你猜?”君爷挤了挤眼睛。
“你猜我猜不猜!”
君爷哈哈一笑道:“不和你废话了,你听说过魂师没?”
“浑屎?屎还分浑的和清的?哦,你是说稀的和稠的吧。”
“我稠你大爷!”君爷跳着脚骂道:“算了,你个卖煎饼的能有什么见识,懒得和你计较。”
君爷突然眼珠一转说道:“我说狗蛋啊,我有办法让你从监狱里出去,你想不想听听?”
一听这个狗蛋来劲了,说不想那就太假了,且不说这监狱里住着多憋屈,关键是那老李头回来还不知道要搞什么事呢,太危险,于是问道:“怎么滴,你有办法?”
君爷满意的一笑,用手一捋胡子道:“说话有点礼貌,别你你你的,叫君爷。”
这装孙子狗蛋在行,都不带磕巴的,直接道:“君爷您说,我这儿听着。”
君爷哈哈一笑道:“你这个无耻的样子我很喜欢,好了,你且看着。”说罢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在狗蛋额头。
随着这一指,身边的白色空间顷刻变幻,等回过神来,狗蛋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山峰之巅,脚下是一眼看不到头翻涌着的云海,头顶是蓝的有些发黑的天空,正前方,山崖边,站着一个男子,背对自己,白衣和黑亮的长发随风摆动,整个人给狗蛋一种错觉,仿佛这人不属于这人世,好似随时都要飞升而去。
正当狗蛋为这一切感到新奇和不可思议之时,身边响起了君爷的声音:“你看着就好,这是一段记忆,你现在正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观看,是无法参与的。”
记忆?谁的记忆?我怎么能看到别人的记忆?记忆也能够这么清晰?清晰到连风吹在脸上的触感都是那么逼真?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狗蛋的脑海中,让狗蛋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脚下的云海突然剧烈的翻腾起来。
脚下云海翻腾,隐约可见一条黑影在云海中穿梭,自远处而来,这黑影蜿蜒曲折,好似一条蛇,待离的近了,突然一跃出云海,直直朝狗蛋他们站立的这山峰扑来。
随着这黑影的飞速靠近,狗蛋终于看清,这黑影分明就是一条龙!
这龙通体暗金色,头上两角,唇边有须,双眼若明珠,腹生四爪,身长百米开外,一颗头足有一间屋子大小,血口大张,自喉间爆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龙吟,云海在这龙吟声中仿佛烧开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狗蛋脚下的山峰都有些微微的颤动,一吼之威,竟至如此。
狗蛋不过是个卖煎饼的小贩,哪曾想到有一天会亲眼见到这传说中的龙,即便这只是别人的记忆,也把狗蛋吓得双腿发软,忍不住想跪伏于地,对这龙顶礼膜拜。
君爷在一旁说道:“一条畜生而已,看把你吓的。”
狗蛋嘴唇微微哆嗦道:“这可是龙啊,龙!”
君爷不屑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说话间,这龙已及至近处,前爪猛然朝那白衣男子拍下,那威势看得狗蛋心惊胆战,那白衣男子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仍然站立不动,好似在欣赏风景一样,眼看那男子就要被龙爪排成馅饼,狗蛋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那男子却突然消失,以至于这一爪居然拍空,龙爪拍在岩石上好似拍在豆腐上一样,毫无半分阻力地一抓而过,只留下三道深深的抓痕。
这龙一击不中,在空中迅速扭转身体,那龙尾带着呼呼的风声从狗蛋头顶一扫而过,把狗蛋吓得一泡热尿差点撒在裤裆里。
龙头高昂,在寻觅那白衣男子的踪影,狗蛋顺着这龙的视线看去,只见那白衣男子背后张开两片白色的翅膀,正悬浮于空中,仔细一看,这翅膀由光影组成,并不是真正的实物,再看那人面貌,却是与身旁这君爷有九分相似,好像年轻版的君爷。
狗蛋狐疑地朝君爷看去,君爷伸手撩了撩头发,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不是,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
说话间这龙身体一甩,尾巴大力抽打在空气中,发出响亮的“啪”地一声,如同鞭子抽在空气中一样,伴随着这“啪”的一声,这龙便如离弦之箭一样电射而出,朝那白衣男子而去。
白衣男子双手在胸前划出几个不知何意的手势,随后右手朝天一指,一道白色的巨门从天而降,正挡在那龙前进的路线上,那龙去势太急,根本收歇不住,未来得及作何反应便一头撞在这巨门之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这一撞的力道何止千斤,由撞击中心扩散开的余波将下方的云海都清空出来一大片。
撞击过后,那巨门纹丝未动,而那百米长的龙却被撞了个晕头转向,双眼翻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下方掉落。
白衣男子伸手朝下方一抓,天空中凭空出现一只由白色光影组成的巨手,与那白衣男子动作统一,轻轻一握,便将那龙捞在手中,百米长的巨龙竟还不如那手掌宽,就像普通人握了一只虫子一样,将那龙攥在手心。
随后那巨手飞速变小,手心中的龙也随之变小,最后竟收缩成一颗直径不过两公分的透明圆球,被那男子拿在手中,随意地往衣服中一塞,嘴里嘟囔了一句:“第八条,还差一条。”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四周再次变成了一片雪白,君爷笑眯眯地问狗蛋道:“怎么样?厉害不?”
狗蛋下意识答道:“厉害!”
事实上狗蛋还未从刚才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中缓过神来,这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狗蛋的认知太多,所遇的这一切只能用神奇二字来形容,以至于狗蛋的大脑此时已处在当机状态。
“刚才那穿白衣的男人就是魂师,你想成为那样的人么?”君爷问道。
“想……”
“那就快拜我为师吧。”君爷高兴道。
“好……,额,等等,为什么是我?你是怎么找上我的?”狗蛋双眼渐渐恢复了清明,思路也开始清晰起来,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这君爷出现的莫名其妙,现在更是要莫名其妙的收自己为徒,态度还很迫切,大道理狗蛋不懂,但卖了这么久的煎饼,无利不起早这种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老夫看你骨骼清奇,乃是修炼魂师的上佳之资,埋没在市井之中委实可惜,特搭救你与水火之中,指一条光明之路给你。”
“你哄鬼呢你,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狗蛋表示严重怀疑。
“老夫还能骗你不成?”
“我猜你的出现定是与我白天发现的戒指有关。”狗蛋说道。
“没错,我就住在戒指中,可以算是一个器灵,现在就在你手上。”君爷很大方的承认。
“可这戒指却是我今天偶然才得到的,若不是那人刚好死在强子的院里,而强子又刚好叫我过去,我又刚好撸下这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你现在没准还陪着那个死人呢。”狗蛋说道。
君爷摸了把胡子,高深地一笑道:“万事皆有天定,你我注定有一场师徒之缘,那便是如何也逃不开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你我早晚会相遇。”
狗蛋撇撇嘴道:“说的这么邪乎,可我还是不信。”
君爷急了,跳着脚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这么油盐不进,老夫可是魂师,魂师知道吗?!在人的灵魂上做文章那是我的老本行,控制个人来找你有那么难吗?”
“你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个卖煎饼的……”
听到这个问题,君爷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中忧郁成河,轻声吐出几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狗蛋心中腹诽,这个逼装的我给满分。
见狗蛋仍然是一脸狐疑之色,君爷狠声道:“你知道那国师所为何来?”
狗蛋眼珠一转,试探道:“难道是为了这戒指?”
“废话,现在这戒指在你手上,小兔崽子,若是不拜我为师,等国师来了你可想想你是什么下场吧。”
“那我还给他就是了。”
君爷靠近狗蛋,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说道:“小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且不说你现在有没有这本事把戒指摘下,就算你能摘下,但戒指的秘密已经被你知晓,国师就不会留你在世上,退一步说,就算你不知道这秘密,国师为了保险起见,一样会杀你,毕竟堂堂国师杀掉一个卖煎饼的小贩并不是什么难事,你说呢?”
狗蛋惊道:“你的意思是,从那戒指戴到我手上那一刻起就注定我是个死人了?”
君爷笑眯眯道:“没错,不过幸好有老夫在,当师傅的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徒儿送命呢?”
狗蛋二话不说,倒头便拜,大呼一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君爷嘴里啧啧有声,嘟囔道:“这个不要脸的操行,和老夫还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