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权叔这边,自打权叔被国师搞得记忆紊乱之后就一直昏迷,徐开山等人也被国师废了一臂,包扎过后,徐开山不得不想点对策,自己这一趟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功劳没捞着,反而断送了一条手臂,最要命的是,断的还是右手,自己的刀法可全凭着这一条右手,废了自己的右手无异于废了自己一多半的武艺,今后在军中只怕再也站不住脚,况且国师还亲自发话,让自己滚回老家种地,仕途上是再也没有指望了,看看跟自己一样断了手臂的兄弟们顿觉惭愧不已,于是说道:“各位兄弟们,我徐开山对不住大家,让大家伙跟着我遭了横难,国师放下话来,革除我等的军籍,这事怕是板上钉钉,没跑了,今后大家有什么打算不妨说来看看。”
众人听了徐开山的话都是低下了头默不作声,毕竟这变化太过突然,身上还穿着铠甲却已不是军人,这种悲哀和无力已经深深打击到了众人。
徐开山见没人开口,高声道:“是爷们的都给我把头抬起来,妈的,断了一条手臂老子依然是一条好汉,没了右手,老子还有左手,军中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回家种地,哼,那就亏了老子这一身武艺了,大不了老子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愿意跟着老子干的,给老子喘个气,出个声!”
众人被徐开山的话一激,男儿血性爆发,纷纷叫嚷起来,“妈的,干了!”
“****的朝廷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操他娘的,土匪就土匪!”
徐开山见众人都愿意跟着自己混,豪爽一笑道:“好,都是好样的!”顿了顿又道:“众兄弟们,在我老家有个鸟尽峡,是南北交通要道,群山缭绕,只这鸟尽峡能过,我们便去那里如何?”
一人道:“全听长官安排。”
另一人道:“什么长官,现在应该叫大王。”
众人哈哈大笑。
徐开山对今后的路子有了计较,心下放松,于是又想起了权叔,此人和自己无冤无仇,可自己的断臂说来也和他有一定的关系,这人是个大大的高手,自己马上就要当土匪去了,要是能招的这么个人入伙,那对大家的安全可算是个极大的保障,就算不能拉拢,结个善缘也好。
于是弄醒了昏迷的权叔,不曾想,权叔醒来之后,好似记忆全无,看着徐开山面熟,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和徐开山有过什么交集,一回忆,全是散乱的片段,一会回到了童年,一会又回到了在江湖漂泊的日子,一会是悲伤,一会是喜悦,就好像原本文件存储有序的电脑,突然间C盘的文件跑到D盘、E盘、F盘去了,回忆某件事情,大脑去C盘找文件,结果在相同位置找到的是原本F盘的文件,全都乱了套,权叔痛苦的抱紧了脑袋,根本不敢再去回忆过去,只要不想过去的事情就好多了。
对于徐开山来说,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高手居然被国师整的失忆了,那自己说不得只好诱骗他一番了。
没想到这权叔虽然不能完整地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可本能犹在,实在是奸猾无比,废了徐开山九牛二虎之力,浪费了好几桶唾沫,为权叔描绘了一个无比光明美妙的未来,还许给权叔二当家的位置,才勉强拉拢到了权叔,至此,已经金盆洗手的权叔再次踏入江湖,原先打成一片的权叔和徐开山正式成为结盟,成为土匪,奔着鸟尽峡去了。
狗蛋他们仍然按照事先约定好计划住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旅店,这旅店有够简陋,说是旅店,根本就是个大通铺,整个旅店就三间房,其中一间还是马棚,另外两间一间是大通铺,一间是厨房带餐厅,即使是这样也让狗蛋和强子这两个从来没出过门的家伙新奇不已,可小溪不满意了,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这大通铺上谁知道都住过些什么人,反正那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还有被子,那能叫被子么?乌漆麻黑的,一想到要把这被子盖在身上小溪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屁股稍稍挨着点床沿坐着,说什么也不愿意躺下。
另外三个人可没那么多讲究,黑炭就不说了,刚清醒过来,先是断了一条腿,接着又被整了个元气大伤,能有张床睡就已经很满足了,剩下的狗蛋和强子,什么臭味没见过,这点刺激根本就是小儿科,完全可以免疫,再加上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倒在床上不消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小溪自己也很困乏,可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躺在这样的床上,看见另外三个睡成死猪的样子心下愤愤不平,眼珠一转,一抹奸笑浮现在脸上,伸出小手拧住狗蛋腰腹间的软肉,360度大力旋转,狗蛋“嗷”地一嗓子就从睡梦里清醒过来。话说女人这拧人腰间软肉的技能貌似全都是无师自通的,用不起眼的动作就能换来对方最大的痛苦,完事自己还能摆出一副不关我事的伪装样子,实在是一大杀手锏,让广大男同胞们防不胜防。
狗蛋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这也就是小溪了,没有当场破口大骂起来,即使这样也是瞪眼看着小溪,眼神中传达出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弄死你的信息。
小溪毫不示弱地瞪起自己的大眼睛,说道:“瞪什么瞪?比眼睛大么?你有我的大嘛?”
狗蛋看着小溪明亮的大眼睛,偃旗息鼓了,求饶道:“你是我亲姑奶奶行不行?我这才刚躺下,你不累我累,让我先睡会行不?”
小溪果断道:“不行。”
狗蛋被噎了个够呛,问道:“那不让人睡觉总得有个说法吧。”
小溪故作严肃道:“照我爷爷的身手来说,应该比咱们还要早到,还有,国师为什么会知道咱们走的是山路,要知道来淮间镇的路可不止一条,那么准确地逮到咱们,你就没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么?”小溪这纯粹是吓唬狗蛋,不想却已经无限接近了事实。
狗蛋脸色一整,说道:“你的意思是权叔出了意外?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小溪柳眉一竖道:“权叔也是你叫的?你得叫权爷!”
狗蛋一捂脑袋,无奈道:“权爷,是权爷,可这称呼貌似不是我想说的重点吧。”
小溪这才抛出自己最想说的话:“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所以现在我们应该马上转移,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多呆一刻就多增加一分危险。”
狗蛋深以为然,赶紧拍醒了强子和黑炭,转移阵地去了。
镇上唯一上点档次的旅店在离淮水河不远的河边,主要是为了方便码头上来往的客商,人员成分复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一进大厅就被一种嘈杂又热闹的喧嚣包围,满耳朵听的都是拼酒声和污言秽语的叫骂声,长期混迹于社会底层的狗蛋和强子对这种氛围最为熟悉,有种宾至如归的亲切感,可小溪又挑剔地皱起了眉头,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总好过那脏兮兮的大通铺。
开好了两间房,饭都没顾上吃,四人就分别倒头大睡了起来。得亏国师受伤不轻,一时半会还回不到自己的地盘,要不然狗蛋他们休想睡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