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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计划

“这位师姐怎么了?”风灵啸将目光移到了霓玉苍白的脸上,问到。盛茗玉看了一眼霓玉,眼中浮现了丝丝难以察觉的担忧,道:“才来到这儿她便晕倒了,只怕是这几****都没有休息的原因。”。

说话间,空中乌云突然浮现,把蓝天给遮了个严严实实;紧接着就见远方天际边划过一道闪电,蒙蒙细雨随之而来,洗刷着大地上的一切。

盛茗玉心里万分困惑,之前她探查了霓玉的全身经脉,脉象平和,一点也不像晕倒之人该有的脉象,倒像是睡着了。

可对方那苍白的脸颊,发紫的双唇,倒底是怎么回事?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风灵啸坐到盛茗玉对面,望着那些往东流去的溪流随口一问:“这哪儿啊?遍地溪流,还如此潮湿?”。打断了盛茗玉的思绪。

“具体位置不知,但我们应该是在石碣州。”盛茗玉缓过神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溪流远去的方向,缓缓说到:“上古奇书《地经》记载,石碣州乃是太古玄神心脏所化,因为心脏经络密集,故此石碣州中河汊纵横交错,湖荡星罗棋布。向有‘水乡泽国’之称,盛产鱼、虾、蟹、菱、莲、苇。”。

他们确实已来到了石碣州,且是石碣州腹地某处;只是他们此刻身处之地,距离玉阳等人少说也有一百多里。

“真的假的?”风灵啸问着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一跃而起飞到了一棵榕树的树冠,眺望远方。

这雨虽然不大,可看着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就算这些岸边的树木树高冠大,勉强能为他们挡挡雨,但他们今夜总不能都在郊外吹冷风吧?

自己倒没什么,可盛茗玉和霓玉都是女孩子,总不能让两人和自己一起挨一夜的风吹雨打,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昏迷着呢。因此,风灵啸想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他四处张望,远眺着四方,但见视线范围之内,皆是荒无人烟之地,除了横流的溪水,就是一片接一片绿油油的树林。

又仔细搜索半晌后,他眼前一亮,手指东方,大声喊道:“师姐,那边树林里好像有个屋子,我们过去避雨吧。”。说完从树上一跃而下,又指了指东边后,抬手把落在脸上的雨水抹掉。

盛茗玉也知道正东一里外,有一座建筑坐落在密林中。刚到此地时,她便把四周观察了遍,自然也发现了那建筑。

奈何当时风灵啸和霓玉都昏迷着,她没法带着两人一起飞过去,只得就地休息。

如今风灵啸既然醒了,只用带上霓玉就行,当下便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道:“好的。”。不等她作何动作,风灵啸已扶起霓玉,将其背在自己身上。

别看他年幼,个头却不小;加之这些年来他每天拿着重达十来斤的扫帚扫地,一身力气绝非寻常十一岁的孩子可比的。背上瘦小的霓玉走出一里路去,对他来说不算太难。

盛茗玉毕竟年长,不好意思让风灵啸独自出力,于是赶忙上前道:“还是我来吧。”。风灵啸摇头笑笑,道:“帮我把八荒剑带上。”,说完,认准方向头也不回的往前而去。

盛茗玉望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神后,灭了篝火拿起八荒剑,追赶风灵啸而去。

一路走来,只见岸边参天大树密布,缠绕的藤萝无数、繁茂的花草遍地,交织成一座座绿色迷宫。

本来飘散在树林花草间的薄薄白雾,因为细雨而变得浓厚了些。也不知道有什么藏在薄雾里,盯着这一男两女的一举一动。

“你没事吧?”走出一段距离后,盛茗玉转头看了一眼风灵啸额上汗珠,有些于心不忍,道:“之前我探查你周身经脉,发现你胸口有淤血,是那些黑衣人们打的吗?”。说着微微的伸出手去,想要接过霓玉。

“没事。我两数你道行最高,还是好好警戒四方吧。”风灵啸往旁边移开一步,笑笑道:“这种粗活累活我来就行。”。

盛茗玉稍加细想,也不再多言。只是说到:“这附近就我们三人,放心吧。”末了又问到:“胸口的淤血是黑衣人打的吗?我这有药,消除淤血很是管用,一会给你一粒。”。

“是那个紫衣人打的。”风灵啸点了点头,把背上的霓玉往上扶了扶后,说到:“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大碍了,都不疼了。”。

“对了。”风灵啸皱了皱眉,猛然问到:“倒底是谁把这假情报传回山里的?”。盛茗玉闻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就是霓玉师姐啊。”。说话时瞟了一眼趴在风灵啸背上的霓玉,蹙了蹙眉。

“到了。”她话音方落,风灵啸便停下了脚步,望着身前一丈开外。

盛茗玉也举目望去,就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石砌建筑。从基台到墙壁珠子,以及屋顶,全是用石头砌成。

整座建筑四四方方的,只有一门进出,且有门无扉,门上无牌无匾,两边立有两个破碎得不成形的石像,只能看出石像是人,****的脚下各自踏着两只龙龟。自腰以上,碎成了无数块散落一地,早已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模样了。苔藓几乎爬满了这两尊石像。

屋顶正中有九个石葫芦,八小一大。最大的一个摆放在正中间,其他八个小的围在大的那个的四面八方。不少的藤蔓植物从四面八方爬来,顺着墙壁爬到屋顶,又从屋顶顺着墙壁爬下。将整座建筑,都变成了绿色。

好在之前风灵啸见到了它屋顶的九个石葫芦,否则在这万里一片绿的环境里,还真难发现这屋子的所在。

门前的石阶上,长满了杂草和苔藓,看样子这屋子已经荒废很久了。两人皆没见过如此奇异的建筑,眼中不由得浮现了惊疑和诧异,不知道这屋子倒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风灵啸与盛茗玉对望一眼后,看了看这建筑大门里的黑暗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方才入门,就见眼前一片厚厚的蜘蛛网,在屋顶两壁只见纵横穿梭;在看地上,盖满了灰尘,方才踏出一步,便扬起无数,呛得风灵啸和盛茗玉咳嗽连连。

四棵巨大的石头圆柱立于屋里,支撑起了屋顶;柱子上刻着龙、龟、鱼和虾等图案,还有不少风灵啸和盛茗玉不知道的动物。

此屋虽脏,好在却不漏雨,他们也算有了个避风避雨之所。

屋子深处正中处,有张靠墙而放的石头神案,上面摆有一尊落满灰尘蛛网的神像。盛茗玉右手一扬,一颗灵石从她袖中飞出,在头顶缓慢旋转;散发出道道柔和的红光,照亮了屋子里的黑暗。

屋里一亮,风灵啸终于看清了神案上神像的模样。那神像模样也是怪异得很,虎身八首八面,八足八尾,做虎啸山林状。他的八个大脑袋中,七个头上的面部表情分别是喜、怒、哀、乐、悲、恐和惊。最后一个头上,确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好怪的石像。”风灵啸说着,蹲下身去把霓玉放了下来,将其安置在了一片相对比较干净的地上后,把那神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天吴。”盛茗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神像,缓缓说到:“民间百姓信奉的水神,看来这是一座供奉水神的古庙。”。语毕,就见风灵啸已大步朝门外走去。

就在盛茗玉揣度不出他一言不发的出去干嘛时,光着膀子的风灵啸突然走了回来。手里捧着不少的比较干燥的木柴和自己的上衣,也不知道他的衣服里兜着什么,看上去感觉沉甸甸的。盛茗玉瞥了一眼他后,赶忙把目光移开,蹙眉小声问道:“你脱衣服干嘛?”,面色微微一红。

“不脱衣服,只靠两只手我也带不回这些来啊。”风灵啸说着,把上衣一抖,里面掉出了两条活脱脱的鲤鱼,还有不少的野果。

他把衣服重新穿上,然后把木柴架起来。接着伸手一摸腰间,惊愕在脸上一闪而逝,道:“我这也没火石啊?”。她话音刚落,就见盛茗玉右手一扬,食指和中指伸直指向木材堆嘴里念念有词。

“啪!”转眼间,一声脆响从木材堆中传来,同时有一团火苗从木材上凭空燃起。转眼间,一堆篝火就形成了。

“这术不错,如此方便我回山之后得学学。”风灵啸说着,抓起那两条活鱼出门而去。不一会后,他便拎着那两条已经洗剥干净的鱼走了回来。

风灵啸削了两根竹签,分别从鱼嘴里插入,串起来后架到篝火边,烤了起来。

“这鱼都是你徒手抓的?”盛茗玉坐到他的对面,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风灵啸,道:“哪抓来的?”。“外面的河里,不全是鱼吗?”风灵啸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

“可我没感知到你施术了啊?”盛茗玉想了想,又问到:“你一没网,二没鱼竿,是怎么抓住的?”。

“抓个鱼还要施术啊?”风灵啸大笑几声,道:“我在隐龙峰上时,经常抓青风居里的鱼去烤了吃。潜到水里,眼疾手快就能抓住。没必要一定要鱼竿和渔网的。”。

“你胆太肥了吧?”盛茗玉一惊之下膛目结舌,望着风灵啸愣愣问到:“如果我没记错,青风居里养的都是七彩锦鲤,是玉阳师伯数十年前从西域圣湖中带回来的,师伯将其视如珍宝;这你也敢去抓来吃。”。

“我师父带回来养着,不就是给人吃的吗?”风灵啸边烤着鱼,边毫不在意的说着:“又不光我吃,我师兄他们也经常去偷来吃。还有广师叔,他也经常趁着我师父不注意,偷两条去开开荤。”。

“你别说,那七彩锦鲤的肉细如丝,好吃得很。”风灵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盛茗玉依然愣愣的望着他,微微张唇却不言语。

她有点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孩,一个堂堂正正的正道弟子,怎么会做出偷盗之事来?且事后还能说的如此自豪,骄傲,没有半分半毫的内疚。

半晌后,盛茗玉又问到:“那你师父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不知道?”风灵啸笑笑,挠头道:“只是他没亲眼见过鱼是我们偷的,自然没法说我们,也不可能给我们定罪罢了。”。末了,想了想后又道:“他老人家也不可能每天数一遍鱼的数量。”。

“对了,我有个计划,我们等这位师姐醒了,先往西而行,找个城镇住下等待我师父。”风灵啸顿了顿声后,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不过你还是得先给我讲讲,那假情报的事情。”。语毕,瞥了一眼躺在他身后,依旧昏迷着的霓玉......

石碣州外五十里处的苍龙海上,有一个方圆百丈的石灰岩洞坐落于海水中,洞深数十丈??,洞口呈现近乎完美的圆形,又非常巧合地与合围的环礁重合,从天上俯瞰仿佛是一道美丽的花环,呈现出深蓝色的景象。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拍打环礁后翻过,顺着洞里的峭壁倾泻直下,形成一股巨大的海底瀑布,神奇得让人叹为观止。

一座方圆数十里大小的孤岛,悬浮在这海中深洞上,距离海面数百丈的高空中。岛上有七座高山,排列成天上的北斗状。

七座大山虽无九玄山那般高大,却都是四面环水,且四壁陡峭。山顶遍地松竹,郁郁葱葱,海风吹来带起阵阵碧涛;山下湖泊波光粼粼,游鱼成群,四周绿树成荫。

不少高低错落的殿阁楼屋,以半插入山壁的飞梁为基,巧借壁上岩石暗托,悬挂在峭壁上。梁柱上下一体,廊栏左右相连,曲折出奇,虚实相生。栈道飞架从山下而起,顺着山壁延伸往上,直达山顶,将各间屋子各个相连。

正道五大派之一的烟云剑派,便坐落于这座空中飞岛上。

入夜后,岛上除了守卫弟子外,其余人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偌大的岛上除了虫鸣之外,剩下的还有风涛掠过树林的哗啦声响。

七座山峰中,最高的那座山峰顶上,有一个座三檐歇山顶的三层高楼,坐落于一片竹林之中。四周除了围墙翠竹外,再无其他,就连守卫弟子都没有,极为僻静。

楼里没有点灯,一片黑灯瞎火的。

之前和他交手的那个紫衣人,悄无声息的来到楼门之前。四周张望几眼后,缓缓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顺带把门带上。

大殿深处有个火盆,里面燃着绿色的火苗,忽明忽暗,极其诡异。一个身着一袭鲜红色的丝绸衣衫的男子,在火盆之后盘膝而坐。他的脸藏在火焰后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

紫衣人在楼中正中处站定,一整衣袍后对那男子行礼道:“主人!”。

“回来了。”男子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好似百虫爬行,又似幽冥低喊;只听他说到:“怎么样了?”。

“主人,我已按您的意思,把风灵啸和玉阳分开了。”紫衣人取下自己的面具,对着男子单膝跪地,小声说到:“但老五还是被他杀了。”。接着,他把前后之事一一道来,只是把他杀了之前那个紫衣人那段,说成了那人是被风灵啸剁成肉泥罢了。

“老二,你做的很好。”那男子闻言之后,便没有对自己的部下死于非命而感到悲伤,反而微微一笑,道:“接下来就是通知我们的人,报告风灵啸的位置,然后一举将其拿下,带来给我,这样玄力就是我的了。”。

“是。”紫衣人点点头,犹豫一会后,问到:“主人,我们是不是该再等等。我与风灵啸交手时,并没有发现他体内存在着所谓的玄力。”。

“我怀疑,我怀疑。”紫衣人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又道:“九玄山上的朋友告诉了我们一条假消息。”。

“山火兄弟的消息应该不假,这点不必多疑。”男子起身,负手而立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这个朋友是不敢耍我的。”。

紫衣人不再多言,只是点头道:“那我这就去找风灵啸。”。男子也点点,道:“嗯,不过你还得再办一件事。”。

“前几日探子来报,有数十个古玄教的老成员如今躲在了离山州的一个小山村里。”男子顿了顿声,不假思索的说到:“通知昙花谷的人,让他们去灭了这数十人,包括那一村子的村民,统统不留活口。”。

“做得干净一点。”紫衣人领命离去,方才走到门后,又听男子说到:“让昙花谷的人也刺上古玄教的刺青,以防被人发现时,也只会认为是古玄教内讧罢了。”。

“是。”紫衣人转身对他行礼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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