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黑衣人到底什么来路?他们所使的蛇刀,奇形怪状,并不是宋人惯用的兵器;而且说话的口音,像是胡人,但胡人容貌很有特点,而他们的长相却又是十足的宋人。”秦超躺在床上,手上已经上了药。但还是有微微的疼痛。“临死之前,黑衣人曾经说过,还会有人来,来人一定极为可怕。我该怎么办?”秦超想着,翻个身,他已决计明天离开这里去找叶秋寒。
天已明,朝霞漫天。
秦超走下楼,贾三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看着门外。
“昨晚逃走的刺客,真的那么厉害?”贾三问道,没有回头。
“武技超群,我想整个槐城,只怕还没有人能与之一战。”秦超坐下来,缓缓的说着,眼里似乎充满畏惧,“贾三爷,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你?”
“他们不是来找我,而是来找一件东西!”贾三回答道。
秦超很奇怪,他原本以为贾三会遮遮掩掩,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而且非常干脆。“找什么东西?”
“一件我祖上传下来的宝物。”
秦超觉得很好笑,“知道是什么人么?”
“他们是枭为谋的人!”贾三转过身,脸颊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
秦超现在才明白,贾三请自己上门,原来是要自己给他当炮灰,对付枭为谋!
“秦少爷,我求你一件事情。”
“请说。”
“以你的功夫和智计,帮我把宝物找回来,无论多少银子,我都答应。”
“贾三爷,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有心而无力。昨晚差点就丢了性命。”秦超看着贾三,似乎无可奈何,“不好意思,贾三爷,你的银子我没本事要。”
秦超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却又立在原地。
官兵闯了进来,分成两队,将贾三的大院包围。枭为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吴高峰。
“枭捕头,你要干什么?”贾三怒气冲冲的眼睛看到枭为谋,似乎要喷出火。
“贾三,听说昨晚你这里杀了人,我们当差的,当然要来看个究竟!”贾三回答道。
“不错,昨晚这里是死了人,贼不但偷了我的东西,还杀了我的人,难道不该杀么?”贾三看着枭为谋,一脸的阴沉,“可惜跑了一个!”
“这么说,你承认你杀人了?”贾三说道。
“枭捕头,既然东西已经到手,别逼人太甚!”
“无论是谁,只要在我的辖区犯了刑律,老夫都要依法办事。”
“枭捕头,能容我说句话么?”秦超突然说道。
“说!”枭为谋看着秦超的手臂,眼光冰冷。
“昨晚确实有贼来过。而且是两个,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逃了。我的手就是被贼伤的。”秦超回答得很简单,因为他知道,话太多的人,并不聪明,有些话,需要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场合,说出来或许更有用。所以,他看着枭为谋,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话,到衙门去说。”枭为谋喊道,“都给我抓起来!”
官兵走上前,围住贾三和秦超。
“住手!”门里面冲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声音不大,似乎是怕用力过猛而牵扯到头上的伤口,引来疼痛,变得说话也小心翼翼,“你们凭什么抓我爹?”
“贾少爷,我劝你还是好好养伤,别的事情还是少操心为妙!”枭为谋说道。
“放开我爹!”贾虎冲了过来。
“虎儿!”贾三吼道,“回去!我只是去衙门把事情说清楚,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
……
秦超躺在一堆干草上,将右手枕在头下,看着天花板,很长时间。手臂已经开始酸麻,他坐了起来。四周的墙壁用岩石砌成,厚重而坚实,没有窗户,只有挨着过道的墙壁上有一扇很小的木栅门。秦超站起来,将干草挪了一堆到墙角,又坐下来,靠在墙上,尽可能舒服的伸直腿,“想不到,我也会坐牢。”
脚步声由远而近。
“谋爷。”看门的狱卒恭敬的喊道。
“打开门!”枭为谋的声音。
“是。”
门开了,枭为谋走进来,看着坐在墙角的秦超。“秦少爷,有没有想到会栽在我的手里?”
“没想到。”秦超微微一笑,“因为我知道,枭捕头要对付的人,并不是我。”
“这么有自信?”
“枭捕头去贾府名为办案,连尸首都不查看,却将贾三带回了衙门。”
“先不管我要对付的人是谁,有一点,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拉出去砍了,剁成八大块,然后拿去喂狗,你信么?”枭为谋说着,脸色出奇的平和。
“我不信。”秦超看着枭为谋,“要是你真要杀我,你现在就不会来找我,你既然来找我,就说明有事要求我。”
枭为谋点点头,“这种办法是用来对付蠢人,但对于聪明人,我可能用另外的法子,只要他够聪明,我或许能让他毫发无损的从这里走出去。秦少爷,你是聪明人么?”
“也许是。”
“好,那我问你,”枭为谋蹲下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有两个贼,来偷贾三的东西,一个死了,另一个跑了。”
“什么东西?”
“贾三说是他的祖传壁玉。”
“祖传。”枭为谋轻蔑的说道,似乎很不屑,“东西被偷走了么?”
“不知道,但我看当时贾三的神情,估计是十有八九了。我跟那个贼交过手,以他的本事,要偷贾三的东西并不难。”
“你的手伤得很重?”
“很重,不过还算幸运,伤了手,却捡回一条命。”
“那个贼的本事有这么厉害?”
“不是厉害,是恐怖,他不是宋人,却长得像宋人,使的是一把蛇形弯刀。”秦超看着墙壁,慢慢的说,“没有对枭捕头不敬的意思,说句实话,就算我和你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枭为谋看着秦超,“难道是李朝的人?李朝跟我们征战多年,他们的步卒除了长兵器,身上还有一把蛇形刀。”
“李朝人?他们怎么会来盗贾三的玉?”
“这个我不知道,你也不必知道。”
秦超点点头,“他还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我伤了他的同伴,而贾三却要了他同伴的命,我和贾三都是他要杀的目标。”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能杀你,你当诱饵,我诱捕他,然后从他身上找到壁玉的线索?”
“枭捕头来这里,不就是要从我身上找到一个不杀我的理由么?”
“我可以只让贾三当诱饵。”
“贾三阴险,狡诈,武技初通皮毛,不堪大任,枭捕头只有和我联手,才能有夺回壁玉的希望。”
枭为谋笑了,秦超也笑了。
“要是我放了你,你跑了怎么办?”
“贾三收藏的小小壁玉,他都可以找到,可见他并非常人,以他的本事,要找到我,相信不难,与其让我逃,还不如跟枭捕头联手,活下来的机会可能更大一些。”
“我凭什么相信你?”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枭为谋站起来,“你怎么会在贾三的府上?”
“贾三老奸巨猾,名义上要我给贾虎当先生教他武技和才学,实际上是要我给他当护院,对付刺客。我很笨,竟上了他的当。”
“你不笨,相反,你很聪明,但我希望千万别是小聪明。”贾虎已经走到门边,“明天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