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日当空,一匹白马在小溪边停下,马上的夏雪瑾蒙着面纱,披着头纱从马上跳下。步行至水边,卸下白面纱,绝美的容颜倒映在水中,捧起水洗了把脸,再就着装水的瓶子喝了口水后重新戴上面纱。随后,她一跃而起,纵马继续赶路。
“这位大爷,请问一句,这儿最近的客栈怎么走?”拉住缰绳,跳下马,叫住了一位过路的老伯。
“客栈啊,大概在三十里开外,蓝竹镇便有。”老伯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
“多谢大爷。”夏雪瑾道谢后离去。
不久,她便看见了老大爷所说的蓝竹镇。很快就寻着了客栈,刚下马,客栈的小二便殷勤地跑出来。
“姑娘,打尖儿还是住店。”
“一间上房,还有看养好这匹马。”
“好咧,姑娘里边请。掌柜的,一间上房。”店小二接过缰绳将马牵往后院。
沉默地看着店小二走远,夏雪瑾走进那家客栈,“掌柜的,劳烦带我去客房。”
柜台里那个一直低着头算账的中年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夏雪瑾,转身拿了一把钥匙,“二顺子,带姑娘去客房。”
话音刚落,一个瘦瘦的年轻伙计走过来,“姑娘,请跟我来。”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左边拐角的房间。店小二将夏雪瑾带到后,准备下楼,正当转身,忽然回头问,“姑娘,是否点蜡烛?”
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点蜡烛是要额外收费的,也因此不是特别需要的旅客一般都不点蜡烛,但夏雪瑾似乎没有考虑什么,淡淡回了一句,“点”。她并没有金钱方面的烦恼,而且她一向不喜欢过度的节俭,毕竟没有必要为了十几个铜板而让自己处于一个黯淡的房间。
“好咧,姑娘还要点别的吗?”开店的一向喜欢慷慨的客人,店小二又开口问。
“把晚餐送上来,清淡点,不要酒。”她随手给了一个碎银子,约莫半两重,“这是打赏。”
“谢谢姑娘。”店小二笑眯眯地接下银子,在这种郊外地区碰到这么大方的客人可不多,“姑娘若需要热水,往门上挂个牌子即可。”
夜渐渐深了,夏雪瑾换上一身淡紫色衣服,同色系的面纱和头纱。沿着楼梯走下来。正当她走出店门时一位少年与她擦身而过,两人的视线交叉的瞬间,少年那犀利的眼神隐隐告诉她,这个人不简单。
黑衣少年身形微微一顿,但很快地走进店里,径直踏上二楼。在楼梯转角时,夏雪瑾猛然看见他的佩剑,那是,断痕剑,叶凌歌的断痕剑。这把剑和残雪剑几乎一模一样,唯独可以区分的便是剑鞘和剑身上的那两颗无价之宝——人鱼泪、紫残月。残雪剑剑身上是泪,鞘上是月;断痕剑剑身上是月,剑鞘上是泪。她猛然握紧了佩剑,没想到叶凌歌的弟子也来了。
叶凌歌,十年前曾风靡一时的人物,她师父的同门师兄。那时江湖人人知晓,叶凌歌、白羽瑛、薛尚谦、苏梵四人的武功卓绝,才气逼人。除了薛尚谦,其余人皆拜师于苏俊宴门下。
稍稍平息了纷乱的心情,夏雪瑾走上街头。可能是将近过节,大街上很是热闹,一大群孩子在玩游戏。突然一个小女孩被石头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撞上夏雪瑾。出自本能,夏雪瑾下意识地想避开,末了还是伸出手扶住小女孩,“小妹妹,要小心点。”
“谢谢姐姐。”小女孩很害羞,涨红了脸道谢。
看着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夏雪瑾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些许笑意,纵然蒙着面纱却依旧能从眼里看出来,那些许的笑意柔和了她平日里的冷漠。
刚刚直起身,一阵风掠过,凭着直觉,夏雪瑾摸向紫色水晶簪,果然,发簪不翼而飞。不远处,一个身影飞快地逃窜。她冷冷一笑,身形一动,几乎没有人看清楚她的动作,她的人已经拦在小偷前面,“东西呢?”
小偷似乎觉得自己不是对手,任命的交出发簪,继而在她转身的瞬间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过去。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受伤的居然不是夏雪瑾,而是小偷自己。夏雪瑾的出手很快,在小偷出手的瞬间就用一枝没有杀伤力,随手从旁边的摆摊上拿的笔点上小偷的手腕,霎时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别逼我动手杀你,那比捏死蚂蚁还容易,懂吗?”
“姑娘,好快的身手!”一个白衣少年从酒楼跃下,“在下沈枫,前来讨教几招。”
沈枫,当朝权臣沈大将军沈世芹的独子,夏雪瑾转身就走,卷进朝廷的势力中心是不明智的选择,她不会傻到这个地步,“沈公子,我没有兴趣比武。你要是想比武请找他人。”
沈枫也不生气,依旧眉目带笑,“那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无名小卒何劳挂齿。”夏雪瑾不愿多做纠缠,身影很快消失,余音依旧袅袅。
沈枫轻叹一声,转身走进酒楼,江湖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居然有如此高手隐匿在边塞地区,那么中原地区更加不可小觑。今日之事还是早点告诉王爷为妙,免得后患无穷。过了一刻钟左右,酒楼的后院飞起一只鸽子。
不知不觉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夏雪瑾隐约觉得有人跟踪,七拐八拐地把人引到一处死胡同,“可以出来了。”
“果然厉害。”角落里响起一个成熟的男声,“敢问姑娘师从何人?”
“与你无关。”夏雪瑾冷冷看过去,对方居然是个俊俏的白衣男子,二十岁左右,举止并无轻浮之意,温文尔雅。
“姑娘,在下绝无冒犯之意,纯粹只是为了证明一下我的猜想。”白衣男子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回过神,微笑着开口
“滚。”夏雪瑾不动声色走过去想用掌力将其击退。
“好快的身法。”男子反应很快,在中途便截住她的手,“在下已经说过并无恶意,姑娘无需如此防备。”
“废话少说。”夏雪瑾一时怒起,再次运掌打过去。
“落花掌。”男子大吃一惊,接下这一掌,“天山神女是你什么人?”
猛然之间听到师父的称号,夏雪瑾一下子愣住,手势缓了缓,难不成他认识师父或者他的亲人认识师父,不然怎么会认识师父的“落花掌”。为了确认这一信息,夏雪瑾再次出手,这一次仅仅是试探。她足尖轻点地面,腾空而起,飘然如风,之后又犹如坠雁般倒转身子,掌心向下,内力凝聚于掌心之中,并源源不断,形同流水。那男子的武功却也不弱,运掌正面交接,岂料他那一掌既扑了一空。他这才发现夏雪瑾的掌势,如流水般曲折,又像流云般变幻莫测,掌风在半截像拐个弯又绕到另一路后猛然击中男子的肩膀。
“流水穿云手,你到底是谁?”男子见状一跃而起,边与夏雪瑾过招边询问。
夏雪瑾无意苦战,见男子并无恶意,而且两人的武功僵持不下,遂跳出圈子,掷下一枚淡黄的水晶残月,“这是纪念品。”语音未落地,人已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
“真是高手,没有想到一介女子既有如此卓越的武功。”一个青衣男子坐在屋檐上,显然他已经到来已久,并且观看了整个过程。青衣男子约有二十三岁年纪,面容清冷,却也不失英气。
“大哥,你来了。”白衣男子一跃而上,来到青衣男子身边,摊开手,赫然是那枚水晶残月,淡黄色,有一寸长短,“水晶残月又重现江湖了。”
“水晶残月。”青衣男子看着那枚残月低喃着。
“大哥,能知道她是谁吗?”
“肯定来自边疆,至于具体是谁,这就是二弟的事了。”青衣男子飞身掠过屋顶,与白衣男子并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