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了两个月。
老者每天都会让穆云、乌斯食用一些红绿藤液,然后帮助两人引导寒热两气。两人感到身体更加强健,每天似乎都有用不尽的气力。
可即使以两人如今的体魄,他们也自行无法控制红绿藤液。如果没有老者在旁疏导,他们不敢擅自喝藤液。
由此,两人也更加感激老者。
这两个月里,佝偻老者身体似乎完全恢复了,一天中常要外出几次。
佝偻老者每次回来,都会带来些食物和一些异兽,其中有些异兽穆云也不认得。到第三个月时,老者带回的异兽,有的竟然庞大得惊人,足有几人高。
穆云不禁想到,当日的幽冥狼首领也是如此庞大,而幽冥狼的强大,他是早有体会的。这老者竟然有如此神鬼之力,能够斩杀这类妖兽。
可想而知,穆云、乌斯震惊到何种程度。乌斯自看到那几人高的异兽时,就再也不敢说坏话了。
穆云曾经在这些异兽身上试验,打出攻击最强的震木拳。可穆云一拳打在异兽身上时,竟然连一个拳印都没有留下。穆云判断,这几人高的异兽至少是四级妖兽。
穆云亲眼见过老者处理这些异兽,他右手探出,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妖兽的表皮,取出了银白色的巨大妖心。
妖心刚取出时,散发出柔和的光。在银色光芒的映照下,妖心晶莹剔透,宛如会发光的水晶一般。
佝偻老者的动作再简单不过,就像伸手从沙土里捡起一块石子一般。可就是这简单的动作,让穆云完全折服。想不到,人的力量竟能达到这般程度。
穆云一天好奇地问:“前辈,这些妖兽都是在沙山吗?怎么从未听说过?”
老者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有些是。”
穆云、乌斯早已习惯了老者的冷漠。他很少说话,说话时,一般都是要吩咐两人做事情。
比如,老者会让两人摘取红绿藤枝时,拖走一些个小的异兽,把异兽丢到山崖下。可即使个小的异兽,也足够两人忙活半天了。
佝偻老者会拿妖心和藤液进行融合,穆云很用心地看着老者的手法。佝偻老者也从不回避,任由两人旁观。
老者右手伸出两指,两指隔空向上一抬,藤液便从木杯中引出。老者再伸出左手两指,指向妖心,妖心便缓缓升入半空中。
随后老者左右四指交叉,红绿色藤液竟然环绕住妖心的边缘,缓缓渗透入妖心之中。
银白色的巨大妖心渐渐变成红绿颜色,红绿交错,形成一条条斑纹。红绿斑纹汇聚在妖心中心处。
接着,老者麻衣无风自动,衣袖旁突然出现一些金色光点,射向半空中巨大的妖心。妖心顿时破碎,一片片漂浮在空中。
穆云此时才看清楚,刚才的许多金色光点,竟然是一些金色羽毛,柔软的羽毛此时正插在妖心碎片正中心。
老者就这样,拿着羽毛,吃下红绿色妖心碎片。
乌斯咽了咽口水,突然一声:“前辈,能给我们吃点儿吗?”
老者也不回应,似乎没听见。
乌斯白了一眼,对穆云悄声道:“咱们要不要将来也试试,看起来很美味。”
穆云回道:“我能感到妖心里的能量,我们吃了后,恐怕会爆体而亡。”
乌斯瞪圆了眼,连摆了摆手:“那还是别吃了,我的霜儿还等着我娶她呢。”
老者终于享受完了,坐在床上,眯缝着眼,晒着太阳,取一根金羽剔牙。
乌斯道:“这玩意儿还能当牙签!”
穆云一阵无语,心里想着:金羽如此柔软,竟能击破妖心。而且,前辈出手如此快,快得我根本看不到轨迹,只能看到光点。
乌斯想:绝世武功就在眼前,若是这老者能传一些武功,杀死鳞莽象不在话下。
佝偻老者眯着眼,剔了剔牙后,开口了:“要是想学功夫,教你们两套也无妨。”
乌斯立刻惊喜道:“想……想学!”幸福来得太快,乌斯竟然都有些结巴了。
穆云虽早料到前辈或许有传功的意思,但得到证实后,也不免有些激动。穆云道:“请前辈授功。”
佝偻老者眯缝的眼睛瞬间张开,眼神中透出寒光。他严肃道:“我的功法只杀恶人,不杀无辜,明白吗?”
“明白!”两人同声道。
老者点了点头,道:“世间有武者和修士之分。修士有灵、玄、曲三重境界,每重境界又分三层小境界。通常人说,武者是修士的准备阶段。”
“也就是说,只有站在武道巅峰,才有希望成为修士。可我不这么看,武道之途,练到深处,也可化为境界,足以与修士比肩。”
“我的武道全在拳脚上。我每天只打两遍,能悟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悟性了。”
说罢,佝偻老者走到洞的中间,轻轻抛起竹杖。竹杖飞到头顶处,停顿了一下,眼看就要落下。老者动了,左拳轻轻向前伸出,竹杖便又向上飘起。
武者气劲无形,常刚猛霸道,传说超三级武者的气劲也能伤人。穆云本以为老者是在用竹杖为参照物,让人看出他的气劲方向。
可在老者伸出左拳时,穆云分明没有感到任何气劲,甚至连空气流动都没有。
老者出拳看似软弱无力,方向也没有朝向竹杖,却能让竹杖滞留空中。穆云仔细琢磨,却琢磨不出个原因。
老者再次出拳,依然是软绵绵的,竹杖再次向上飘起。老者出拳渐渐加快,拳力方向不断变换,有的拳朝左刚出一半,竟又突然转向右侧。
穆云心中骇然,这等拳招如此不可思议,但由这老者使出,招式动作却能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全没有一点停顿的意味。
竹杖在空中盘旋,起起伏伏,高高低低,没有落下,也没有碰到洞里任何物件。
洞中如此狭小,老者的身体也没有触碰到竹杖,竟能够对竹杖控制到如斯程度,如手拿竹杖一般。穆云想到此处,脑中灵光一闪,再看竹杖。
穆云心道:该死。竟然现在才想到。那竹杖运动方向,和老者出拳方向完全一致。原来前辈抛起竹杖,是让我们看得更明白些,加深对招式的记忆。
过了一会儿,老者横踢一脚。穆云瞳孔一缩,脚法来了。老者脚法与拳法一脉相承,老者向左踏出,偏偏却在右处落地,虚虚实实,让人无从防备。
老者一套拳脚使完,周围竟没有一丝风动。竹杖缓缓飘落在地面上,轻得仿佛一片羽毛。
老者看了两人一眼,停顿了一会儿。再打第二遍,第二遍时,老者一上来就加快速度。穆云、乌斯凝神观看,眼睛却有些跟不上老者的招式动作。
太快了,穆云目光所及,四面八方都是拳影、脚影。空中淡绿色竹杖仿佛化成了一条绿色神龙,自由翻腾、起舞,天地虽小,却任它逍遥。
第二遍打完,穆云、乌斯立刻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脑海中仔细回忆着老者的招式。
佝偻老者看着他们认真的样子,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