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琉若脑子忽然一痛:
是什么?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怎么记得,好像命里也有谁曾经这样将她挡在身后:“琉若别怕,云哥哥来了,琉若,云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小的手抓住他一尘不染的衣袖:“云哥哥,你在就好。”
在那样颠沛流离,小小一人孤苦无依的年纪,是那样一个如哥哥一般温暖如水的男子将她护在身后,将所有困难赋予一人肩扛。
心安,好像跟着他就有无限的心安。
那样懵懂不知世事,还仍需安慰的年纪,独自闯荡的孤寂,的喑哑,的寂寥无依,通通在那个男子身上得到了依靠。
骤然回到现实,南宫若曦的眼底有嫉妒的神色很好的被掩盖下,马上就柔柔弱弱的开口:“原来是云公子来了,我南宫府的笑话了。”
仿若不经意的扫过南宫琉若,一扫而过的时候眼底涌现疯狂的嫉妒。
“但说无妨。”南宫礼挥了挥手,似乎不甚在意的模样,落入南宫琉若的眼里,激起她的深思——这两个人似乎都是摆明了立场要护着她,而且这南宫礼和这云衾陌似乎还是知道什么共同的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南宫琉若收敛下深思,只听南宫若曦貌似柔弱的模样:“云公子,不知当日二小姐给您送饭这一事,您可知大小姐如何知道的?”
云衾陌淡淡摇了摇头:“不知。”
南宫若曦见此缓缓的扬起一抹笑:“那么大小姐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样一句话,若是南宫琉若说是打听得则是虎视眈眈蓄意而为,若是说看得,这南宫琉若的屋子可是距离南宫萱妍的妍墨居非一般的远,和膳房那更是两个方向。
窝在南宫琉若怀里的腓腓当即就圆了眼睛,作势就要蹦出来。
我家琉若会神机妙算行吗,你不服?!比划着就要挥起拳头冲南宫若曦揍去。
云衾陌淡淡的扫过,不免有些诧异——这只兽……他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南宫琉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腓腓,一顺手就又塞回怀里。
“这个送饭啊”南宫琉若眼睛一转,“我猜的。”
显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眼人就可以看出这个是在瞎扯淡,却咽得南宫若曦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到:“没想到大小姐这般神机妙算,这样子就说是京城第一神算也不为过。”说罢干笑一声,面上全是讪讪然的神色。
南宫琉若见此干脆利落的应下:“过奖了。”
又是将南宫若曦堵的说不出话来。
腓腓在南宫琉若怀里兴奋的挥起了手。
真没想到臭女人这么厉害,臭女人你好棒啊,哈哈哈,早知道小爷就不出来了,这样的智商还敢来欺负小爷的臭女人,不自量力,哼。
云衾陌见这幅明显是敷衍的说辞却能让南宫若曦根本说不出话来,当下一笑——小丫头,还是和当年一样啊,鬼灵。
南宫琉若见此不自傲,一副纯良的模样。
“那么南宫大小姐就没有对这二小姐对你下毒一件事怀恨在心过?”南宫若曦不甘心的开口。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对我下毒一件事。”南宫琉若耸了耸肩,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我一直都很无辜啊,都是被你牵着进来的,都怪你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样子。
南宫若曦气的牙痒痒奈何云衾陌在场不好多说,就只好装作提点的开口:“那怎么,大小姐现在知道了,就没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方法?”南宫琉若双手抱胸,一脸好笑,“怎么,三小姐这是在怂恿我去把二小姐杀了?”
想拿她当枪使?终日打雁,总会被雁啄了眼的。
想在她面前做这个把戏,她还真是不肯。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若曦咋得一惊,还没来得及帮自己开脱南宫琉若就接过话道:“什么意思?不就是三小姐话里的意思嘛。”
南宫琉若笑语宴宴,那一副波澜不惊的皮囊上有的是处变不惊的云淡风轻。
南宫若曦一时间尴尬不已,云衾陌悠悠开口:“我本以为南宫三小姐菩萨心肠……”
这一句话更是让南宫若曦脸色一白——今日她总算是栽在了这个废物的手里。
本以为,本以为,好一句本以为,不经意一般将她掷入深渊。
她原先也是多美么好啊,原先她在他心目中本该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子啊,因为她,就是因为有她,南宫琉若,都是南宫琉若。
锐利的眼光,恨恨的扫向南宫琉若。
她不好,她凭什么好。
反正已经是破罐子,不如背水一战,就此一搏,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南宫若曦这样想着,坚定了决心。
“大小姐,不是我说,你以为就这样就可以敷衍过去?”南宫若曦忽然狠利起来,面容狰狞。“这个下人可是看见了你给南宫萱妍下毒啊,大小姐,怎么样,这可是无从抵赖了吧。”说着,踢了踢跪在地下的那个下人,言语间净是轻蔑。
那个下人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若曦,看着南宫若曦恶毒的神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狠狠地一闭眼,流下一行泪:“是的,那日奴婢在……”
“稚奴。”南宫琉若轻轻开口,“上有娘家父母姊妹叔伯二十余人,下有八岁女儿以及十岁儿子在我南宫府做奴婢,嫁与我南宫府管家的儿子,这日子过得倒也还算美满,刚进南宫府的五六年曾被分到我的手下做事,到算是唯一一个心疼过我真心待我的人,现如今一双儿女你是许久没见了吧。”
“稚奴嬷嬷,我记着你呢,地上凉,起来说话。”南宫琉若轻轻扶起稚奴,眼角轻轻扫过南宫若曦发白的脸色,越发伶俐,转头的一瞬间看见稚奴眼底涌起一丝同情,越发的怜惜。
稚奴见此泪如泉涌,眼底尽是愧疚:“稚奴,稚奴此生对不起小姐,大小姐,稚奴只怕仅有以死谢罪方能还大小姐一份皮毛,大小姐,来世稚奴给您做牛做马……”说罢就朝着南宫礼书房里那个香鼎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