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骆梓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的小学。校门已经关闭了,小学放学的时间比高中早的多。骆梓晴坐在小学门口的马路边,漠然的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色匆匆的人。
小时候,骆梓晴经常问妈妈,:“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要和爸爸在一起啊?”
“因为爸爸和妈妈相爱了,这一辈子就在一起了。”妈妈总是笑眯眯的回答梓晴的问题。
后来,骆梓晴明白,那是爱情。
但是,你相信爱情吗?
骆梓晴之前是相信的,因为爸爸妈妈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相爱了,才会在一起。
但是现在你问骆梓晴相信爱情吗,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答案是什么,只知道爱情是可以经过无尽的争吵而消耗没的,但爱情也可以隐藏在心中,从来不展现。
三年级,突然发现父母之间不像是之前那样和睦恩爱的相处了,取而代之的是没完没了的争吵,摔碎家里能摔碎的东西,父亲动怒的声音,母亲小声抽泣的声音。梓晴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像是陌生的人一样。
从那之后,饭桌上永远只有两个人,梓晴和妈妈,有时候还有过很长时间才可以见到的爸爸。
五年级,某一天,出乎意料,父母一起来接梓晴。梓晴看到马路对面的爸爸妈妈,以为他们和好了,高兴的冲着他俩招手,喊着:“爸爸妈妈,我在这儿!”梓晴以为以后的日子里有爸爸妈妈,有温馨的家和欢乐的生活。
可是就在父母一起过马路的时候,旁边冲过来一辆轿车,速度很快,但是妈妈的动作也很快。站在爸爸旁边的妈妈奋力的推了一下爸爸,而自己却卷入了车轮下。
越流越多的血,越来越多的人,让梓晴离妈妈越来越远。而不远处妈妈的皮包里露出了一张纸,黑色的字体宣判了婚姻的死去,那是一张还没来得及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母亲,当场死亡。父亲,被推在了危险之外,没有受伤。司机,醉驾,闯红灯,超速。
后来,梓晴总是想,妈妈和爸爸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情愫?虽然需要接受离婚的现实,却还是会用生命来保护爸爸,梓晴分辨不出来,这是本能,还是爱情。
“咦,你坐在这里干啥呢?行为艺术吗?”骆梓晴顺着声音抬头,发现许韦风就在自己旁边,脸马上就要贴过来了。
“转学生你咋哭了?谁惹你了?告诉我,敢欺负我班同学,我揍他个满地找牙!”许韦风看到骆梓晴哭了,心里紧张的很,从来没有见过女生哭,更不会安慰。
“你倒是说话啊,有话憋心里,憋出病来谁都治不了,谁让你碰上我了呢,我就勉为其难,听听你的牢骚吧!”许韦风要去找队友打篮球,却路遇骆梓晴,走也不是,不走却挂挂着篮球。
“我问你,你相信爱情吗?”骆梓晴依旧没有回答许韦风的问题,眼睛盯着马路上的车辆,问着许韦风。
“哟,转学生,你该不会是因为失恋才转学的吧,你这爱之深恨之切啊,想什么前男友啊,你看看我,这么大一帅哥在你面前,你得感到荣幸啊!”许韦风单纯的以为骆梓晴失恋了,有些嬉皮笑脸的跟骆梓晴说。
“你回答不回答啊?”
“这爱情这玩意,也没法当钱花,也没法当饭吃,两个人在一起高兴就行,相不相信都是一回事,想那么多干什么啊?再说了,想这个有啥用啊?”许韦风被这问题问的稀里糊涂,因为他也答不上来。
“行,我走了。”骆梓晴听完许韦风的话,起身就走了。
“你别太难过,失恋过几天就好了,要是还难受的话,找我来开导你啊!”冲着骆梓晴的背影,许韦风喊着。
天刚擦黑,骆梓晴站在楼下数了数亮着灯的房间。一共11盏灯,黄黄的亮亮的,有家的味道。唯独自己的家,黑着,没有一丝光线。一进楼道,各种菜香扑面而来,各家都在为了晚饭而准备着呢,多好。
开门,开灯,换鞋,却发现桌上一张纸。
“梓晴:
今天爸爸有应酬,不知道到几点,这钱自己买点饭吃吧,吃完了写作业早睡。
爸爸”
梓晴把手里的纸一攒,扔到了垃圾桶,拿好钱,出门了。
附近的市场依旧灯火通明,人依旧很多,结账的人也很多。等了很久,才轮到梓晴。一把芹菜,一兜香菇,一小块肉和一瓶酒。
两盘菜,两双筷子,两个酒杯。
“妈,你尝尝我做的菜。”骆梓晴夹了一块香菇放到了对面的碗里,:“还有这个芹菜,以前总是炒老了,你快尝尝今天我炒老了吗?”
对面没有人回答。
“妈,今天是你的忌日,闺女敬你一杯。”对着对面的空气,骆梓晴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你说你当时推我爸那一下干什么呢,结果你走了,没人管我了,我该怎么办?”
“妈,这几年我几乎都见不到爸爸了,他太忙了,忙到都忘了今天是他的重生日。如果没有你,他也会死。”有委屈有难过,也有愤怒。
“妈,如果当初你不救他就好了,我就不会那么孤单,你也不会那么孤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窗外月光洒进来,今天星星满天,明天肯定是个晴天。
“许韦风,你快点出来,我这都等你三分钟了,你倒是快点啊!”
“来了来了,着啥急啊,才让你等了三分钟你就这样了,你得让我收拾好了啊!”书包还没背好就急忙窜下来,蹬上自行车,接着就窜出去了。
“你这个疯子,我等你三分钟,你自己就跑了!”紧接着,又一个少年嗖的一下也窜出去了。
“我昨天出去打篮球,你知道我碰见谁了不?”陈牧追上许韦风,却听到对方为了个这样的问题。
“你许大少爷出去碰见谁了,关我啥事。”
“碰见转学生了,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我,你相信爱情吗?我去,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搭错了上来就问这个,她这是典型的失恋症啊,得治,估计她这是失恋了才转学的。”许韦风蹬着自行车,却也没忘了分析总结下。
“谁知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陈牧,你相信爱情吗?”许韦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