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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 疯癫

这天医生又一次检查她的头部又复查CT,还有MRI。除了头部还有腰部,躺在担架床上由着护士从这推到这的检查。

看着母亲陪在身边,林恭竹很安心。

她终于可以霸占她的母亲了,她终于可以享受母亲独有的爱了,她终于能感受到母亲对她的爱了。

多久了,她不记得了…

小时候,父母把她寄养在外婆家,生病也好受伤也好都是外婆陪着,其实外婆也很忙。那个时候,好羡慕别人总是有父母在身边的感觉,她就像野放的孩子,一个人受了委屈她自己承受,生病了还是一个人去忍受。

记得每次有什么不舒服的,都是一个人拿着一百元或者两百元的钱一个人去看病,那个时候是真的怨恨父母,那时候是多孤单啊,看着医生那个眼神都很害怕。

长大了再回到父母身边,就多了很多的隔阂。也许是她的怨气,也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在一起的原因。反正就是淡淡的,各自独立着。

再一次查房的时候,林恭竹终于记得询问医生了,叶菁说麻痹,周雪茹也是,父母也是这么说,可是都五天了啊,双腿还是一点知觉没有,一点也不能动弹。

“林恭竹,你的手术伤口愈合很好,CT复查了,”医生看了看她的头部,又看了看检查结果。

“医生,你这几天都只是说,我是颅内出血,进行手术,那我的腿怎么回事啊?”

林恭竹看着医生的表情有点迟疑,有点为难,再看看父亲的表情,面部好像在抽搐,母亲好像强忍着泪水。她好像已经猜到什么了。

“你这个是,是……”医生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我应该有知情权的吧?”林恭竹觉察到了,这个样子就是意味着她的病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了,她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她不敢往下想,她记得,她的腿怎么掐都不会疼,她记得,她怎么也动也不了。难道?

“医生,那个……,”林胜源赶紧的把话接了上来,他和医生已经说过了,那天抢救结束,这个情况都清楚了的,他特别恳求医生不要亲口告诉她,他想要自己来说,慢慢的说,一次次的分开来说,他真的不想他的女儿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爸,别再欺骗我了,我要知道实情。早晚的事情,我不是迟早都会知道吗?不是迟早的事情吗?不是吗?”林恭竹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边边的重复,她是在害怕,

不是不敢面对,可是她该怎么去面对?

“那个,恭竹,其实……”林胜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恭竹打断了,说实在,林胜源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去说,才会一拖再拖,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说,他是没有办法接受,他也不相信国内的技术,他是在联系国外的医生,他想等时机成熟了,在不是这种结果的情况上再说。

“爸,你不要再阻止医生了,也别再骗我了,好吗?”林恭竹满脸的沮丧,她已经能猜到结果了,她只是想确切的答案,

“医生,请你和我说实话,好吗?”她一再的恳求,眼神直直的看着医生,

“恩,好。其实,你脑部受伤,颅内出血,同时你的腰骶部脊髓受损…”医生停顿了一下,“就是说,你下肢没有感觉,是因为脊髓受损,可能当时你是被外物用力冲击所造成的。这个损伤可以是暂时的,也可以是永久性的。这个不是很好说。”医生很耐心,说的很详细,试图想要解释的清楚,

“直接的,通俗的说,是什么意思?是瘫痪了?”林恭竹直接打断了医生的话,她有些呐呐自语的说着,她像是灵魂丢失了一样,她的表情是那么的空洞,她感觉她自己像是被挖空了什么,她不想知道,她不想接受,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事实是什么?瘫痪了?

“直接的说,的确可以说你是瘫痪了,但是,”医生还想说什么,林胜源阻止了,小声的温和的说着,“我来说吧!”

医生只好不再说什么,

看着准备走开的医生,林恭竹又叫住了,“等等,那么以后呢?”

“以后的话,看你康复锻炼,这个康复锻炼可以让你恢复移动或者站立,这个是非常有可能的!”医生回头温和的说着,“还有,国外的技术比过内的先进,所以还是非常有机会治愈的。”

看着这个女孩,医生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说的很鼓励,

“瘫痪?能好应该是奇迹吧?”林恭竹“哼”了一声,“瘫痪?瘫痪?瘫痪?”

“恭竹,”林胜源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安慰,看着沉默不语的女儿,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的无助,

“竹儿,你看妈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温如兰提着保温杯出现在病房门口,看着父女两个,没有一个人答应她的话,林胜源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竹儿,你是不是不舒服?叫医生了没有?”温如兰放下保温杯,一脸紧张的问道,

“你也知道吧?”林恭竹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什么事情?”温如兰不解的问道,

“如兰,医生,医生都说了,”林胜源在一旁提醒着,使唤着眼色,

林恭竹盯着他们看了看,她忽地就知道了,突然大声喊道,“你们都知道是不是,你们一个个都知道,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啊?”说着扔掉旁边的水果,还有保温杯,“为什么?”开始踹打着她自己的双腿,“怎么就没有感觉啊?怎么回事啊?”

“竹儿,别这样,”林父上前牵制着林恭竹的手,抱着她的身体,林母在旁边开始哭泣。

被牵制着手和身体,林恭竹动弹不得,双腿真的是一点都移动不了,就开始晃动脑袋,用脑袋撞墙。

“不要啊,”林母上前哭喊着,把她的头抱在怀里,“我的孩子啊,你别这样啊!别吓妈妈!”

“曹晨光呢?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不然他怎么一直不出现啊?”林恭竹疯了,她终于知道,肯定是不要她,肯定的,不然呢,死了吗?

林恭竹歇斯底里的喊着,抽动着身体,“他死了吗?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

“啊??”林恭竹使劲全身力量,拼命的喊着,

“恭竹,我的孩子,你别这样!”温如兰哭泣着,

“孩子,不要这样,孩子。”

林胜源只是沉默着,忧郁的想要哭的表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爸,妈,为什么啊?啊??啊??”林恭竹又一次这么喊着,

“傻女儿,你别这样啊!”

林恭竹抬头看着父亲,父亲的眼角竟然也挂着泪珠。

可是她是真的好累啊,筋疲力尽的感觉。

“呵呵,”她又开始哭笑不得的样子,“难怪哦!”

“哈哈,”“哈哈,”林恭竹高喊着像是在笑着,“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瘫痪,瘫痪?”她就像是个疯子一样的,又是笑又是喊,又是叫,“爸,”对着林父弱弱的喊了一句,“我疼,你放开我!”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林父慢慢的松开了,看着林恭竹这样也是老泪纵横,“竹儿,爸爸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好的!”

“乖啊!”林母抱着林恭竹的头哭泣,“会好的!”

“爸爸一定给你找了最好的康复医生,一定!”

“爸,妈!为什么啊?”林恭竹喃喃的哭着,“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这又是为什么啊?老天爷啊?为什么呢?她凭自己的努力拥有了自己的理想事业——一家婚纱摄影店,同是也拥有了爱情,爱她的曹晨光,就要结婚了,可是却发生了车祸了。本来还说觉得那么的侥幸,老天对她很不薄啊,让她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呢,现在让她怎么去面对啊,怎么面对啊?

瘫痪?瘫痪?以后将要在轮椅生活?为什么啊,为什么呢?

“竹儿啊,会没事的!别吓妈妈!”

“会没事,相信爸爸,好不好!”看着她像是灵魂出窍一样的愣神着,林父林母哭泣着安慰着。

“有爸妈,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晨光他有来看你,都是偷偷的看你,他没有不要你啊,他是不敢面对你啊!孩子,你这么好,他怎么会不要你呢?”温如兰哭泣的说着,

“对的,对,对,是爸爸不让他来看你的,”林胜源紧接着说话,

“是我们怨恨晨光,是他害的你现在这样,他哪里有勇气面对你啊?他还是很爱你的!”温如兰接着说着,带着哭腔,

“是,是,是你爸爸阻止,真的!”

林恭竹只是愣神着,好像听不见父母说的话,其实她们说的什么能起什么作用呢。

她只是恨,只是恨,为什么老天爷要那么对她啊。

“啊,啊,啊。”林恭竹感觉她自己要崩溃,奔溃的感觉。

“啊——啊——”林恭竹就这么的喊着,

“啊——啊——”

“啊——啊———”

“啊,啊”

“孩子,孩子。”林胜源叫唤着。

“孩子,我的孩子啊,呜呜,~~~~(>_<)~~~~。”温如兰哭喊着。

“呜呜,~~~~(>_<)~~~~,我的孩子啊,”

“妈妈对不起你啊,呜呜”

林恭竹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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