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皮最近很苦恼。
自从成功治好李书记母亲以后,桂皮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桂皮大闹县医院,折服京里来的老中医。
其中治病的过程更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说是桂皮烧黃符,借天火,治好了某人母亲的病。大家也不清楚桂皮到底治好了谁。
更有传言其实桂皮的病人是个男的,本来体弱多病,根本当不了男人,结果给桂皮这么一治,嗬,马上就龙精虎猛了。
最过分的是这群人在胡说八道的时候,都是一副我懂你的便秘表情。
真是哔了狗了!
说起来这半年以来桂皮一直在家修养。他本来当过销售员,一次脚踝折了,想到自己也不适合做销售员,就辞了这份工作,和母亲回乡养病,悠闲的很。
可是,自从他出名以后,安逸的生活便一去不复返。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不少人过来寻求帮助。当然,以那些着急要孙子,要曾孙的老头,老太太为主。
桂皮忙于应付,偏偏这些求孙的老头老太太都能跟自家扯点关系,桂皮拉得下面子。他奶奶和母亲却拉不下面子。虽然对桂皮什么时候去生殖专科,学了男科技术没有印象,但却不影响她们对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大包大揽。大包大揽自是一句话的事,却苦了桂皮。
这却不是桂皮藏私。根据前段时间的研究与实践,桂皮总结出来几点:首先,这本三国志一定是本奇书,这句是废话。其二,三国志与系统应该是一体,或者书就是系统的载体。上回装完比,华佗传前三分之一的字消失殆尽,在满满都是字的三国志里显得很突兀。桂皮推测这应该是有次数限制,当华佗传的字全部消失,自己可能就借用不了华佗的力量了。谁没有个病不是。要是把这等奇书用在造人运动上,岂不是浪费。其三,不同的人物传,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不过这还是桂皮的推测。最后就是此书深奥至极,有些传记至今无法诵读,许是系统限制,需要自己深加研究了。
之前桂皮脑子发热,也没多想偷偷在村里开了个小诊所。这厮想的也挺美,反正不论如何,自己的名声是有了,何不转行当医生。
谁料最近来了不少“达官贵人”,主要目的当然是关心桂皮的办证手续情况还有卫生情况。桂皮一介草民,除了放血以外也没别的招。县卫生局的监督人员为其中翘楚,狠狠地罚了无证行医的桂皮不少钱。
你道为什么桂皮连县卫生局都能惊动。原来县里近年经济发展迅速,其中卫生行业更是发展惊人,县内许多人投资卫生行业,越做越大,不少人都把医院开到外省,有相当的社会地位,让卫生局不好捞油水。因此大家一知道桂皮无证行医,马上就赶了过来,关心一下乡村卫生行业发展。桂皮给这么折腾。
再加上后来一次没有多想,用华佗传治了感冒,花了不少的字,让桂皮心疼不已。
两相叠加,桂皮一怒之下关了店面。
正当桂皮想着如何摆脱求孙心切老人们的时候,就有人过来送枕头。一位自称是桂皮表叔的人过来,说是村里闹鬼,要他过去治治。
桂皮不认识他,对这种便宜亲戚,桂皮大摆架子,少不得漫天开价,还没谈好价,头上就吃了母亲一记爆栗。听母亲说,这位还真是桂皮的表叔,以前帮了桂皮家不少忙。
母亲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帮忙可以,要钱不行。桂皮忍痛答应了下来,决定第二天就去表叔所在的吴蓼村。
六月的太阳晒在大地上,偶有海风吹过也不减一丝炎热。
桂皮有气无力地走在路上。这厮正心疼前段时间浪费不少钱呢!这回去吴蓼村连摩托车钱都不肯花,好几里路想着走过去。本来桂皮都计划好了。五点起来走过去蹭顿早饭吃,结果七点才起来,八点顶着大太阳去。结果到了吴蓼已是九点。
村口自是有人接他。到了村委会。桂皮才知道这表叔就是村子的支书。表叔姓陈,自老支书退了以后就一直担任支书,负责本村大小事宜。
见桂皮过来,陈叔就把他拉了过来,很是自豪地向旁边围坐着的村民介绍。村民们当然听过新晋男科圣手桂皮的大名,少不得大呼小叫,自是让桂皮一番得意。
想到有正事在身,桂皮敛去笑容。看到陈叔和村民都挂着黑眼圈,问起原因,陈叔才说出原委。
“都是那鬼作的孽啊!”
上个月,吴蓼村一个独居的黄姓老人去世。村里看他家里没人,就凑了些钱给他办理后事。不过这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后事是由桂皮表叔主持。在老人死后他就联系好火葬场过来人。然而在要送到火葬场的那天,却出问题了。
陈叔点起一根七匹狼,手中却有些颤抖。
“鬼神难料啊。”
当时村里几个小伙一起抬那尸体,抬了几回始终没抬起来,连说抬不动。陈叔当时也在场,见此骂骂咧咧,说着感叹现在年轻人不行之类的话,自己过去抬。然而,陈叔自己抬的时候才发现这老黄的身体还真重,瞅着皮包骨的,自个都抬他不动,叫围观的十来个村民过来帮忙。
嘿,嘿,嘿!
十分钟过去,十来个人满头大汗,那尸体却纹丝不动。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妈呀!有鬼!”结果大家都吓得不轻,四散逃开,再不敢进去,火葬之事只好作罢。
自此之后,与停尸的老房相邻的十来户人家好几晚都听到阴森森的鬼叫,把那几家吓得不行。后来发展到全村人一到半夜都能听到鬼叫。一个月以来,全村人就没睡过一场安稳觉。
陈叔召集几位村干部,合计一下,决定大家凑点钱,请了邻村道士还有沿海寺庙的和尚轮番过来做法事。村支书带头搞封建迷信,在别的地方也许少见,不过桂皮这里寺庙香火鼎盛,乡间笃信佛道的善男信女不少,倒不算稀奇。
但许是和尚道士们没水平,半夜的鬼叫声一直存在,这才有了陈叔过去请桂皮的事。
“桂皮啊,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做场法事,还是如何,总之给老黄消消怨气,大家也好睡个安稳觉啊。”
桂皮思索良久,作为新时代成长的有为青年。桂皮始终难以相信这件事是有什么鬼魂作祟。不过此刻陈叔和众村民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也没必要计较在这个事上,把鬼叫声消去再说。
桂皮向陈叔问道:“是不是从老黄尸体抬不动的那天,就开始晚上有鬼叫声。”
众人点人点头。
桂皮思考了一会儿,感觉事情的关键还是在那个尸体,只要能把尸体火化了,没准就不闹鬼了。那既然人抬不动,何不如租个叉车把这尸体叉走,送到火葬场。
桂皮心想自己莫非天纵其才,当即把这想法告诉陈叔。陈叔一拍脑袋,连夸桂皮脑子好。陈叔也不傻,只是之前给吓了一回。他马上安排人去找个叉车去插老黄尸体。至于桂皮,就在那边坐着等吃中午饭了。
中午饭十分丰盛:炒米粉,海蛎煎饼,花蛤汤,让早就盘算着蹭饭的桂皮窃喜不已。一顿饭下来,吃得桂皮油光满面。
大家吃完饭,却从老邱宅子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叉车坏了。
“啥?”
大家都傻眼了,这到底是啥玩意咧,连叉车都叉不动。
桂皮听完,拉着陈叔就往那鬼宅去。那鬼宅前早有一堆闲着没事的村民看热闹。
桂皮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看呆了。之前听人说叉车损坏,终归没有实感,现在亲自过来,才知道这叉车前头的铁叉居然硬生生地给折断了。
这叉车是村里一家砖厂的,据那个满头大汗的叉车司机说,这叉车柴油动力,荷载最高8吨。那尸体至少得有9吨以上。
陈叔也没有九吨的具体概念,看司机一副要找村里赔钱的样子,老谋深算地说司机开叉车水平不行。以后要小心点。
司机当然不肯摊上水平不行的名头,要认了,岂不是说明自己今天把叉车弄坏全是因为自己了。
桂皮也不管那叉车司机和陈叔如何勾心斗角,径自走进这鬼宅。
自老黄死了以后,他的尸体也没挪过分毫,一直停在他生前的卧室里。桂皮也没闻到尸臭,该出现的尸蛆也没有出现,简而言之,好像是刚死的样子。
桂皮不相信天下有不能下葬的尸体,稍微试着抬一下,发现果然如众人所说重得莫名其妙,如顽石一般。
探查之下毫无头绪的桂皮走出老宅,正好迎上陈叔。
“桂皮,怎么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桂皮摇了摇头,说道“陈叔,你先别急。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看陈叔脸色益发阴沉了,接着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鬼宅守一晚吧,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这怎么能行呢,万一有什么危险。?”陈叔如此说,内心却对桂皮的提议颇为意动。
“放心吧陈叔,我可是会法术的。”桂皮吹嘘道。
“也只好如此了。那你千万小心。”陈叔本想着再叫几个人一起守夜,没想到大家伙都精着呢。陈叔眼神扫过,个个低着头。陈叔想到自己也不敢陪侄子守夜,只好作罢,指望这侄子真有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