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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基因筛查

接引机器人的小车静静行驶着,最终将两位小姐放在了一个洁白空旷的半球形大厅,场地中间有六排六纵36个洁白的奇怪座椅,上面已经坐了将近二分之一的人,由于大厅的空间尺度巨大,所以人们非但不显得拥挤,而且还会感到自己的渺小。

“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姚新月不安的小声向美莎询问。

“别怕,就像看一场电影而已,”美莎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没有危险,还非常刺激好玩呢!”说罢安慰性的握了握姚新月的小手,拉着她坐在了白色的座椅上。

座椅感应到有人入座后,立即有个轻柔的女声提示道:“您好亲爱的姚新月小姐,您的DSI码(注1)是YB301820190503CS99,预约号是MD1801,感谢来到坎尼克中心,请将您的后背贴紧椅背,双手全程握住座椅两侧的扶手,放松身心,我们将带您进行一次神奇的基因之旅。”

新月一一照做,从靠背椅的头枕处慢慢升起四片花瓣一样的设备,从座椅的两侧扶手各自顶起了一个软软的圆球,正好让新月的手心握住,轻柔的女声还在继续导航:“接下来的检查将会有固定装置将您的双腿固定在座椅,您的肩部和腰部也将受到约束,检查将持续30分钟,期间如果有任何不适,请快速眨眼五次以停止检查。如果您确认继续请说'是的我听懂了,我自愿接受基因检查'”。

虽然在来坎尼克健康中心之前,学校就已经详细向大家介绍了基因检查的必要性和大体流程,还请每个学生都签署了免责书与知情书,但真正来到这里坐在了检查椅上,新月心底还是隐隐有种独自面对未知的恐惧,不由的又看向了美莎。她的朋友这会儿已经被四片“花瓣儿”围住了头部,看不清表情,手腕上被一层厚厚的明胶状物质所包裹。再看周围的人,毫无异常反应,新月心中暗下决心,嘴上道出:“是的,我听懂了,我自愿接受基因检查。”

小腿处、腰部和双肩慢慢的有机械充气装置反应,渐渐被束缚不能活动。头枕处的四片花瓣向内更合拢了些,从脑后半围合至脸部,只露出向前方的视线。手心里的圆球开始变的温暖,然后就像有股温热的水流爬上她细小的腕部,新月睁大眼睛看到一种透明无色无味的胶状物质像有生命似的流满她的手腕然后定格不动了,耳边适时的传来了轻柔女声的话语:“姚新月小姐,我们检测到您的心跳加快,请不要担心,双手请不要离开扶手,以便纳米机器人更好的为您检查。”姚新月照做了,正在心想纳米机器人是什么样的,女声就像察觉到了似的继续说:“您现在接受的是坎尼克科技的最新成果,体表式纳米机器人检查,相比较以往的注入式纳米机器人检查,它更方便安全。”

随着手臂处沾上透明物质的地方一阵酥痒,新月接下来感觉身体一阵清凉,意识不由自主的开始放松。半球形大厅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直至全黑,然后在巨大的球幕上出现点点星光,新月头顶花瓣形的设备这时也配合似的发出点点荧光,这种感觉好像一下子来到了太空……

在莫扎特《第5小提琴协奏曲》的音乐声中,球幕的画面一再变换,多层光幕构出的全息星空突然向大厅中央的座椅伸出一根巨大的光管,众人感觉自己被压进了一条狭长的光的管道,然后好像自己在变小、再变小,进入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随着她的血液漂流奔涌,进入了细胞层面,围绕细胞核运动,继续变小,惊险的突破染色体的屏障,在双螺旋结构的DNA链上一滑而下……

这种视觉体验是超3D的,远远超越十几年前的裸眼3D视觉效果,它利用多层的同心同轴光幕,在一定空间厚度的球幕上营造出全息影像的效果,简单的来说,在这种球幕上如果你愿意,从右边座位和从左边座位上看到的近景是完全不同的。新月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身处影像中,她变的比一个基因片段还小了,人类的一个DNA就相当于一片湖泊。她并不是没有见识过多层球幕,去年还在黄金海岸的华纳兄弟电影世界体验了一把。但是没想到今天在坎尼克健康中心做基因检查,能够看到这样大型的多层球幕,球幕的光幕层数要比她曾今见过的多得多,代入感也无比逼真强烈。新月不由得发出一阵阵轻呼,但她也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杂音干扰都被那花瓣样的设备屏蔽了吧。

30分钟的基因之旅结束了,姚新月就像看了一场很棒的电影,或是玩了一次精彩刺激的游乐园那样,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兴奋着、倾诉着。手臂上的透明物质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座椅解除了束缚,新月不由伸展了一下四肢,舒服的打了个呵欠。

美莎从旁边的座椅上跳下来挽住了新月的胳膊,兴奋的说:“好玩吧!我听说这是迪士尼公司为坎尼克集团设计建造的二十九层球幕,二十九层啊!天呐,独一无二,真正的黑科技!”美莎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言,放佛就是专门来玩儿这项梦幻科技似的。

姚新月也绽放出好看的笑容:“真的非常好玩,身临其境而且非常刺激……不过美莎,你说为什么基因检测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做出高科技的多层球幕来给患者看呢?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那就是你不懂了,”美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一字一句的解释道:“这种多层球幕电影真实感太强,能够在安全的环境下刺激人的大脑神经,让受检测者快速的分泌肾上腺素和多巴胺,而多巴胺的分泌速度和分泌量直接影响到一项重要的指标检测——X值。”

“X值?那是什么?”新月吃了一惊,不太礼貌的打断了朋友的讲话。

美莎毫不在意的继续道:“X值具体代表什么?别说是我,恐怕全人类谁也不知道。X这个字母本来在希腊文里就是未知的意思。”

“那既然不知道有何用处,为何要检测它呢?又是通过什么判定标准来衡量的呢?”

新月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她的朋友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啦,一会儿如果见到医生,你去直接问他好了。”美莎把球踢给了医生。正在这时,大厅那轻柔的女声再次响起。“先生们女士们请注意,你们的基因检查结果已经完成,如需查看结果,请走B号门,如暂不需要查看结果,请您走C号门。我们的检查报告会在72小时内发至您的专有邮箱,谢谢您的配合。”

“看么?”

“当然!”

两个女孩相对一笑,随着人流依次进入了B号门。门那边是另外一个房间,同样空间高度不小,但光线不亮,很多个蜂巢似的六角形亭子内幽幽的发着蓝光,这是为了保护受检测者的隐私而设立的检测结果查询亭。新月走向了其中一间,没想到美莎跟着也进来了,新月假装板起脸:“喂,你是要偷看我的‘考试成绩’咯?”,美莎无不要脸的学着孔乙己的语气说:“瞄一眼不能算偷,就瞄一眼,一眼!读书人的事儿……能算偷么?”新月被逗笑了,大方的抬起手,让机器扫描了自己的指纹,同时感应到嵌在指甲里的识别芯片。“叮……”一声脆响后,什么也没显示,新月疑惑的的再次扫描,“叮……”还是什么都不显示。

“这台机器坏了吗?还是你的报告没出来啊?”美莎走到新月身前,尝试性的扫描了自己的指纹,“叮……”一声响后,荧屏上出现了一个表格,却正是美莎的基因检查结果。

(*注1:DSI码为公元2029年世界卫生组织对世界人口的统一排查编号,后为联合国承认通过为无国界自然人的唯一身份编码进行推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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