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尧笑了，那张极艳的容貌如同盛开的红色彼岸花，眼底却幽深一片，他俯身抱起琉璃，“既然宁儿不愿意吃了，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琉璃垂眸乖乖窝在了他的怀里，脸上带着一丝焦躁的神色。她攥紧他的衣角，手指发白。
司空尧握了握她的手。
入手带着冰凉和湿意，他有些微愣，而后更抱紧了她的身体，有些微恼又有些心软，她太依赖他了。
这种依赖，就像一只雏鸟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全心全意，倾尽所有。
而他永远做不到。
回到万雪阁，碧水明显地感觉到了琉璃的不对劲，那张小脸没有多少表情，主上一回来也重新回到了书房。
“怎么了？和主上吵架了？”问出口，碧水也觉得不可能，宁姑娘不像是能吵架的。
不是——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她只是觉得不够，她从他身上得到的不够，远远不够！可是什么东西不够，她却说不出。
他的气息，他的怀抱，这些，都不够——
琉璃黝黑色的瞳孔毫无察觉地划过一丝猩红，她的手指紧紧地捏在桌角边沿——
“到底——”怎么了？话还没问出口，桌子的一声闷响，甚至碧水还没回过神，桌子便化成粉尘消失在了空气里。
碧水微微张着嘴，目光落在琉璃那张无神的小脸上，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丝寒意。
萌萌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琉璃情绪的人，它坐在碧玉座上，浑身散发出柔和的绿光，这才堪堪把不远处光柱里那一丝猩红色压制住。
它抬起小爪子人性化地抚了抚额，主人在那边的世界飘荡了百年，也多少沾染了一些鬼魂的戾气，最近出现得倒是极为频繁了——
都怪那个红衣服！
“主人，你想要他，萌萌可以给他下毒，把他制成傀儡，这样他就永远是主人的了！”
琉璃的目光有些无神，“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碧水第一次在面对主上以外的人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可是那张小脸分明那么娇软无邪，让人忍不住卸下心房。
“碧水。”娇软的声音依旧。
碧水眼神一沉，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宁姑娘。”
“碧水为什么可以永远留在司空尧身边？”
碧水倒是第一次从琉璃口中听到了主上的全名，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开口道：“因为碧水的能力对主上有用。”
琉璃扬起头，“可是我也会炼丹，我也有很多宝物——”
碧水感觉自己有几分明白，又有些迷糊，“宁姑娘也可以永远留在主上身边。”
不，她要的不仅是留在他身边。
碧水看着她的神情，猛然间明白了过来，蹲下了身子，嘴角带笑，“碧水问宁姑娘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主上对另一个人像对宁姑娘一样，宁姑娘会怎么办？”
“杀了她。”琉璃冷冷地开口。
碧水倒是没想到她回答得如此干净利落，但是心底总归是有些高兴的，“宁姑娘喜欢主上了。”
琉璃歪了歪小脑袋，“嗯，宁儿还想和小尧儿成为夫妻。”这是她从来便清楚的事实。
碧水怔了怔。
可是，琉璃垂下了脑袋，“可是他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