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脑门冒汗,心中滴血,一个劲地附和着主管的斥骂:“哪个吃饱了撑着的在公司楼顶种大白菜?公司是种菜的地方吗?啊?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小葱,大蒜,好家伙,连四季豆都种上了……这什么季节的菜怎么都有?谁农业知识这么发达不如为公司多做点贡献……”
公司临时要举办露天聚会,楼顶原本是空置的,不知谁突然提议就在楼顶布置布置一下,主要是,这个提议被大BOSS同意了!
阮绵绵还来不及将她的粮食转移阵地,就被主管携带众将士,哦不,众同事给践踏掉了。
“主管!”一声响彻天际的嗓音,让空气有那么几秒钟凝固,阮绵绵一把抱住了地上的那盆葱:“主、主管,明天晚上的聚会,是不是有自助烧烤呀?”
“是啊!”
“那自助烧烤是不是需要点蔬菜什么的?”
“是啊!”
“主管,快看,我手中抱着的,同事们手中提着的,是不是就是天然无害绿色蔬菜?”与其被扔进垃圾桶,倒不如与大家分享掉……
由于阮绵绵说得太有道理,以至于大家找不到将蔬菜们扔掉的理由,这一个提议就算是定妥了,主管拎着一大把葱,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种的,吃了气死她。”
阮绵绵咽了咽口水,主管,那个小兔崽子就在你身后。
阮绵绵绝对不是对公司的饭菜有意见,如果非要她给点意见,她只有一个字:贵。
对面妹子的家里公司很近,回去吃,隔壁帅哥业绩超好,饭钱绝对支撑得起,斜对面的美女约会不断,请她吃饭的男人一周七个轮流值班从不间断……
阮绵绵嗅了嗅手中刚才拔小葱时留下的味道,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这个月的整体业绩还算不错,连带着阮绵绵这个新进职员也日子好过一点,她偷偷瞄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主管,然后抱着杯子,飘过了茶水间,飘过了层层走廊,飘进了电梯,再次来到了楼顶,天杀的,她的锅碗瓢盆还藏在楼顶的储物间里!
“啊,谁把门锁了?”阮绵绵目瞪口呆地看着通往楼顶的门,上面那一把巨大的铁锁,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周末举办聚会,明个儿周六大家都要来布置,这一重任交给她们部门,原因是听说她们部门女孩子多,女人心灵手巧,对此阮绵绵一直想说一句自己是糙汉子来着。
要是被主管发现了储物间的锅碗瓢盆……
阮绵绵的心剩下那半截也凉了,她的碗上面可是赤裸裸地写着她的名字的啊!
灵机一动,阮绵绵拨通了一个开锁师傅的电话。
……
周六应该是个休息的好日子,比如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再爬起来吃点饭,然后再睡,可是就是这么令世界美好的日子,阮绵绵却要七点起床,去公司布置聚会现场,她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天气预报,得知不会下雨后,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艰难地洗脸刷牙,然后艰难地出门。
“不下雨,下刀也可以啊。”阮绵绵哀怨地抚摸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昨晚一晚上没睡好,究其原因,嗯,她的锅碗瓢盆不见了。
阮绵绵将楼顶找了个遍,连双筷子都没看到,更别提她那巨大的煤气罐和煤气灶了。
A市那么大,却连一个给她炒菜的地方都没有,突然一个急刹车,专心想事的阮绵绵一头磕在了前面椅背上,声势浩荡,再仰起头的时候,额头上赫然一个红包,旁边的两个学生忍笑忍得脸都快扭曲了。
不,怎么可以消沉呢?阮绵绵你一定要振作!想一想,你辛苦培育的菜,终于要成为更高档次的菜品了!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是一个可歌可颂的消息,大不了多吃点,一定要把自己的心血吃回来!
到了公司门口,阮绵绵暗暗为自己鼓气,决定从现在开始她什么也不吃,她要把她最好的胃口,留给她亲手种的天然无害绿色蔬菜,有始有终,有情有义,阮绵绵带着对自己深深的感动,一路高歌着前进,奔向楼顶。
只是,只是说好的八点必须到,为什么楼顶只有她一个人呢?阮绵绵望着空荡的楼顶,一股凄凉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她傻傻地准时来了吗?也对,又不是上班,谁会那么准时。
那好,趁着大家都没来,再好好找找自己的锅碗,阮绵绵搓搓手,再次来到了储物间。
当初进森锐时,就看中了森锐的规模和实力,听说五险一金特别到位,社保福利也是棒棒哒,还听说公司特别大,里面的精英男士大把大把有,是广大女同胞择偶的好去处。
阮绵绵被这人云亦云的传闻,惊得如醍醐灌顶,她悬梁刺股,她卧薪尝胆,通宵达旦地恶补,终于在笔试和面试中杀出重围,一跃成为了森锐千军万马里面的一只小蚂蚁。
直到其他人到来,阮绵绵的锅碗瓢盆依旧音信全无,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么大一个煤气罐,扛走时难道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周末的聚会如期而至,这一次公司实行自愿政策,愿意参加的参加,不愿意参加的拉倒,原本阮绵绵属于拉倒的那一行列,可是她一想到她种的菜,加上饿了一天一夜产生的极其可怕的饥饿感,让她成为了愿意参加的那一行列中最凶猛无畏的猛将。
为了能吃得更多,阮绵绵同志还特地自己带了一个巨大的碗,这种大公司的聚会,小碟子小盘子的,吃两口又得去夹,不适合走原始风的阮绵绵,她抱着她巨大的碗,大口吃,大口喝。
“咩咩?”陆晓的声音让阮绵绵刚到嗓子口的菜又全部给喷了出来,她第一次觉得手中的碗分量如此重。
“陆晓……”阮绵绵偷偷地把饭碗放下,然后偷偷地往自己的背后移去,陆晓是她的男神,男神,你一定没有看到我拿着那么大的碗吃饭是不?阮绵绵含泪,油腻的嘴角不可抑止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