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转身站在床沿,修长的腿弯曲,轻轻坐下。
宽厚的身躯投下一大片阴影,笼罩着沐流萧的面容,仿佛,他天生就是要把她带进黑暗的。
楼泽忍不住弯动嘴角,其实,只要她愿意,他什么都可以给的。
只是,她不懂,而他,似乎也不懂这之间的含义。
“吱”的一声,楼下传来的刹车声将楼泽的思绪猛的拉回现实,他起身站在楼梯口。
不多久,邹廉便背着一个箱子大跨步走了上来。
二人打了个照面,邹廉无奈的摇了摇头,越过楼泽,开始进行一番检查。
“急性肠胃炎。”邹廉解下耳朵上的听诊器,看着沐流萧绯红的脸颊,“空腹,还喝了这么多酒,你存心弄死她?”
楼泽的脸沉了下来,他哪能知道,自己能扛住的事情,她扛不住。
“怎么?”
“打吊针,好的快些。”
楼泽点点头,看着邹廉忙里忙外的配药水。
“恩……”沐流萧嘤咛一声,皱着眉头翻了个身,蜷缩在床边。
楼泽抓起沐流萧的手,却不料她试图抽出手未果后整张脸皱在一起,难过的仿佛要哭出来。
“不要……不要……”
邹廉挂好吊瓶,“呵呵,她这样怕你。”
楼泽冷了他一眼。
细长的针尖沿着青色的血管缓缓插入,沐流萧难得松动的眉头再次皱起,嘴里还发出来轻轻的呜咽声。
“你会拔吧?”邹廉不太相信的问楼泽。
“走。”
邹廉不屑的撇了撇嘴,收拾东西走人。
楼下的引擎声响起,楼泽坐在床边,紧盯着沐流萧。
犀利的眼神似乎想看进她心里,可是,他看不懂她。
也许,他想找寻什么答案,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
或者说,他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莫名感让他很是焦灼,索性脱下外套,钻入被窝,将那具发烫的躯体搂入怀中。
沐流萧微微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
“泽……”
“恩?”楼泽并未听清,有些狐疑,再听却没了声响。
“沐小姐,沐小姐。”
沐流萧睁开惺忪的双眼,“秦姨。”
她不觉得奇怪,只要她一回来,秦姨定会跟着回来。
只是昨夜过后,头还是昏昏沉沉的,重的很。
右手上痒的很,抬起一看,一块止血贴贴在伤口处,上头有几点血迹。
看来昨夜吊了点滴。
“沐小姐,这是先生特地给你买的燕窝粥,你身子刚好些,只能吃些流质食物,就先生说了,等你好了再带你去吃好的。”
沐流萧不言语,接过碗自顾自喝了起来。
还能怎么样呢?
“小姐,你去哪?”秦姨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忙向出门的沐流萧追过去。
“怎么?不能出去?”
“不是,先生只是吩咐让你按时回来。”
沐流萧不接话,径直朝外走去。
“沐小姐。”墨云见到沐流萧的到来关切的迎了上去。
沐流萧点了点头,心中平和了许多,萧氏,终究如她的家一般。
“很奇怪,一夜之间,楼氏不再对我们索要违约金,对于我们的方案也予以采纳。”
沐流萧微微一笑,一点也不惊讶。
五百万的吞噬也并未出乎她的意料。
“知道了,这几天公司又要麻烦你了。”打点好一切,沐流萧直奔家里。
“汪汪!”毛球听到声音早就按耐不住开始挠门。
沐流萧刚一打开门就被一团毛球抱住。
屋子里乱七八糟,“毛球!过来!”
毛球仿佛知道自己犯错了一样,眨巴着大眼睛悻悻地来到沐流萧面前。
“面壁去!”
“汪!”毛球没有挨打乐的屁颠屁颠跑到墙角坐着,不过到底是狗,没多久就开始坐不住,原地转圈。
沐流萧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抖了抖,挂进衣橱。
这件西装,恐怕一辈子只能呆在她的衣橱里。收拾完毕,拎起毛球,就出了门。
“对不起,小姐。”楼氏门口一个保安拦住了听她的去路,“您的宠物,不可以进公司。”
沐流萧却不以为然,也许别的地盘,她会遵守规则,可是楼泽的地盘,想让她遵守,呵呵,下辈子吧。
越过保安,径直朝里走。
“对不起,小姐,请您配合。”保安们硕大的身躯横在她面前。
“我要见楼泽。”
“小姐,见谁都不行,这是规定。”
沐流萧也不跟他们废话,掏出手机拨打了楼泽的电话,“我要见你,我在楼下。”
电话那端的楼泽愣了愣,放下电话,吩咐了下去。
没过多久,瞿伊卉便出现在门口,“沐小姐,请跟我来。”
“瞿秘书……”保安们见是瞿伊卉,脸上犯了难。
“这是总裁的意思。”言简意赅。
“萧萧……”楼泽话还没说完就被沐流萧打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却隐忍不发。
“楼少,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还请你将之前的五百万还给我。”
“合作?”
“楼少,我在跟你说钱的事。”沐流萧似乎并没有耐心跟他多废话,眼下,她只想拿钱走人。
楼泽“唰”的抽开抽屉,又“嘭”的一声摔上,一切不满,都被他发泄在手中的笔和支票上。
起身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套上,大跨步到沐流萧面前,“走吧。”
“我自己去。”
楼泽不耐烦的别过头,“走不走?”
沐流萧顿了顿,只能跟了上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高速公路上一路飞驰,猛的停在黎式门口,将整个大门都堵住。
桀骜的眼神,硬生生将上前的保安给冻在原地。
有力的大手一把搂过沐流萧,提着她一般,直冲黎项珩办公室。
“嘭”的一声,突然被踹开的门吓了黎项珩一跳,紧皱的眉头在看到楼泽的那一刻忽然变换成凌厉的笑脸,“楼少光临,有失远迎,请坐。”
楼泽却并未打理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沐流萧,柔声道,“萧萧,你不是要还钱么?”
沐流萧浑身一激灵,好一个奸邪腹黑的家伙,她扯了扯嘴角。
黎项珩的眼光似乎一道箭一样,直逼她的脸颊,无论如何,终归刺的她脸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