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的回眸一轻笑,便是风景。
风,叱咤着,扭曲了树的影子,如同惊醒了千年的饕餮,肆虐的荡涤着这尘世中所谓的“蝼蚁”,闪电在近处一惊,一现,呵,像夜中那身着黑色燕尾服的恶魔,刹那间轻视的笑,不知不觉地卷走了它所剩无几的繁华。混沌的钢珠从上帝的转盘里滑落,化作暗的泪,落下,砸下,侵略着这个不堪入目的——世界。
血随着她的脚印,沾湿了故事的,序幕。
好吵。床上,七漓双眸微颤,透着苏醒的迹象,倾世的容貌,配上嗜血的笑容,堪称完美。
眼,随着雷声的轰鸣,不情愿的睁开,好像仍贪恋着刚才那份寂静的黑暗。好想多睡会儿,最好一睡不起,这样,是不是就不用再忍了。云丝凌乱的散在床上,从这头,延伸至那头,接着,从床沿流苏泻下,微微拂动。
窗户开着,风忌怠的偷偷溜了进来,不自然地探了探脑袋,见床上娇小的人儿似乎未醒,便胆大的挑逗着她的青丝,而换来的,确是意料外的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寒气却骤然蔓上心头,吓得它不得畏缩退后了几步。
也许是受不了这分外潮湿的空气,七漓蜷缩着自己的身子,深深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尽力给自己最多的温暖。眼中是一阵轻蔑,脸上只是勾起一抹冷笑。
这昏暗的天里,雨一会儿淅沥,一会儿滹沱,灰遮住了本来的蓝,污了整片天空暗里,她的眼,像夜,一片没有星光,没有月亮,呵,没有温度的夜,深邃的让人犹然而升起一阵畏惧,嘤嘤的小嘴如两瓣绯红的桃花瓣,此刻,安静,浮着。
也许是感觉到床上人儿的动静,凳子上的七幻辰微怔了一下,久违的抬头,视线落到七漓的脸上,竟放出丝丝光亮,但只有一刹那,转而暗淡。他起身,脸上是一阵关切,纤细的手拂上七漓的额头,沁出数数温柔,只觉一阵的暖意顺着他的指尖流散到她的身体各部,如三月的春风吹开了湖岸的花,给了她仅缺的一点生机。
“还疼吗?”他长呼了一口气,石头终于放下。
“呵,第924次,还疼吗?”七漓冷笑一声,透出无数寒意,她看向七幻辰,“我又死了一次。”
“七漓,别。。。”别这样。话音未落,却袭来了一句绝情。
“被你杀死的。”被他杀死的?却又不是,七漓冷嗤一声,若不是那张禁弑令,若不是他当初一瞥心软所成就的这十一年“恩情”,何来的924次!死!当初你就应该眷顾我!
空气凝固了许久,七幻辰的头始终低着,对于这个妹妹,他愧,愧得足以用生命去弥补。
呵,得好好控制一下自己了,不知不觉怎么就又“黑化”了。她的眸看向七幻辰,有丝歉意。
七幻辰回了一个会意的笑,七漓,他又怎么不了解,刚刚的话,那也是无心之举,但,那也是事实。
她起身,如云的发丝泻下来,似黑色的柔丝,飘逸着。她厌烦的扯着脸上的绷带,半边脸的绷带紧紧缠绕着,洁白,却弥漫着残忍,遮盖,却是刻意凸显,但,我说这是人为的。你信吗?
随着一条条的绷带落下,一张绝世美貌逐渐显现出来,无暇,皮肤如胚玉一般柔洁,让世人不禁艳羡。掩藏于绷带下的眼,睁开,与左眼一样,一样的凛冽寒冷。
手臂,腿上,仍是一样,而她的眼中,满是轻蔑,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是的,她本不在乎。
起身,坐在床沿上,迎面,却见七幻辰手里多了一杯温水,空无一物的桌上,白色的药瓶很是显眼,但,却没有应有标签,究竟是什么药,不得而知,只知道,是刻意隐瞒。“给,吃了吧。”水慢慢的递给七漓,手放下的瞬间,心里,他已经念了无数次的药名又再次响起。。。
阿普唑仑。苯二氮卓类催眠镇静药和抗焦虑药,适用于——幽闭恐惧症。然而,她并不知道,七幻辰心中很是不定,妹有这个病,在她看来就是懦弱的,与其让她苦恼,还不如让她一开始就不知道,这才是对她最好的。
“哥,这是在哪?”七漓望向窗外,心中是依旧的迷茫。
“我家。”七幻辰伏下身,纤细的手轻轻的把七漓脸上的绷带一条条的取下来,动作甚是细腻,再加上他的那张俊脸,背后瞬间透出无数帅哥光环。
看着面前的七幻辰,这世上,除了他,他,他,呵,三个他,恐怕也没有人对我七漓这么好了吧。七幻辰面前的七漓还是很乖的了,毕竟没有他,此时的七漓早就在阴曹地府了。
“明天去学校吧,呵,姐姐一定手痒痒了。”口中的姐姐,七漓轻嗤一声,满是轻蔑。
“可是。。。”七幻辰闪过一丝担心,“你的伤。。。”七幻辰心里不由得一揪,她确实伤的很严重,即使表面上愈合了,内伤,她的身体已经是极限了,一个没有灵力的人,伤,不,是几乎死了924次,他不敢想象。
“你看我像有事吗?”七漓抬起头,装出一层笑容,很假,白嫩的脸上没有丝毫伤痕,甚至连疤也无踪。
“况且,你关心吗?”话里是挑衅和质问。眼里的冰又加上了一层。
“妹啊,我怎么不关心。”
“那就让我去,功课落了好多。”此时的笑,却与正常女孩无异。
“好,就依你。”
窗外,雨停了,七漓的视线没有焦点,只是呆呆的望着,望着那缥缈的边际,但是,她笑了。
思念化作樱嘴喃喃:“十六,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