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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天长地久、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都是些能让人迷惑的誓言,可自古以来那些迷惑人的东西都有它的不好之处不是吗?因为到头来,它们都还是逃不开最后的分离。

你一定也很困惑吧?留是不留,你可想好了吗?‘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不背叛!’这本来就是再奢侈不过的东西,更况且……最是无情帝王家呢?

现在的你应该也很痛苦吧?你对我真的就没一点爱意了吗?恐怕也不是这样的吧?你只是像我一样,不肯先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是傲视天下、睥睨群雄的君主,你当然不会为我这样一个女人而妥协。可是现在,你心里也许也像我一样在痛苦的挣扎吧?

指婚,离开...常宁说的对,或许我真的成了你的负担。那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不会就能轻松一些?会过的比现在开心快乐?而且离开皇宫、离开勾心斗角,这也不都是我一直想要的吗?

摇了摇头,真是晕掉了,我又在乱想什么?说不定你早就已经把我忘了,你根本就不会为我而痛苦,你也许正巴不得把我甩掉呢。你不是说过吗?你说你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你说随便我想怎样你都不会管了,因为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可是,为什么你就可以若无其事的宠幸那么多的女人,而我就必须只容你一个人?你会不会太自私?

“珠儿。”

“什么事啊小姐?”

“帮我梳洗一下吧!我们去一趟养心殿。”

珠儿僵持着愣在原地,疑惑的注视着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小姐,我们去养心殿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只要她帮着简单的梳礼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找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紫色纺汉旗装,然后带着她走向了通往养心殿的路。

一到养心殿门口,就有几个面孔陌生的守门太监,拦在那儿死活不让我进去。这个时候梁九宫从里面跑了出来,一看是我就激动的上前打了个千。

“哎哟喂!我的好格格,您总算是想通了。万岁爷正在里面呢,怎么样,还是和往常一样就这样进去,还是要先通报一声?”

因为之前我也经常来这养心殿,而且他那时候也有口谕,只要是我来,不需通报就可以直接进去,可是现在已和那时不同了,想了想对他说“别人怎么进去去就怎么进去。”

“喳!”梁九宫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这次一定要硬下心来,可是当看到他的身影时,心还是忍不住猛抽了一下。

多日不见,他似乎比以往更加消瘦了些,身上还穿着早朝时没有换下来的明黄的朝服,本该是庄重威严的打扮,可看在我眼里,却觉没有过多的威严,反而在他的眉宇之间,还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我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去想那么多,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可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那样的重。

“顺义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他听我这样一说,惊讶的表情定阁在脸上,我急忙埋下头,不去看他的任何表情。

“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他痛苦的说着这句话,我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没任何反应,可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一样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了。

“你心里,还在怨我,还在气我那天说的那些话对不对?”

怨,怎能不怨,可你既然知道我心里所想,又为何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又为何半个月都对我不问不闻?

我抬头安然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顺义不敢。”

他听我这话,又是一惊,退回到后面的椅子上重重的坐下,过了好半响,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过来扶我起来。

我僵持了一下,不愿起来,跪在原地对他说道:“听说科尔沁的特木尔世子向皇上请旨把我嫁给他?”

他放开扶我的手,仰着头漠然地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很可笑?难道他不知道这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吗?还敢来求我指婚!”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话一出口,我又觉得有点后悔,他也愣住了。

呆呆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讶、不解、疑惑、愤怒,甚至还有一丝痛苦。我像是要被他活吞的食物一样,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全身上下都僵硬的要命。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他一字一字的说道。

是啊!我是在开玩笑吗?可是,这是我想了好久才做出的决定啊!我又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呢?可是,为何心里却又开始有了反悔的冲动呢?

“没有,顺义求皇上答应这门亲事。”

我这是怎么了?好后悔、好难受、我可不可以收回……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想气我对不对?你是因为那天我说的那些话才故意这样说的是不是?”

是的,是的,我是因为你哪天说的那些话才这样说的,我是因为心中有气才这样说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你之前不肯听我解释,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再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闭上眼睛,林果,你千万不能哭,你不要这样没骨气,难道你想一直这样无聊的纠缠下去吗?

“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他。”你就当我是背叛当我是移情别恋好了,反正你之前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他突然又大笑了起来,“爱上了他?你这转变可真快啊?只见过一次的人,你既然就说你爱上了他!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不,其实在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他,你还记得我在宫外养伤的时候吗?有几**因为年关将近宫里的事增多而没来看我,我无聊就和珠儿去了夜市,在夜市里我们就互相有了好感。要不然,你认为他那天在宫宴上为什么会无原无故的献哈达给我,大清有那么多的格格小姐,身份比我高的多的是,他为何却偏偏指定要我?”

“你是在编故事吗?”他恨恨的说道。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哪天随行的侍卫问话,要不然,问珠儿也可以。”

不要怨恨,我说的全是假话,我怎么可能爱上他,我怎么可能先背叛我们的爱,我只是不能忍受你的不信任,不愿看到你因为我而痛苦,和你最敬爱的皇妈妈产生矛盾……

他用力的抓住的我肩膀,把我拉了起来,强迫我站直了身体。

“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话,你是为了气我才这样说的对不对?”

“不是,都是真的,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扬花的人,你之前不是也这样认为的吗?”

闭上眼睛,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我怎么这么的没用,连这么简单的戏都演不好,亏你还是来自300年后的80后女生,你怎么能这样的没用?

冰冷的唇压在我的不住发抖的唇上,之前那么多次都觉得温暖的吻,这会儿竟变成了最冰冷刺骨了东西。

“义儿,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如果你是为那天的话而生气,那我向你道歉,求求你收回这些话好不好?”

真的可以收回吗?我也想收回啊!可是,还收的回吗?破了的心,还能补好吗?即使补好了,也会留下伤疤的吧?多难看的伤疤啊!

推开他在我脸上试泪的手,木然地笑了笑。

“不可以……”

“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的不够多,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通通都能答应你...”

你能给我什么,封妃?还是封嫔?可我为什么要接受你这些东西?今天你口口声声的说有多爱我,可你还是会不相信我,对我说出那样的话;那将来呢?如果我老了,不再像现在一样美丽了,你能保证自己还像此时一样的爱我一样的把我的缺点全当成优点吗?怎么可能?世间的很多男子都很难做到,更别说你还是皇帝……

“我想要的,就是离开这里。”

“……………”

“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答应的吗?这个要求不算难吧?”

“你又在威胁我了吗?如果我说不答应呢?”他狠狠的捏住的我肩膀,我只感觉骨头都要被他的力气所以震断了,脸上也因为痛苦而扭曲。

“请皇上,放开顺义。”我艰难的说道。

这句放开,是叫你放开,是叫你真正的放开……

“………………”

“梁九功!”

梁九功一进来看到我们这样,脸上表情先是一愣,然后又跪下来等待他要说的话。

“送格格回承乾宫,禁足一个月。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探望。”

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可是这样,我们不是都会一样痛苦吗?你难道真的打算和你的皇妈妈为敌?你难道真的想让我成为你众多妃子中的一员?和她们一样慢慢的磨灭自己原先的性子,变得不是自己,像木偶人一样每天只盼望着你的来临你的怜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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